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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寧給他留了不少好吃的,可瞧著卻索然無味。 小唯不在家,他沒胃口。 對著空曠的餐廳沉沉嘆了氣,他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吃,沒精打采回了臥室。 …… 那頭,辦公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瞬,很快又暗下去。 秋名唯沒注意,她這會兒正在一目十行地閱覽各種文件,企圖盡快掌握秋氏的情況。 手邊的商務(wù)套餐早已涼透,助理見她根本沒動幾口,想著興許不合口味,便又叫了份飯菜,重新給她呈上來。 聞到香味,秋名唯稍稍抬了下眼皮,說聲“謝謝”后,繼續(xù)看文件,不時問周秘書一些問題。 “這份看完了,不如您先吃飯?剩下的咱們明天繼續(xù)。”周秘書見時間不早,如此建議。 秋名唯快速翻完最后幾頁,身體朝后退,靠在寬大的皮椅上歇了口氣,這才去開那份新套餐。 “不用。”她邊吃邊說,“偶爾熬通宵不礙事,就是要辛苦周秘書你了?!?/br> 周秘書:“您哪兒的話?以前老先生還在的時候通宵加班是常態(tài),這是我的工作,不辛苦。” 秋名唯笑笑,繼續(xù)吃飯。 想到什么,她拿起手機看了眼,這才發(fā)現(xiàn)微信聊天列表里那條可憐兮兮的消息。 她對著面前的套餐拍了張照,給他發(fā)過去。 【剛才在看文件,飯有在吃,你也知道很晚了,是不是該睡了?】 那頭秒回:【我還不困】 【不困也要早睡,出院前醫(yī)生說的話都忘了?】 那頭,薄原徹盤腿坐在地毯上,瞬間滿血復(fù)活般精神煥發(fā),小唯好不容易回了消息,他舍不得就這樣結(jié)束聊天,便回:【我等你睡的時候再睡】 秋名唯飛快輸了三個字:【那晚安】 薄原徹:“……” 當他傻子么? 睡覺是不可能乖乖去睡的,不過想到她一定很忙,便沒好繼續(xù)打擾,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發(fā)過去—— 【樂城很好,工作室很好,大家都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忙你的事就行】 【但也別太拼,要記得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還有就是,大家很想你】 末了,又給她發(fā)了個晚安的表情包,依依不舍結(jié)束了短暫的聊天。 盯著最后那行字,他在心里默默劃掉“大家”兩個字,換上“我”,臉上雖有赧然笑意,表情卻悵然。 分開的第一天。 很想很想她…… * 秋氏高層的走廊上,陸景深還跪著。 夜深人靜,不少職員都已離開,四周的辦公室里一片漆黑,唯有遠處那間辦公室還亮著燈,光從門縫流瀉,在地面灑上一圈冰冷。 等待是十分漫長的事。 尤其還是等自己心愛的人原諒。 他一動不動跪著,膝蓋早已麻木到?jīng)]了知覺。 望著前方那片光,他想到之前那個夢。 夢里的秋念在樓下苦苦等待著他,那時候她的心情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煎熬? 不,一定比他更加煎熬。 被查出絕癥她心里一定害怕又迷茫,她懷抱最后一絲希望來尋求他的幫助,卻被他一陣奚落,那一刻,她的心不知道有多痛。 雖然只是夢,但卻真實得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那種壓抑、絕望、痛苦的感覺,在那之后的每一天都籠罩在他心頭,直到現(xiàn)在都難以擺脫。 對著空蕩的走廊,他啞聲念她的名字,一聲一聲,繾綣的都是遲來的情深: “念念……” “對不起……” “念念……” 這些,辦公室里吃過飯繼續(xù)看文件的秋名唯并不知道,一個毫不在意的渣男,早就被她忘到九霄云外。 只是,當她又翻過一頁時,心口卻突然一陣絞痛。 周秘書見她突然皺眉捂住胸口,嚇了一跳,忙問:“小姐,你沒事吧?” 秋名唯緩了會兒,搖頭示意他沒事。 這種心絞痛之前也出現(xiàn)過,一次是和明莎莎的第三場比試前,一次是查出誤診的前一晚。她原本以為是絕癥的緣故,可事實證明并不是,檢查身體的時候她也專門詢問過,醫(yī)生告知她的心臟很健康,出現(xiàn)心絞痛也許是沒休息好所致。 但…… 她伸手撫過眼角,不出所料,那里一片濕潤,和前兩次一樣,她又不受控制地流了眼淚,胸口彌漫著的莫大悲傷可不像是單純沒休息好引發(fā)的心絞痛。 失神地看著指尖的眼淚,她覺得有點奇怪。 這會兒周秘書已經(jīng)飛奔去茶水間給她接熱水了,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走廊流動的風(fēng)吹進來,讓人好受許多。 秋名唯扶著桌沿站起身,想去外面的休息廳透透氣。 剛走出辦公室,抬眼便看見走廊上跪著的陸景深,即便是這樣的低姿態(tài)男人的背脊也挺得筆直,他似乎一直望著這邊,見她出來,黯淡的眼里有了光。 還真是一直跪著…… 秋名唯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會。她兀自走去休息廳,站在窗邊吹風(fēng)透氣。 陸景深就那么安安靜靜望著她,在歷經(jīng)失去她的巨大痛苦后,如今能待在她身邊已經(jīng)令他滿足。 顧遲來到秋氏高層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 秋名唯望著窗外,陸景深跪在地上癡癡望著她。 雖然知道那副軀殼里已經(jīng)換了人,但還是令他感到不快。 于是大步流星走過去,揚聲親昵地喚:“念念。” 這一聲同時拉過兩個人的注意。 秋名唯見是顧遲,愣了一瞬,客套地沖他點點頭:“你怎么來了?” 陸景深臉上一掃柔情,死死盯著這個情敵渾身戒備。 顧遲無視后者的存在,帶著溫淡笑容來到秋名唯身邊,故意說:“不是說好我去接你回來嗎?怎么趁我去國外出差的時候偷偷溜回來?這么怕辛苦我?” 其實他也是才得知秋名唯沒死的消息,原本還在國外開會,立馬就飛了回來,這番十分曖昧的話純粹是編給陸景深聽的。 秋名唯會意,很配合地說:“畢竟是秋家的事,我想自己處理,再說你那么忙,我舍不得讓這些事累壞你?!?/br> “你的事,不累。”顧遲望著這張夢里思念無數(shù)遍的臉,不自覺帶了幾分假戲真做,“更何況我是你的未婚夫,幫你分擔(dān)這些是應(yīng)該的?!?/br> 三言兩語,讓一旁的陸景深嫉妒到發(fā)瘋,他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幾步,搖搖晃晃走了過來,粗暴地將兩人隔開。 秋名唯不想被他碰到,立馬退開,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 顧遲則擰眉,像看蒼蠅似的睇著他:“你還在這兒做什么?不是已經(jīng)被秋氏開除了?” “這話該我問你!”想到先前自己遭受蒙騙,險些永遠和念念錯過,陸景深就恨不得殺了這個心機深重的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