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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伯熙和宣瑜作為宣氏宗主和本家少主,眼見青陽盛會舉行在即,也沒時間管其他事物。整個楓華宮進(jìn)入最后的籌備期,宣逸是受傷人士,不能太勞累,因此反而落了個清閑。距離青陽盛會還有三天,各大小仙家已陸續(xù)抵達(dá)楓華宮。在仙家中稍有名望的家族都被安置在楓華宮,他們每家均有三到五人前來。一時之間,楓華宮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就連臨泉鎮(zhèn)也是隨處可見鮮衣怒馬、俊美風(fēng)光的年輕仙家男女,熙熙攘攘堪比過節(jié)。也幸虧邵陽宣氏是仙家大族,方有能力承辦此類盛會,若換做尋常仙家,恐怕光安排這食宿便要傾家蕩產(chǎn)。宣逸從不在人前露臉,一是因?yàn)槎嗌賹π系牡障捣蛉擞兴鹬?,二則是基于南宮瑛那邊特殊的情況。于是,多有空閑的他先帶著孟澈將楓華宮百里占地逛了個遍。等到他們回到宣逸自己的逸遙居,稍作休息時,便有仆役來告知,說是姑蘇李氏帶著厚禮前來拜會?,F(xiàn)下,被安排在西苑正在休息。自那日與李端純匆匆一見后,已過了十來天。兩人初修時幾乎天天黏在一起,情誼很深厚。宣逸心想,時候尚早。要么不如先去西苑見見李端純在帶著孟澈去外游玩不遲。他和孟澈支會了一聲,便獨(dú)自起身向西苑行去。已到酉時,天邊霞光漫天,楓華宮處處紅楓似火。宣逸想著快要見到摯友,心情很是舒暢。西苑是楓華宮的客宿之地,有上百間房舍,房舍前有一蓮花池,蓮花池邊遍植各類花草,大小石塊鱗次櫛比,被布置的怡然舒適,凡是這次來參加青陽盛會的仙族,都被安排住在西苑。順著羊腸小徑一路彎彎繞繞,宣逸來到了李端純住的鵲起軒,剛抬手想敲門,卻聽見里面略微激烈的爭吵聲。宣逸舉到一半的手,便停了。“我不要!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有些尖利的年輕女聲透過門縫傳了出來。那是李端純的親妹,李昉。“你住嘴!哪有姑娘家如你這般放肆!岳家狼子野心,這幾年功高蓋主,越來越猖狂,現(xiàn)下要和李家聯(lián)姻擴(kuò)充財力,我們李家若果真與其聯(lián)姻,遲早得被岳家牽連進(jìn)去!宣氏與之實(shí)力在伯仲之間,你若不嫁給宣瑞,便無路可退!”李端純聲量也不低,看來似乎已經(jīng)吵了一陣子,顯然被氣得不輕。“我不管那勞什子的岳家!我不喜歡宣瑞!要嫁你自己去嫁?。?!”李昉此刻已帶了有些崩潰的哭音,緊接著便真的哭哭啼啼起來。“宣逸是很好!我也希望你嫁給他!可是現(xiàn)下他前路未明,你嫁給他會吃苦頭的??!我已和你解釋過,為何你就是聽不進(jìn)去!”“我不管!要嫁我只嫁給他,宣瑞甭想!他哪點(diǎn)比得過宣逸!?。 崩顣P竭嘶底里道。“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屋內(nèi)驟然安靜下來。緊接著,房門從內(nèi)里被用力拉開。李昉捂著半邊臉,淚光閃現(xiàn)的眼睛里滿是憤怒和委屈。她乍一看見門口的宣逸,似乎驚了一下,原本急忿的神情倏地染上羞愧之色,匆匆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宣逸,一跺腳便頭也不回地跑走了。宣逸被突然沖出來的李昉弄得十分尷尬,往敞開的房門望進(jìn)去,見李端純正氣憤地錘了下桌子,坐下來直喘,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宣逸想此時還是讓他們兄妹各自靜靜吧。正打算抬腳離開,眼光一瞥,忽然瞧見鵲起軒南邊無人的墻角下,一雙熟悉的靴子。宣逸腦袋頓時空蕩蕩的,下意識朝墻角走去,便見著一臉鐵青的宣瑞站在鵲起軒的小窗下。很明顯,方才李氏兄妹的的爭執(zhí)已被他完完整整地聽個正著。宣逸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壞了,宣瑞雖然平時表面上安靜,其實(shí)也是個自尊心極強(qiáng)的人,只是他性子向來比較悶,所以不在人前顯露??勺隽诉@么多年兄弟,宣逸如何能不知。李昉年紀(jì)輕輕,又是千金小姐,自小有些驕縱任性,也屬正常??墒?,錯就錯在她的話都被宣瑞聽了去。宣瑞蒼白如紙的臉和絕望的目光,讓宣逸心里惴惴,他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開口試探喚他:“瑞兒?”宣瑞像是被驚醒了,原本空洞的目光慢慢移到宣逸擔(dān)憂的臉上。倏地,一抹狠厲和難堪從他眼中一閃而過。宣逸見之,一陣心驚。還想再次喚他,卻見宣瑞提起一口氣躍出數(shù)丈,狂奔而去。一定要勸他!這時候不勸,恐怕瑞兒會留下心結(jié)。宣逸心下打定主意,也提氣一路狂追過去。幾個縱身,宣逸好不容易在楓華宮挽楓臺附近追到了宣瑞。宣逸邊追邊喊,眼見就要伸手搭上宣瑞的肩膀。讓他意外的是,宣瑞猛地停下,回身想也不想便給他一掌。宣逸看見宣瑞猛然間轉(zhuǎn)過來的臉,整個人都被他通紅的眼中那股濃郁的怨恨和嫉妒給震住了,居然不躲不閃硬生生地挨了他襲上胸口的一掌。一時之間,舊患新傷疊加,胸內(nèi)頓感氣血翻涌澎湃。“你追著我干什么???看我笑話嗎!現(xiàn)下你滿意了??!憑什么!憑什么她選你!”宣瑞狀似瘋癲,口中劇烈喘著氣,不停嘶吼道:“是!我樣樣不如你!可我也不比旁人差!為何!為何你是我哥!你知不知道,多少個夜里,我做夢都想著,若沒有你這個兄長該多好??!”宣逸強(qiáng)壓下胸口不停翻騰的氣血,還想出聲安慰。然而,宣瑞一連串的怒吼中承載的怨憤實(shí)在是超出他的想象。自己最疼愛的那個弟弟,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的至親,到頭來,居然心里是這般想他的?這個事實(shí),直如當(dāng)頭一棒,讓宣逸五臟六腑都為之震顫。當(dāng)他回過神來,哪里還有宣瑞的人影。夕陽落盡的一片漆黑中,只有嗚咽無情的狂風(fēng),吹得人寒冷徹骨。第29章心動宣逸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逸樂居,只覺胸口又堵又悶,仿如壓了塊巨石,叫人喘不過氣來。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眼神直勾勾的望著雕花床頂出神,又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逸樂居。為何呢?年歲漸長,怎么反而過得越來越糊涂、也越來越?jīng)]年少時的恣意灑脫了呢?等宣逸好不容易恢復(fù)了意識,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然站在臨泉鎮(zhèn)的街道上了。今夜晚風(fēng)稍猛,涼颼颼的撲面襲來,使他神智稍許清醒了幾分。臨泉鎮(zhèn)是邵陽的第一大鎮(zhèn),鎮(zhèn)上商鋪酒家林立、彩旗飄搖,高樓巨柜,素來興旺。望著眼前的燈火闌珊,宣逸沒來由得覺得心底涌起一股寂寞。他曾經(jīng)以為的手足情深,在宣瑞襲來的那一掌下顯得如此脆弱,幾乎支離破碎。在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一同長大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