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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太子妃翻車現(xiàn)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

分卷閱讀20

    善水唇邊噙起溫暖的笑意。

    只是情深緣淺,佳人已去,再難追尋。

    姜與倦很快就打斷他的回憶:“在來奉常寺的路上,孤遇到了邊月的人。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更準(zhǔn)確地說,是我要來見的和尚你。”

    前魏武侯魏曉,驍勇善戰(zhàn),破敵無數(shù),曾與邊月公主聯(lián)姻,是邊月名正言順的駙馬爺。

    卻在人生最輝煌之時(shí),剃度出家,斷絕紅塵。

    姜與倦用一種嚴(yán)厲的口吻說,“這些人甚至追至奉常寺中,和尚,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們的來意。”

    “阿彌陀佛。老衲早已不涉朝堂中事?!?/br>
    ☆、相信

    姜與倦并不拆穿他裝模作樣,只道,“邊月曾是邊陲小國,近十年來多與大昭通商,國力日漸強(qiáng)盛。它夾在東昭與西楚之間,與其說搖擺不定,不如道左右逢源。此次入京,如此大張旗鼓,營造聲勢,自會(huì)惹來上面的注意與忌憚?!?/br>
    善水忍不住搭話:“你是說,他們準(zhǔn)備對邊月來使采取措施?”

    姜與倦搖頭,“不。恐怕他們忌憚的,是你?!?/br>
    晚風(fēng)卷過,激起淡淡冷意。

    不過電光火石間,善水便想通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他魏曉雖已遁入空門近十年,卻也曾是朝廷股肱,掌握不少軍機(jī)絕密。

    若此次邊月打定主意充當(dāng)說客的角色,他身在奉常寺,便不可避免會(huì)與來人接觸。

    又有邊月公主那一層關(guān)系,勢必引起朝廷猜忌。

    即便他對大昭忠心不二,甚至……以死明志。

    最壞的結(jié)果,若負(fù)有戰(zhàn)神之名的他身死,一旦消息被有心人放了出去,西楚蠢蠢欲動(dòng),邊月亦能坐收漁翁之利!

    屆時(shí)他必然陷入進(jìn)退兩難的局面。生也不能,死亦有愧!

    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有趁陰謀尚未鋪開之時(shí),重返大昭朝堂,姜與倦也是如此同他說。

    “不知侯爺‘尚能飯否’?”

    善水卻是長嘆一聲:“廉頗老矣!”

    與你父親十年前便土崩瓦解的信任,今時(shí)今日,難道還能奢求重建?

    他鄭重對他道:“太子殿下,如今的魏武侯不再是吾,而是吾的弟弟,你的摯友。”

    以十六之齡,承襲爵位的小侯爺魏潛。此時(shí),正帶兵囤練即墨城中,與定羽王姜孟戍守邊關(guān)保家衛(wèi)國。

    “既然如此,老衲即日便離開盛京?!鄙扑K歸是下定決心,“只是——”

    姜與倦凝視善水,“侯爺戎馬半生,還有何牽掛?想必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那卷四時(shí)錦繡圖了罷?!?/br>
    “我便將之轉(zhuǎn)贈(zèng)于你?!?/br>
    “盛京是狼虎之地,家父年歲漸長,有些事,孤不得不接手。盛京城中,各方勢力逐漸滲透,前朝余黨、異國來客,接踵而至,風(fēng)雨欲來。你是她在這京中最后牽掛的人。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這次輪到善水起身,向他長長一揖到底。

    “白鹿早已歸山,那座宮燈再不亮起?!?/br>
    姜與倦也道:“孤以后不會(huì)再來。”

    善水嘆道:“殿下保重。”

    姜與倦將他扶起,無意發(fā)現(xiàn)他額角皺紋已然很深。歲月不饒人。

    他低聲,“和尚,今夜便動(dòng)身吧。就在后山,我安排好了車馬人手,即使路遇不測,以你武功,自保綽綽有余?!?/br>
    只愿這經(jīng)年恩怨……你真的能夠放下。

    善水有所觸動(dòng),“多謝。”

    此時(shí)白妗圖也作成。和尚一心一意惦記這個(gè),姜與倦很快也踱步過來,只輕掃一眼,便看出了破綻。

    原本中,芳華宮前只一株桃樹,她卻畫了兩株。原本的圖冊有些年月,筆墨實(shí)有斑駁,有些地方確實(shí)不夠細(xì)致。

    白妗擅憶圖景,下筆時(shí)無意識(shí)地潤色。也許因記憶深刻,不自覺便填補(bǔ)了細(xì)節(jié)。

    這小小的細(xì)節(jié),比之高墻朱樓,黛瓦飛甍,可以說微乎其微——卻讓她就此暴露,無所遁形!

    大昭禁宮芳華,每五里便有重兵把守。

    她一個(gè)初初進(jìn)宮的通明殿侍女,如何知其全貌?!

    姜與倦驀地攥緊了拳。

    幽均衛(wèi)埋伏四處,只要他一聲令下,這個(gè)少女……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白妗忽然“咦”了一聲。

    她的臉貼近那未干的筆墨,嘟起唇,將什么輕輕吹去……原來是一根干枯的樹枝。

    繽紛褪色,形單影只。

    沒有了……連這唯一的破綻,也徹底消失。

    姜與倦的手頓在半空。

    白妗心底冷嗤。

    在二人交談的時(shí)候,她雖未近身,卻通過唇語獲知了一些內(nèi)容。

    推己及人,立刻猜到之前姜與倦為何能說出那番話——那句“決不輕饒”。

    他定也懂唇語一道,且必定比她精通。

    白妗何其冰雪之人,不由揣測他讓她畫這幅畫的用意,筆尖便頓在了紙上。

    大昭聞名的二宮一殿,鳳儀、芳華、通明。

    幾乎是瞬間,手腕便不穩(wěn)起來。

    寒意席卷全身。

    那人,好深的心思……

    回想一些細(xì)節(jié)。吃面時(shí),他拿出咽歡,恐怕就是故意的,想要借此試探她的反應(yīng)?!瓘哪菚r(shí)他便存疑了。

    ——不,或許更早,又或許,他從未放下疑慮。與她周旋,也是演戲,他早就看出她表里不一……呵,他何嘗不是如此。

    后來無意的親昵,更是想讓她放松警惕。

    堂堂毓明太子,這般花心思來對待一個(gè)女子!

    可白妗本意,卻不是想讓他花這種心思!

    她心浮氣躁,更多的則是以為勝券在握、忽然就被人反將一軍的惱怒。

    想來一出引蛇出洞、甕中捉鱉?

    她偏不讓他如意!

    她心底越惱恨,表現(xiàn)得越嬌柔。故作擔(dān)憂看向一言不發(fā)的姜與倦,盈盈下拜,自罪道:

    “妾技藝不精,未合殿下心意,還請殿下責(zé)罰?!?/br>
    少女伏在他腳下,脊背瘦弱而卑怯,姜與倦滿目漠然,臉色卻變得諱莫如深。

    善水看戲看得起勁,卻驚訝于這丫頭的自稱,她——莫非知道被自己看破性別了?

    姜與倦凝視她的身影:“何至于此,孤……并未不滿?!?/br>
    她卻匍匐不肯起:“殿下,妾一直有疑問,只是憋在心里,不敢說?!?/br>
    “哦?”

    她霍地抬頭,直直同姜與倦對視:“殿下是不是在找什么人?那個(gè)人與妾……有何相似之處?”

    她說著,似乎覺得攻擊性太強(qiáng),把神色放柔了些,咽下哭腔,“從第一次與殿下相見,殿下就那樣對妾……其實(shí)妾心里很不好受??墒?,妾不曾怨過殿下,也不曾忤逆過殿下?!?/br>
    “殿下,您能不能告訴妾,您在懷疑什么?妾該怎么做,才能讓您信妾,相信妾的心意……”說完,她嗚嗚地哭泣。

    相信她?

    相信她不是那個(gè)可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