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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抄書的事,只想著他在念學堂的時候都沒有累到,怎么在家里歇假,反而會累倒了?這也太詭異了! 尤其是姜老太爺,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忽然沒了的小兒子,臉色變得慘白,渾身的威嚴氣度也消失不見。 周氏又趁機悄悄地去拉趙氏的袖子。 “唉,我可憐的楊哥兒啊,怎么好好的家里正給你jiejie說親,就平白無故暈過去了?”趙氏假裝抹淚。 周氏也跟著假哭道:“阿桃的爹娘就是給她相看回程的路上出的事,如今怎么又正好是阿桃說親的時候……楊哥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爺奶可怎么辦???!” 妯娌倆倒是默契的很,想到已經銀錢已經白折進去、拿不回來了,可得趁早把姜桃的親事定下來,安穩(wěn)過個好年。 老大夫目瞪口呆地坐在炕沿邊上,已然被這妯娌兩個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叫給整懵了,他都說了這小哥兒只是累著了,連藥都不用開,睡一覺起來就好了,這兩個婦人怎么回事?聽不懂人話? 但不得不說趙氏和周氏兩個雖然算不上聰明人,揣摩姜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心思那是一猜一個準。 在她們的哭叫聲中,老太太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直流,姜老太爺長長地嘆了口氣,看向沈時恩道:“如今天色還早,你立刻去請了媒人來,我們現(xiàn)場寫了庚帖和婚書,把你和阿桃的親事定下來!” 第21章 老太爺平地驚雷般的一句話,把姜桃再次炸懵。 趙氏和周氏因為太過高興,假哭聲戛然而止,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看著很是滑稽。 “大全,快陪人去請媒婆,就請咱們村口姓錢的那家!”趙氏怕沈時恩不認識路,催促著趙大全幫忙。 周氏已經往門邊竄去了,說去把姜大和姜二都找回來,全家一起見證這大事才好。 姜老太爺又說今日這事匆忙,估計沈家兄弟也沒帶著銀錢出來,讓老太太去屋里取銀子。 老太太看著面色發(fā)白、雙眼緊閉的寶貝孫子,半點兒都不帶猶豫就取錢去了。 一家子都有條不紊地忙了起來,姜桃也回過神來,她覺得還是先把事情解釋清楚吧。她確實是覺得她這恩公是很不錯的成婚人選,但人家沒表態(tài)??!這種事總不好強求的! “慢著!”搶先一步說話的卻不是姜桃,而是沈時恩。 姜家人都站住腳,齊齊看向沈時恩。 沈時恩只道:“我有話想和姜姑娘說。” 姜桃心說來了來了,果然她這恩公是不愿意的。但他為人也確實好,想來是不忍心讓她在人前丟丑,所以才想單獨拒絕她。 果然是她親自認證過的好人。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姜桃這心尖尖像被人掐了一把似的,倒也不是疼,就是泛著酸麻,渾叫人不舒服。 兩人都是要定親的人了,姜老太爺自然應允了他們單獨相處。 沈時恩就打了布簾子,率先出了屋。 姜桃垂著腦袋,小媳婦似的蔫蔫地跟在了后頭。 姜桃還在心里告訴自己呢,今天的事情本是她闖出來的禍,恩公是無辜的,一會兒便是他惱了,說了不好聽的話,她也不能回嘴,得記著人的好! 兩人走到了院子里的角落,沈時恩才開口道:“今天的事太過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姜桃盯著腳尖忙不迭點頭。確實確實,她到現(xiàn)在也懵著呢。 “我本無意說親,今天不是來相看的,本是陪著我弟弟小南來的?!?/br> 啊,原來恩公竟連說親的想法都沒有。還是怪她,怪她。 “但事已至此……”沈時恩頓了頓。 事已至此,爛攤子就讓我自己來承擔吧,姜桃默默握拳。 “事已至此,我有一件是不能瞞你。我曾經在京城定過親,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好的好的。姜桃仍舊腦內思緒紛飛,到了這會兒還一句話都沒說呢。但是聽著聽著就不對勁了,怎么恩公又扯到這些上頭了,她哪里來的資格介意???她終于抬起了頭,呆呆地看著他。 沈時恩也有些緊張地等著她的反應,見她只望著自己不說話,他有些著急地解釋道:“我和那位姑娘只有過一面之緣,連她的閨名都不知曉。雖然談不上什么感情,但我對她心中有愧?!?/br> 提到舊事,想到了那打過一個照面的未婚妻,更想到了從前京城的那些事,沈時恩有些難受地閉上了眼。 他們沈氏族人,自問一生俯仰無愧天地,家里被扣上的謀逆罪名更是無稽之談,但唯獨對不起的,就是他那個只見了一面的未婚妻子。 那時說親的時候,他不過十八九的年紀,日常都混跡在軍營里,卻冷不丁地被長姐一道鳳令捉回了京城,非要給他定下一門親事。 他本是不愿意的,說兄長還未成親呢,哪里就急著給他成家了。 他長姐就說就是因為兄長早些年也說不急不急的,一直耽誤到了二十出頭,好人家的姑娘都被別人相走了。他身為家里的幺子,可不能再重蹈覆轍。 沈時恩腹誹兄長那樣的樣貌品性,哪里就會說不上親?不過就是兄長年紀大了,主意也大了,敢不聽長姐的話了,哪里像他,因為母親生他的時候沒了,打小就是長姐帶大的,才不敢違逆長姐的意思。 沒幾天他長姐就給她安排了一次相看。 倒也不像這次那樣這么光明正大,而是借著他們姨母——也就是安國公夫人的名義,在湖邊的畫舫上辦了一場春日宴。他則和長姐在旁邊搭乘一條輕舟隔地遠遠地看。 沈時恩還記得那日春光大好,太陽暖融融地照著人,連岸邊的積雪都薄了幾分。 他躺在甲板上曬太陽,遠遠地看著那些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姿態(tài)端方的貴女,覺得無趣極了。 她長姐看他懶懶的,氣得拿扇子敲他的腦殼。 他正配合地哎哎叫痛,長姐卻忽然停了手,眼睛發(fā)亮地看著岸邊道:“哎!岸邊那不是蘇大家!” 沈時恩哪里認得什么蘇大家,但是他長姐身邊的婢子卻也是認得的,跟著歡快地叫起來:“娘娘好眼力,那確實是蘇大家!” 隨后他長姐就讓人把船劃著靠向岸邊。 小船靠岸之后,沈時恩才看清了他長姐所說的蘇大家——一個樣貌普通的自梳婦人,身邊是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后頭還立著一個俏生生的裹著厚重銀鼠皮披風的少女。 那少女的模樣看著倒也像精心打扮過的,身著桃花云霧煙羅衫,頭戴八寶攥珠飛燕釵,嫩如春蔥的一雙手里捧著一個鎏金百花香爐掐絲琺瑯的手爐。而比她的打扮更惹眼的,便是她白到近乎透明的膚色,站在雪地邊上被陽光一照,恍惚不似這世間人一般。 “蘇大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