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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父親、母親,弟弟。”他對著顧遠宸微笑著,散發(fā)著天使一樣的溫柔,也有著完全的陌生。他們回到皇宮,接見貴族和大臣,晚上又召開了盛大的晚宴?,?shù)铝論瘟艘惶欤搅送硌?,舉杯祝福后,便體力不支的離開了。顧遠宸陪著她,一步也不離開。皇后寢宮內,瑪?shù)铝粘粤怂?,換上舒適的睡衣在床上躺下,等護士把治療用的納米機器人注射進血管后,這才松了口氣,讓所有人離開,只留下自己的兒子。“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活動,害怕不害怕?”她握著顧遠宸的手,捏了捏他的臉,“慢慢你就習慣了?!?/br>“我不怕。”顧遠宸躺在她身邊,“就是覺得有些無聊。”“宴會確實很無聊,前篇一律?!爆?shù)铝照{皮的吐了吐舌頭,“以前我每次被迫參加宴會,最后都會偷偷躲進休息室看電視劇和電影。不過,你是第一次參加,還沒那么無聊,多認識幾個人,趁機交幾個朋友。你雖然是太子,但也要有能一起玩,一起說話,一起干壞事的伙伴才行?!?/br>“我不需要那些幼稚的東西?!鳖欉h宸撒嬌道,“我只要有mama就夠了?!?/br>“那mama可是會傷心的?!爆?shù)铝沼檬种甘崂碇彳浀念^發(fā),“為人父母,哺育孩子,是想把雛鳥養(yǎng)育成搏擊長空的老鷹,而不是變成牢籠和鐵鏈,把孩子鎖在窗戶里,變成討人喜歡的寵物?!?/br>顧遠宸一愣,半晌才輕聲說:“誰說飛到天空里的老鷹,就比籠子里的鸚鵡過得幸福呢。老鷹風餐露宿,孤苦伶仃,受了傷遭了罪,也沒人安慰,寵物不知疾苦,又和親人在一起,即使看不到真正的世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瑪?shù)铝拯c了點他的鼻尖:“這可不一樣啊。人生總是殘酷的,不管是對平民百姓,還是皇帝貴族。如果是老鷹,就能面對真實的人生,而鸚鵡,只能軟弱的逃避。做父母的,不是變成遮風擋雨的籠子,把孩子一輩子護在懷里,而是在老鷹累了的時候,給他提供一個歇腳的鳥窩。雖然父母很想守護孩子一輩子,讓他永遠不知到什么是苦難,可這是不對的。雖然心里想,可如果孩子真的變成了軟弱怯懦的寵物,父母的心里還是會很難過,很自責的?!?/br>顧遠宸怔怔的看著母親近在咫尺的臉:“我這樣,你真的會難過,會自責嗎?”“嗯?”瑪?shù)铝找苫蟮目粗?,“怎么了??/br>顧遠宸自顧自的說:“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還是沉浸在虛幻里,無法自拔。其實早就心知肚明,可還是一遍遍催眠自己,讓自己相信,這是真的,相信您還活著,相信父親還活著,相信父親會找到您,治好您的病,我們一家三口重聚,去過正常的幸福的生活?!?/br>瑪?shù)铝盏哪樕线€是疑惑而溫柔的微笑。顧遠宸伸過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臉,就好像再碰一個易碎的夢。“不過您真的會難過的吧?!鳖欉h宸哽咽道,“自己的死亡,變成了壓在孩子心頭的噩夢,化成鎖鏈,把孩子也鎖在無窮無盡的白日夢里,讓他拋棄了真實的人生,逃避真實的世界。如果您知道我做了這種懦弱的事情,肯定會難過,會自責,會傷心的吧。從小到大,我和您見面的時間,算起來是那么的少,可我一直都知道,您是什么樣的人,而您想讓我成為什么樣的人?!?/br>眼前的世界正在變得模糊,重量和無感又開始逐漸消失,原本真實的一切,忽的化作了霧氣,蒸騰著消散。“謝謝您。”顧遠宸徒勞的抱緊懷里不斷消失的身影,“這幾個月,我真的很幸福。”世界再一次化為虛無。顧遠宸漂浮在空中,大大的睜著眼睛,在思維的世界里,他流不出眼淚,然而心如刀絞的痛苦并不因此減少半分。斑斕的碎片不知從哪里襲來,粉碎了整個空間。大腦像是被扎了無數(shù)根針,尖銳的碎片在顱腔里橫沖直撞著。下一秒,突如其來的重力幾乎要把他拖進地下,眼皮沉重,幾絲光芒從勉強撐開的微縫漏進眼中,卻耀眼的好像正午直視了太陽。混沌的聲音在耳邊回響,無法辨別意義,但漸漸的,他似乎聽懂了片言碎語,似乎是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遠宸?遠宸?”他動了動,朝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手指清顫。“意識正在恢,但是……慢慢來……明天才能離開治療倉……太久了……沒變法,思維損傷太……”他努力想聽懂他們在說什么,但是這些聲音突然又消失了,黑暗和疲倦一同籠罩而來,他再一次陷入昏迷。第129章再次醒來的時候,顧遠宸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但是從通過后頸接入大腦的治療設備來看,自己身體上的問題或許不大,但是大腦的健康狀況不容樂觀。醫(yī)生們早已等候在床邊,顧遠宸在護士的幫助下坐了起來,領頭的一位中年醫(yī)生彎下腰,伸出兩根手指,親切的問道:“這是幾?”“二?!?/br>“知道自己是誰嗎?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這些最簡單的問題,是判斷病人思維狀態(tài)的問題。顧遠宸緩緩的環(huán)視了一圈。這是間獨立病房,面積不大,天花板壁紙都是溫暖的鵝黃色,墻角疊放著幾張折疊沙發(fā),監(jiān)測儀器、搶救儀器和很多尚且不知道作用的醫(yī)療設備擺放在病床旁??傮w來說,這是一間似乎是為重癥病人準備的的病房,設施齊全,裝備標準。也就是說,毫無特殊待遇,是每一個帝國公民都能享受的醫(yī)療待遇。“寧遠宸。”最后他看向醫(yī)生,“我是寧遠宸,十七歲?!?/br>“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嗎?”顧遠宸,或者說,寧遠宸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是因為我做了個很長的夢?”第二天,除了醫(yī)院的醫(yī)護人員,連軍部的人也來到了病房,又是檢查又是測試又是調查,各種各樣的問題翻來覆去的問,無非是想知道寧遠宸的這個“夢”到底都有什么內容。寧遠宸謹慎的應對著,有選擇性的只透露了之前五個世界的內容,或借口記不清了、想不起來,拒絕回答。好在軍部的人也沒有把他當成罪犯拷問,對他不太合作的態(tài)度十分包容。就這樣耐著性子扯了一個星期,寧遠宸終于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就如他剛醒來時判斷的那樣,現(xiàn)在的時間,是他剛剛被養(yǎng)父桑切斯公爵帶到中央星的日子。不過和他想的不同,他不是在宴會上進入系統(tǒng),或者說進入夢境,而是在睡覺時,忽然昏迷不醒,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8個月了。在他“病倒”之前,已經(jīng)有了幾起類似的突然昏迷的病例,只是分布在帝國不同的角落,并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