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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塞維涅……令尊就是樞密院里的安德烈?德?塞維涅伯爵吧?”阿爾伯特皺起眉頭:“正是?!?/br>“令尊忙著派爪牙查封報(bào)社印刷商,您卻鬼鬼祟祟地混進(jìn)第三等級里,是在盤算什么嗎?”阿爾伯特還沒答話,雷耶先生立刻插話打圓場:“阿爾伯特和他父親可不一樣,是我們第三等級堅(jiān)定的戰(zhàn)友。他本來還打算參選第三等級代表呢。”說著,他就打算轉(zhuǎn)移話題:“話說回來,你們倆怎么來這兒了?”雅各和阿爾伯特交換了個眼神,雅各說:“正好劇院休息,我們出去逛了一圈,找找靈感?!?/br>雷耶先生捋了捋胡子:“我真弄不懂你倆,一會兒像死敵,一會兒又成了好伙伴?!?/br>“我們這叫不打不相識。”阿爾伯特笑道。他們正說著話,洛南已親熱地把雅各拉到眾人中間坐下:“雅各,我可以叫你雅各嗎?……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還寫歌劇嗎?”雅各被他那崇拜的勁頭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正在改編盧梭的。”馬拉來了勁:“?那可是部杰作。雖然多愁善感了點(diǎn),但它講究的可是人性的本質(zhì)——人要遵從自己的心靈做事,而不是一味遵循社會上的陳規(guī)?!?/br>“喜歡讀的人很多,你改編起來壓力很大吧?”德穆蘭問。“當(dāng)然有壓力,所以我會盡力去做的。這本來就是個動人的愛情故事,相信可以打動人心?!?/br>“很好!”馬拉拍了拍雅各的肩膀,大聲說,“我們第三等級有作家,有畫家,還有多得過剩的律師,但惟獨(dú)少了音樂家。你向大家證明了,音樂并不是特權(quán)階級的專利,而是屬于大眾的。”他帶著些敵意瞟了眼阿爾伯特,“我們第三等級創(chuàng)造了一切,也應(yīng)該得到一切?!?/br>鄰桌有人聽到了馬拉的話,大呼了一聲:“說得好!”整個咖啡館都鼓起掌來,“萊格里斯萬歲!”只有雅各不知所措,尷尬地向沉默的阿爾伯特看去。等大家鼓完掌,阿爾伯特才開口說:“我不否認(rèn)您的看法,馬拉先生。第一、第二等級對社會的貢獻(xiàn)較少,獲得的權(quán)利卻是最多的,這不公平。但是,您不能說得太絕對,特權(quán)階層里同樣有人在為社會服務(wù)。您的極端只會把特權(quán)階級推到第三等級的對立面?!?/br>咖啡館里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聽他和馬拉的對話。馬拉冷笑了一聲:“您說我在制造對立?就憑您,這個聲名狼藉、游手好閑的浪蕩子?您的哥哥可算是第二等級里最反動的代表之一,至于您的父親,就在昨天,他還派密探sao擾一家德高望重的出版商。您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我們?”阿爾伯特被他說得有些憤怒:“我從未支持我家人的做法。至于我自己,您說的是事實(shí),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br>“沒錯,”雅各突然說,“阿爾伯特心地善良,沒有他的介紹,我的歌劇根本不可能上演。況且,他從排練到公演,一直在辛苦地指揮,現(xiàn)在還在構(gòu)思新的歌劇,這難道不是創(chuàng)造價(jià)值嗎?”阿爾伯特吃驚地望著他。他知道雅各已經(jīng)原諒了他的過錯,但從沒想到雅各竟會這樣當(dāng)眾捍衛(wèi)他的名聲。“是啊是啊,”雷耶先生跟著點(diǎn)頭,“阿爾伯特最近像變了個人似的,和劇院里的大家打成一片,指揮時(shí)又很有威信,我以前還從沒發(fā)現(xiàn)他有這樣的領(lǐng)導(dǎo)才能呢?!?/br>馬拉還不示弱:“這么說,塞維涅子爵,您打算與特權(quán)階級劃清界限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這個必要的話,”阿爾伯特?cái)蒯斀罔F地說,“我會放棄我的一切特權(quán)?!?/br>===============================================注:德穆蘭:羅伯斯庇爾的好友,曾任律師,作為記者觀察三級會議,是攻占巴士底獄的煽動者之一。后因支持丹東,被羅伯斯庇爾處決。馬拉:革命派作家,大革命期間創(chuàng)辦報(bào)紙。法國大革命“三巨頭”之一(其他兩位是丹東和羅伯斯庇爾),激進(jìn)分子,后因主張恐怖專制被溫和派暗殺。洛南是原創(chuàng)人物,沒有原型。第十七章第二等級布封伯爵夫人的沙龍里人頭濟(jì)濟(jì)。還有一個多星期,第二等級的代表們就要前往凡爾賽,迎接三級會議的召開,有不少來自法國各地的代表已陸續(xù)來到巴黎相聚。樞密院的塞維涅伯爵和杜波瓦公爵雖然不在代表之列,但也來到沙龍,查探代表們的口風(fēng),希冀對代表們施加影響,讓他們?yōu)樽约旱哪康姆?wù)。但很快談話的主題就從政治偏移出去??邓固鼓芯粽荒樋春脩虻谋砬樯裆衩孛氐卣f著:“前幾天我陪我夫人去雷耶歌劇院看戲,被一個報(bào)童纏著,隨便買了份報(bào)紙,你知道我在報(bào)紙里看到了什么?它居然說,阿爾伯特?德?塞維涅子爵在普羅可布咖啡館【巴黎著名咖啡館,后為羅伯斯庇爾等革命領(lǐng)袖聚會地點(diǎn)】里公開宣布,打算放棄一切貴族特權(quán)!是誰在編造那么惡毒的謠言?阿爾伯特那樣驕傲的人,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激進(jìn)分子聚集的普羅可布咖啡館?”“是啊,造謠造到塞維涅頭上,真是膽大包天!”“不過要是他真在那里說了那種話,”布封夫人笑得一臉刻薄,“那可是天大的丑聞!塞維涅伯爵,您說是不是?”伯爵臉色鐵青。他知道報(bào)紙上的話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因?yàn)樗缇吐犉樟_可布咖啡館的密探報(bào)告,阿爾伯特和那個新人音樂家雙雙出現(xiàn)在咖啡館,和雷耶、馬拉等人一同吃飯。顯然,阿爾伯特頭腦發(fā)熱說出那種話,被激進(jìn)分子斷章歧義,變成了他們的輿論武器。“不過阿爾伯特近幾個月來確實(shí)不太來我們這兒了,天天在雷耶歌劇院鬼混,簡直像要和貴族階級一刀兩斷似的?!庇腥苏f。“準(zhǔn)是看上哪個歌手了吧,”另一個人調(diào)笑道,“那個叫珍妮?利爾的女高音,這段日子可是大紅大紫,阿爾伯特不對她下手簡直是不可能的。”“那個珍妮?利爾不是訂婚了么?”“聽說還是和那個叫萊格里斯的天才。”“什么天才?叫我說,還是我們的阿爾伯特技高一籌?!?/br>“反正啊,管她訂婚不訂婚,阿爾伯特可不會在乎??邓固鼓芯?,阿爾伯特當(dāng)年不是還被尊夫人迷得神魂顛倒?”康斯坦男爵表情自豪:“我家瑪利亞忠貞不二,果斷拒絕了他的誘惑。不過,子爵他風(fēng)流多情,也算是我們之中的豪杰了?!?/br>“對了,我還聽到傳言,說阿爾伯特本來還打算去參選第三等級代表呢?!?/br>“簡直是胡編亂造!不然就是阿爾伯特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