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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被派到朝中各個官職上歷練。像庾光這種冠軍將軍的兒子,下個月就要離京去南方入伍,其他人同樣家世顯赫,或早或晚都要離開。 遠(yuǎn)遠(yuǎn)聽到學(xué)堂里熟悉的打鬧聲,季滄亭稍稍往成鈺這邊靠了一點兒,道:“那你呢?你不是一直厭惡官場,很想離開煬陵嗎?!?/br> 淡泊世事,清凈修學(xué),這是所有人對成鈺的印象。 成鈺莞爾:“在你眼里,成某人就是一個如此漠然于世情之人么。世道不平,武人持干戈,文人亦可cao刀筆,只要君王不負(fù)臣心,便不言歸隱。” “我就知道,你要是真被太傅遣走了,太子哥哥豈不是任人欺負(fù)了去?”季滄亭壓低了聲音,道,“陛下雖偏疼我,但我是真的希望太子哥哥能早日繼位,先弄掉石莽這賊人,后收拾那匈奴左賢王,到時候我們就去關(guān)外跑馬,你家那匹赤烏牙也該拉出來放放風(fēng)了……” “灞陽!杵在那兒眉來眼去啥呢,快來收完內(nèi)院試結(jié)果咱們吃酒去啊!” 季滄亭攤了攤手,快步離去了。 成鈺看著她的背影良久,正要離開時,遠(yuǎn)處一個成家的小廝匆匆到來,將他請到一邊去,附耳道:“二爺,冀川侯發(fā)來增兵的奏章,石太尉多番阻攔,污蔑季侯擁兵不軌,要采取權(quán)宜手段,太傅為季侯說話,被陛下用鎮(zhèn)紙砸了……” “什么權(quán)宜手段?” “石太尉……”小廝咽了一下,“說要郡主入宮,制衡季侯不臣之心?!?/br> “……” 適才還晴空萬里的長天倏然涌現(xiàn)一抹陰云,剛決定了不久要耐著性子等下去的人,緩緩將手中新寫的、打算呈與朝廷的興邦策慢慢撕碎。 成鈺安靜地看著那些蒼白的紙片紛飛融入身前的蓮花池里,隨著墨色散離,隨著魚群啃食,一點點墜入污泥之中,輕聲道:“備車。” 小廝顫聲道:“太傅交代了,誰也不許替他去宮中面圣求情,尤其是您?!?/br> “不面圣,去東宮?!彼吐曊f著,抬起右手對著逐漸被烏云吞噬的日頭,“是不是那些人都忘了?成鈺這雙手,能提的不止是毛筆,還有長弓?!?/br> …… 小龍門長街外,隔壁的清平坊市,有一家行云居,樓高五層、有百余雅間,放眼整個大越,也是數(shù)得上的豪華之地。 紈绔們平日里最喜來此地飲宴,今日為了結(jié)業(yè),提前好幾日便包下了臨街最大的雅間,賭書潑墨,投壺為樂,好不自在。 “各位,今天過后,咱們就是個當(dāng)家立業(yè)的大人了,再不能像那些□□崽子似的為害鄉(xiāng)里,要從此做一個好官!” “對對對,雖然我扯大姑娘的頭繩,但我是個好官,明年去了御史臺,我就干三件事,吃飯睡覺參石莽,天天參,夜夜參,參到他死!” “參到他頭七過完!” 世家子們這邊廂還在暢想未來,忽然就瞧見女孩子那桌不知道誰喝多了嗚咽了第一聲,緊接著就地就哇地哭了一片。 “哇亭亭我舍不得你去打仗!” “我給你縫了膝甲,去年的做大了讓你絆了一跤,今年不會了,要記、記得帶嚶……” “亭亭你要是有個什么不測,我們下輩子再做姐妹!做親的!” 季滄亭一手一個妹子,如擁美眷三千,讓旁邊的庾光酸得不行。 “我也要去參軍,咋沒人給我縫新甲……” “管你去死!亭亭是去塞外,你是奔著南方的貌美小娘去的?!?/br> 庾光自封是小龍門的男人里最能打的,站在椅子上對季滄亭下了戰(zhàn)書:“灞陽,我庾子習(xí)三年來一直不服你小龍門扛把子的名頭,如今姐妹們在上,兄弟們在下,你我不妨就在這里一戰(zhàn)定高下,生死無怨!” “就你?”季滄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十八般兵器里十七般敗給過我,還有臉挑戰(zhàn),呵,弱者。” 向婉婉問道:“還有一般兵器是什么呀?” 季滄亭:“你聽說過那釘耙嗎,就豬八戒用的那個,這個我比不過他……” “季滄亭!” “別生氣別生氣,子習(xí)啊,本郡主對你算是好的,你瞧瞧我們冀北嘲風(fēng)軍那些個大老爺們,哪個不是來時風(fēng)風(fēng)光光,敗時凄凄惶惶,乖巧認(rèn)爹才是正理?!?/br> 庾光惱道:“你這么總強行按著人喊爹,就沒被人套麻袋揍過嗎?” 季滄亭:“你看你這就不對了,你平日里喊庾老爺子什么呀?” 庾光:“叫爹啊,怎么了?” 季滄亭正色道:“你看爹這個字,是由父親的父,和許多的多字組成的,也就是說‘爹’就等于‘許多的父親’,你在喊爹的時候,就等于承認(rèn)了有許多的父親這個事實,也就默認(rèn)了打敗了你十七次的我,是你的老父親。” “……” 眾人震撼不已,一片死寂中,庾光抄起凳子砸向她。 “你給我死!??!” 同窗好友大打出手至深夜,賠了人行云居老板不少桌子椅子錢后,季滄亭終于送走了哭喊著“打匈奴的時候別死得太遠(yuǎn),老子以后要在你墳頭放鞭炮”云云的兒子們,一個人牽馬走過楊柳拂面的長街。 就在堪堪靠近公主府時,季滄亭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回頭時便見中央大道上一個背著百里加急小旗的騎士飛速打馬而過。 本有些微醺的季滄亭倏然為之一醒,她在軍中多年,知曉這種黃旗加急的,必是極為重要的軍情。 “邊關(guān)恐怕……” 季滄亭咬了一下舌尖,即便她再擔(dān)心,也絕不敢、也不能攔下百里加急的軍情差探究竟,思慮了片刻,她決定先回公主府整裝,一旦邊關(guān)烽火燃起,她便立即啟程回灞陽,帶著自己在當(dāng)?shù)貫?zāi)民里征召cao練的鄉(xiāng)勇馳援崤關(guān)。 她這些年兩地奔走,早就看清了及冀北軍受朝廷派餉掣肘,始終礙于朝中佞臣監(jiān)視,不敢有太多動作,便一直試圖在自己的封地灞陽郡以賑災(zāi)為表象實行耕戰(zhàn)之法。北方邊境的百姓常受匈奴侵?jǐn)_,有些偏遠(yuǎn)的地方舉村為匈奴燒殺,官吏又怕是不敢上報,只能無奈背井離鄉(xiāng),到了灞陽一地,看見有官吏派發(fā)耕地,又有崤關(guān)屏障,驚喜之下自然愿意定居下來,家中青壯也樂于為保護(hù)耕地去當(dāng)?shù)厥貍滠娎飳W(xué)些本事。 若是當(dāng)真要開戰(zhàn),兒女私情恐怕要不得不先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