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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哦了一聲。☆、第八章葬禮(3)追悼會在兩天后舉行。薛齊開車將徐揚載去殯儀館,徐揚的身體還沒好,他刻意放低車速,開得很慢。車外是一片陰霾,濃厚的云霧遮住了陽光,到處灰蒙蒙的,就像他們的心境。今天,他們就要向徐秋實告別。此次一別之后,人生不再相見,以后若是想念,只憑回憶深淺。薛煒包下了本市最大的一間吊唁廳,所有的一切,他都用最好的。門外擺滿了各色花籃,鮮艷的花朵開得正盛,怒放著短暫而絢爛的生命?;ɑ@上掛著長長的紙條,寫滿了來人對已逝之人的沉痛思念。有許多人來參加徐秋實的追悼會,從她從小到大的朋友,近一些遠(yuǎn)一些的親戚,到她的老同學(xué),老同事,還有老鄰居……所有人都穿著深色的衣服,流露著類似的表情,先是皺著眉頭深感遺憾,后是相互交談起來,展現(xiàn)出各種生動的表情。薛齊轉(zhuǎn)頭看向徐揚,卻見他表情很淡,淡到……就好像他不是逝去之人的兒子,而是路過的一個過客,所以可以對這里的一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薛齊接過張阿姨遞來的黑布,在自己的左胳膊上佩戴完畢后,給徐揚遞了一塊。徐揚低頭將黑布別上,朝他淡淡地一笑。薛齊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他想,徐揚應(yīng)該是自責(zé)的,自家里出事之后,他因為身體的原因,幫不上忙。即使是親生母親的葬禮,他都不像個主辦人,而是像個賓客。但薛齊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也沒有資格說些什么,因為他自己也沒有幫上什么忙,這些天里,他只顧著擔(dān)心徐揚,所有的事務(wù)都是由父親在打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久后,追悼會開始了,司儀請了兩人上臺,為徐秋實作悼詞。其中一人是薛煒,他握著稿紙的雙手不斷地顫抖,平時威嚴(yán)的男人在臺上聲淚俱下,泣不成聲。他向人們訴說著他與徐秋實的相遇,相知與相愛。他說他曾經(jīng)以為留給他們的時間還很長,他有很多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做,很多話沒來得及說,他感到很后悔,也感到很悲傷。在悼詞的結(jié)尾,薛煒抽泣著說,他會將徐秋實永遠(yuǎn)地留在心里,珍惜兩人所有的回憶。薛齊聽著,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另一場葬禮,那時躺在精致的棺材里的,是他的母親。那時他的父親也是這樣痛苦地哭泣,也說他的母親是他人生中最珍貴最特別的人,他會將她永遠(yuǎn)留在心里。但是沒過多久,他娶了別人。薛齊變得有些嫉妒,又難免地覺得有些諷刺,但更多的情緒,還是傷感。原來一轉(zhuǎn)眼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在這些年里,這個可憐的男人參加了兩場妻子的葬禮。當(dāng)時他的父親還很年輕,現(xiàn)在的他卻已經(jīng)變得年邁,盡管兩次葬禮他都說著類似的話,但他的表情截然不同?,F(xiàn)在的父親的臉上,滿是歲月的滄桑。薛齊對父親,竟然生出了一絲憐憫的情緒。第二位上臺的是徐秋實的朋友,沈阿姨,她是徐秋實幾十年的朋友,盡管這些年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疏遠(yuǎn),但她仍是斷斷續(xù)續(xù)地鑒證了這位朋友的整個人生。“徐秋實從小就是個熱心腸的人,以前我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都是她在課后幫我補習(xí),我這才考上了高中。她為人熱情,謙虛,善良……”在沈阿姨的口中,徐秋實是個善良而熱心腸的人,常常犧牲自己的利益,也要幫助他人——正如她的死亡,是將生的機會留給了別人,卻因為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從而犧牲了自己。一時間吊唁廳里的人均低低地哭泣起來,或許他們在人生的某個階段,曾經(jīng)得到過徐秋實的幫助,又或者,他們記起了漫漫人生中,與她相逢過的點點滴滴。他們正在真誠地為她的離去而感到遺憾與悲傷。薛齊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他抹著眼淚,轉(zhuǎn)頭去看徐揚,只見他也眼眶濕潤,目露悲傷,聽得已經(jīng)入迷,只是眼淚始終沒有掉下來。薛齊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揚轉(zhuǎn)過頭來,慢慢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帶著些迷惑,帶著些木然,一時之間讓人覺得十分陌生。但哭泣之聲猶如浪潮,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薛齊沉浸在悲傷中,一時不能自已,故無瑕顧及。最后的流程是大家圍繞靈柩,看逝者最后一眼。人們慢慢地走著,慢慢地走著,用沾著眼淚的鮮花為徐秋實做最后的裝點。徐秋實緊閉著雙眼躺在里面,穿著她最喜歡的那條連衣裙,戴著她最愛的那條項鏈。她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面容不再美麗,她的臉已經(jīng)不那么像她,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會再醒來。有些人在見到她的臉時,哭得更甚,有些人則止了淚水,仿佛躺著的人十分陌生,與記憶中的那人已經(jīng)相去甚遠(yuǎn),還有些人,面露好奇。薛齊與徐揚一同走上前去,過了會兒,他離開了靈柩,卻發(fā)現(xiàn)徐揚沒有跟來。到了后來,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薛煒和徐揚還留著。薛煒嚎啕大哭,抱著棺材不肯松手,眼淚浸濕了華麗的裙擺,徐揚卻只是站著,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的母親,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就那么一直站著。在親友的勸說下,薛煒終于松了手,工作人員熟練地為靈柩蓋上了厚重的蓋子——那就是最后一眼了。過了一會兒,薛煒讓他的弟弟帶大家去餐廳就餐,他則帶著薛齊和徐揚去火葬場,要將逝者進(jìn)行火化。當(dāng)他們出發(fā)的時候,路過人群,人們已經(jīng)三三兩兩地集在一起,紅著眼睛,擦著鼻涕,自然地聊起了天。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豐富多彩,從菜市買菜,到兒童教育,瑣瑣碎碎,平平常常。那頭剛經(jīng)歷過悲傷,這頭卻已經(jīng)繼續(xù)扎進(jìn)生活,有聲有色。我們來到這世界上,會遇到許多人,與我們一同走人生路。當(dāng)其中一人離去,我們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遺憾——那人被歲月留了下來,剩下的人一同并肩前行。這一路上,不斷地有人加入,又不斷地有人離去,每一次我們都真切地感到欣喜與悲傷,但時光那么短暫,變化是那么的快,很少有人駐足在這樣的情感里,而是繼續(xù)向前,不斷地向前,直到走到自己的盡頭。這便是人生百態(tài),無關(guān)對錯。在焚化爐里,他們見到了徐秋實最后一眼,從此之后,她作為一個人,徹底地消失了。薛齊忽然想起那天與徐揚一起聽過的講座,想起教授說過的案例,關(guān)于存在主義的。他有些自我安慰地想,只要他愿意,徐秋實就永遠(yuǎn)活在他的心里。他自己的母親也是。從火葬場出來,到了大門口,薛煒忽然停住了腳步:“揚揚,我有些話要和你說?!?/br>徐揚跟著停了下來,點了點頭。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