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來我往，兩家一直勢均力敵，都將對方視為對手。白豈要是真的想與那女孩結(jié)合，雙方家長這一關(guān)恐怕不太容易過。但按昨晚新聞所言，那女孩家里似乎已經(jīng)同意了兩人的關(guān)系，這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江楠沉吟著喝完湯，坐在椅子上想了會，還是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肖彬，是我，請你幫個忙?！?/br>
“……江楠？”肖彬不太肯定地叫了一句，等江楠應(yīng)了，他馬上道：“你嗓子怎么了？昨晚還好好的，怎么睡一覺就成鴨子了？”

“別亂貧了，說正經(jīng)的，幫我個忙吧。”

“你說，什么事？”

“沈家有個女兒，叫沈海璐，你知道吧，出國留學(xué)的那個，前幾天悄悄回來了。”

“我知道，長得挺漂亮的那個嘛，怎么，你瞧上人家了？你可晚了，人連男朋友都帶回來了。”

江楠按捺著性子道：“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你能幫我查查她男朋友什么來歷嗎？我就奇怪沈家怎么會同意他們兩人的事?！?/br>
“你問這個干什么？”

江楠沉默片刻，說：“有件事很多人不知道，沈海璐這個男朋友，是我弟弟?！?/br>
“你說什么？！”肖彬叫起來，似乎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你弟弟？可你不是……”

“對，我不是老頭親生的，他也不是，他mama是生下他后來改嫁過來的?！?/br>
肖彬無語了好一會，才干巴巴道：“……我說你們

家老頭不會有收集兒子的癖好吧，還都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

“大概是有的?！苯獫M不在乎接了一句。

“你這個弟弟我怎么從沒見過，也沒聽你提起?！毙け蛴值?。

“他六年前出國了，一直沒回來。怎么樣，幫不幫我這個忙？”

“幫??！你的忙我怎么不幫，不過得等幾天，你不急吧？”

“不急，你慢慢來?！苯獟炝穗娫?。他都挨了這么多年，不在乎多等這一時半會的。

江楠在家待了兩天，嗓子恢復(fù)了些，脖子上的指印卻還很明顯，只能穿著高領(lǐng)毛衣去上班。到公司時正好是午休時間，人事部一群女士嘰嘰喳喳，正興致高昂地談?wù)撝裁矗娝M來，場面安靜了一瞬，聚集在一起的人四處散開。江楠禮貌性地和其中幾人打了招呼，目不斜視走進自己辦公室，才關(guān)上門，外邊馬上又鬧哄哄起來。

直到下午上班，他才知道這些人八卦的什么，原來是前一陣跟江華杰鬧緋聞的女星林琳，接了公司一個產(chǎn)品廣告，明天就要來試鏡。其實說試鏡只是走個過場，老板親點的人，誰敢不滿意。

江楠坐在椅子上轉(zhuǎn)了兩圈，視線落在電腦邊一個相框上，他盯著看了會，伸手將相框拿過來，抽出兩張紙抹去玻璃上的灰塵。這是某一年白蕓生日，他們一家四個人一起拍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張合照。

白蕓比江華杰大九歲，她死時四十歲，江華杰三十一，兩人的婚姻持續(xù)了八年，然后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照片上的女人溫柔又美麗，面龐與她身邊的小男孩有些相似，但男孩長大后就不像她了。江楠想起白豈如今越發(fā)成熟的臉，退卻少年的稚嫩，不論身形還是外貌，都已經(jīng)長成一個男人該有的英俊與魅力。

江楠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不可否認，白豈的健康成長里有他一份力，他為此感到高興，但某些時候他又會想，他是不是為此付出太多了，就如江華杰所說，他是否曾后悔過？

他不知道。但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曾在白蕓墓前發(fā)誓，要好好照顧弟弟，這是對亡者的承諾，也是作為一個兄長應(yīng)盡的義務(wù)。

從十九歲到二十五歲，漫長又煎熬，他一直在等待承諾結(jié)束、義務(wù)盡到的時候。

第10章

周五例會結(jié)束，江楠隨著人群走出會議室，江華杰辦公室的秘書Anne從后邊追上來喊住他，“江總讓你去他辦公室?！?/br>
江楠眼皮一跳，伸長脖子往前看，江華杰已經(jīng)進了電梯，身旁簇擁著一群高管，他把頭縮回來，對Anne討好一笑：“Anne姐能不能當(dāng)做沒找到我……”

“不行，”Anne毫不猶豫拒絕：“我還想在公司繼續(xù)做下去呢?！闭f完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離開了。

江楠摸了摸脖子，那天晚上之后，江華杰一直沒回家，在公司也不曾碰上，現(xiàn)在突然把他喊去，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惟有一樣是可以肯定的——絕沒有好事等著他。

但明知如此，他也沒膽量放江華杰鴿子，只能乖乖跑去等電梯。

一趟電梯上來，呼啦一聲從里邊涌出許多人，江楠被擠到邊上，見一群人圍著中間一位戴墨鏡的女士從電梯內(nèi)出來，周邊的人都忙忙碌碌，前頭開路的、身邊護道的、拿衣提袋的，架勢十足。

江楠不以為然撇撇嘴，場面搞得這么隆重，誰不知道她是位明星，還帶什么墨鏡。他一直等電梯里人全部出來了，才走進去，關(guān)上門的時候，那位女明星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回頭一個撩發(fā)，果然魅力與風(fēng)情俱備，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電梯到了地方，正好那幾名高管從江華杰辦公室出來，江楠一一與他們點頭打招呼，等經(jīng)過江啟文身邊，他下巴一抬眼皮一掀，裝作沒看見，毫不客氣地忽略過去。

江華杰辦公室門沒關(guān)緊，江楠從門縫看進去，看見他正背著門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窗外陽光明媚，天高云淡。

他敲敲門，“爸爸?！?/br>
“進來?！苯A杰沒轉(zhuǎn)身。

江楠走進去，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距他幾步遠的地方，說：“爸爸，你找我？”

江華杰吐出一口煙，在煙霧中回頭瞇著眼看向江楠，沒說話。

江楠微微垂頭，視線落在腳邊地板磚的花紋上。

過了一會，江華杰往邊上走了幾步，隨手將煙熄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腳下沒停，一直走進辦公室內(nèi)附的休息室里去。

江楠站著沒動，室內(nèi)暖氣供給充足，溫暖如春，他卻突然覺得有些冷，打了個寒顫。他靜靜站了會，慢慢挪動腳步，走進休息室。

休息室內(nèi)有床柜有桌椅，早年公司處于成長階段的時候，江華杰常常連夜加班，晚上就在這里邊草草睡一會，醒來又投入到工作上去，把一間辦公室當(dāng)成半個家。后來公司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等規(guī)模，他身為老板，許多事交給底下人去做，不像從前那樣拼命，休息室就只是休息室了。

此刻江華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