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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生物課,我去接他了。你們還沒睡呢?”“沒呢。”樓道里出現(xiàn)了短暫的寂靜,氣氛的尷尬值呈幾何級數(shù)暴漲,不大的樓梯間已經(jīng)快要被撐炸了。作為尷尬的起點,林廷安感到后腳跟一陣劇痛,那是mama在身后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腳。林廷安知道,mama的意思是讓他說點兒什么,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呀,所以只好抬頭看看mama,那意思是:“怎么辦?”馬靜心想:“我怎么還沒打死你這個沒事找事兒的兔崽子呢?”她頓了一下,把手里的那碗車?yán)遄又苯泳瓦f給了杜暄:“啊,給孩子點兒車?yán)遄訃L嘗。”“不用不用,留給小安吃吧?!倍沤ǔ蓴[擺手。“小安有,這碗是給小暄的?!瘪R靜又往前遞了遞。杜暄眉眼彎彎地笑了,他伸手接過碗抱在懷里:“謝謝阿姨?!比缓鬀_林廷安擠擠眼睛。“不謝不謝?!瘪R靜眉開眼笑地看著杜暄。林廷安眼巴巴地瞅著那碗車?yán)遄?,看起來……真好吃啊?/br>這么一打岔,剛剛略有些尷尬的氣氛立刻活絡(luò)了,杜建成客氣了幾句準(zhǔn)備帶著杜暄上樓了。杜暄從碗里抓了一把小車?yán)遄尤o林廷安:“趕緊回去背稿子?!?/br>林廷安乖乖地說:“好的。哦……對了,我的PPT做好了。”“那明早就直接跟我吧,省得你再跑一趟學(xué)生會?!?/br>林廷安攥著那一小把車?yán)遄樱骸懊髟缒阆聛斫形摇!?/br>杜暄擺擺手:“早點兒睡?!?/br>馬靜目送杜家父子拐上了樓,不輕不重地踹了兒子一腳:“還不進屋?!?/br>林廷安跟著mama進屋,把一個車?yán)遄臃胚M自己嘴里,微酸沁甜,他瞇瞇眼,看著自己手指上沾著的一點兒紫紅色的車?yán)遄庸瑔?,“車?yán)遄舆€有沒?再給我洗點兒?!?/br>“沒啦?!瘪R靜說,“八十多塊錢一斤,能給你買一斤就算恩賞了,你還想怎么著?”林廷安嘖嘖舌,口腔里似乎還殘留著一點兒甜,他忍不住舔舔手指:“我還沒吃呢,你怎么全給杜暄了?!?/br>馬靜做出挽袖子的動作:“我看你是真想挨揍?!?/br>林廷安跐溜跑回屋里,掏出手機給杜暄發(fā)微信:“好吃嗎?”“好吃,幫我謝謝阿姨?!?/br>“你怎么也沒跟我說你爸爸送你回來的?”“你也沒問啊,你就問了一句我什么時候回來,誰知道你會突然冒出來?!?/br>“你怎么當(dāng)人男朋友的?太沒有默契了?!?/br>杜暄發(fā)過來一張“一臉懵逼”的表情包,林廷安回一張“你蠢”,杜暄再發(fā)一張“你滾”,林廷安再回一張“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逼”,兩個人你來我往斗了半天圖。杜暄大概是覺得這行為實在太二了,于是問:“明早想吃什么早點?”“包子餛飩?!?/br>“行,去學(xué)校門口那家店吃吧。”林廷安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剛剛的那種緊張惶恐奇跡般的沒了,杜暄有種神奇的力量,他能讓人覺得特別踏實,似乎一切都都風(fēng)平浪靜,每天唯一cao心的就是早餐吃包子餛飩還是豆?jié){油條。林廷安覺得特別幸福。杜暄跟林廷安道了晚安,拿了換洗衣服去衛(wèi)生間洗澡,路過客廳時被周曼叫住了:“期中考試怎么樣?”“正常吧,”杜暄說,“分還沒出來呢,不過我感覺還行?!?/br>“高二了啊,你自己把握好時間?!?/br>杜暄心里的不滿和怒意立刻就被點燃了:“我怎么沒把握時間了?!?/br>“我就是提醒你,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敝苈料履?,“越大越?jīng)]規(guī)矩了?!?/br>杜暄閉閉眼,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跟周曼之間有兩條底線,那就是“學(xué)習(xí)”和“林廷安”,母子倆的對話只要遠(yuǎn)離這兩個話題就能平靜地進行下去,否則三句之內(nèi)一定要會火花四濺。他耐著性子說:“對不起,我的意思是我答應(yīng)了成績不下滑,就一定能做到?!?/br>“光不下滑就行了嗎?”周曼板著臉說,“你就不能更努力些?我查了你們學(xué)校這幾年的高考成績,你只要不出前十,央財就肯定能考上。但如果你能學(xué)得更好,學(xué)進前五,那清華的經(jīng)濟學(xué)院也能考上呀。”杜暄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曼:“怎么又變成清華了?”“怎么就不能是清華了?你現(xiàn)在年級前五吧,保持住了就行了?!?/br>“那是算上史地政了,單算理科我到不了?!?/br>周曼“哈”的冷笑一聲:“原來你也知道單算理科你成績差啊,我告訴你杜暄,我就是要提醒你,你別以為自己學(xué)習(xí)有多好,其實你差得遠(yuǎn)呢。就你那個什么學(xué)生會,什么棋牌社,我讓你高一玩了一年就夠可以的了,這眼看著就要升高三了,你還想怎么著?期中考試之后的家長會我就跟你們老師說去,別老動不動就讓你去比賽去,全三中除了你別人下不了圍棋了怎么著?別人怎么都知道躲在學(xué)校里念書,就你傻乎乎的考試前一天不好好看書還跑去比賽。”杜暄氣得把手里的換洗衣服扔在沙發(fā)上:“我小的時候我說不下圍棋,是你們非逼著我去下的,因為這個我沒少挨打,這會兒我想下你倒不讓我下了?!?/br>“此一時彼一時,你現(xiàn)在多關(guān)鍵,關(guān)乎你一輩子呢。你圍棋拿了全國冠軍又能怎么著,高考加分?”“不加分。”杜暄一字一頓地說,“棋牌社我不會退出的,不但棋牌社我不退,學(xué)生會我也不會退,我的任期到高二,在此之前我不會退出的。您可以去找我們老師,但是退不退由我決定,社團和學(xué)生會老師根本就沒有權(quán)力干預(yù)?!?/br>周曼大怒:“放屁!我還就不信了,我明天就去你們學(xué)校,我倒要看看,哪個老師連個學(xué)生都管不了,管不了還當(dāng)什么老師,趁早回家待著?!?/br>杜暄還想說什么,杜建成從臥室出來,不耐煩地說:“周曼你又怎么了,大晚上的你煩不煩?!?/br>“你看看你兒子,我就問了一句,你看他都說的什么話,還有沒有點兒規(guī)矩了?!?/br>杜建成瞪了杜暄一眼,轉(zhuǎn)過頭來對周曼說:“行了,有什么話明天說。周曼,你也別老說小暄,你看看你自己那個樣子,一天到晚就會嚷嚷。”“我什么樣子了?”周曼不甘示弱地頂回去,“你看我不順眼是嗎,看不順眼別看啊?!?/br>杜建成哼一聲:“神經(jīng)病?!鞭D(zhuǎn)身進屋了,留下周曼一個人站在客廳里氣得臉色發(fā)白,茫茫然轉(zhuǎn)了一圈也不知道該如何、向誰消解這滿腔的怒火。杜暄從沙發(fā)上撿起換洗衣服走了衛(wèi)生間關(guān)緊了門,他擰開水龍頭,用微涼的水迎面沖下來。他眼前浮現(xiàn)出mama的樣子,暴怒卻又無力。這個家發(fā)生了某種變化,杜暄拿不準(zhǔn)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