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比不我差，一頂綠帽子也忍了十來年也不容易。”

    第144章

    鄭亶的譏諷沒有讓鄭玄有絲毫動容,  在他看來杜氏又不是自己妻子，她跟野男人私通又與自己何干？

    提起往事，鄭亶倒是又想起一件事,  “二妹前兩天派人來送信說,  杜家那位想請你有空去別院賞花。”鄭亶說的二妹,  就是他和鄭玄那位嫁到杜家的同胞姐妹,  鄭家陽盛陰衰,  除了楊夫人所生的兩個女兒外，鎮(zhèn)國公并無別的女兒,  鄭氏姐妹未嫁前備受父母和兩位兄長疼愛。

    而鄭玄是楊夫人的幼子，跟上面兄姐年紀(jì)相差頗大，他出生時兩個jiejie已經(jīng)快嫁人,  后來?xiàng)罘蛉巳ナ?  他又養(yǎng)在宮里，對兩位jiejie倒是感情尋常。他跟杜氏定親后，二姐曾跟自己熱絡(luò)了一段時間,  杜氏跟鄭玄同齡,  兩人同樣是生母高齡生下的幼子女。杜鄭氏嫁到杜家后，杜氏年紀(jì)還小,  粉妝玉琢、乖巧可人的小女娃誰見了不喜歡？

    杜鄭氏沒有嫡女,  把小姑子當(dāng)女兒那般疼愛。后來杜氏被大皇子勾引懷了身孕，又流產(chǎn)而亡,  杜鄭氏比誰都傷心，甚至還大病了一場。那段時間她夾在婆家和娘家之間兩面為難，不過后來這事不了了之,  杜家也就當(dāng)沒有這回事了。直到最近圣人得了風(fēng)癥，鄭玄以最快的速度處理了大皇子一脈,  杜家才開始慌張。

    或許鄭玄目前只是依仗圣人，才對太子和朝臣們多有壓制，等圣人駕崩、太子掌權(quán)后，鄭玄就會被清算，但誰也不知道圣人何時會駕崩？更不知道鄭玄何時會對他們發(fā)難？縣官不如現(xiàn)管，因此杜家就想通過長媳的關(guān)系，向鄭玄服軟，想讓鄭玄高抬貴手，把這件舊事抹過去。

    “沒空?！编嵭貜?fù)的很干脆，“他們想賠罪，就送夠誠意過來?！彼F(xiàn)在忙得不行，哪有什么時間赴宴？有這時間他不會陪教嬌嬌吟詩作賦嗎？

    鄭亶就猜鄭玄會如此，“那我替你回了?！?/br>
    鄭玄微微頷首，“勞煩二兄了。”他又問鄭亶：“二兄，你可想入仕？”

    鄭亶挑眉看著鄭玄，鄭玄對鄭亶說：“中書令年老體弱，宮務(wù)基本交由中書侍郎處理，不過我看這老家伙起碼還能熬上幾年，阿兄不如先入中書省，做起居舍人，等過上一年半載，在升至中書侍郎。”

    鄭亶自嘲一笑：“我這也算是借你之力一步登天？”他本來也是計(jì)劃入中書省的，只不過他準(zhǔn)備多十多年時間從通事舍人熬起，慢慢往上升，現(xiàn)在托了阿弟的福，倒是免了這一步。

    鄭玄道：“自家兄弟，談什么借力不借力？”

    鄭亶看著鄭玄，“等大兄回來，我們兄弟還要好好談?wù)??！?/br>
    “好?！编嵭谛珠L面前，并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一直有野心，只是那份野心被他深深壓在心底，若大夏政權(quán)是平穩(wěn)過渡，鄭玄或許只會要個擁立之功，扶植一個成年皇子繼位，但現(xiàn)在圣人這情況，對他來說是天賜良機(jī)，他若不把握機(jī)會豈不是暴殄天物？

    鄭玄也不擔(dān)心兩位兄長會不支持自己，他能走的路，跟他們的路不同，迄今大兄、二兄都沒脫離鎮(zhèn)國公的庇護(hù)，大兄幾乎全身心都在領(lǐng)兵作戰(zhàn)上，二哥為了不讓鄭家牽扯進(jìn)奪嫡之爭，多年深居簡出，兩人就算有這份野心，沒這份實(shí)力。

    鄭玄的想法也是鄭亶的想法，他自己是肯定不可能的，他也沒那個野心，而鄭家的實(shí)力大部分都在邊境，如果現(xiàn)在大夏大亂，皇室衰落、各方軍閥割據(jù)，大兄說不定有一線相爭的機(jī)會，但現(xiàn)在這情況明顯是不可能，鄭家也擔(dān)不起犯上作亂的名聲，而且單論個人能力，鄭亶更看好鄭玄而不是大兄，大兄不是不好，只是不適合。

    鄭玄跟鄭亶說了一番話后便回宮了，宮里圣人還在昏睡中，長樂、王貴妃正在一旁守著，兩人一身素衣，神色憔悴，顯然這些天她們也很累。但即使累也沒法子，畢竟圣人除了鄭玄和長樂，誰也不信，也就王貴妃能幫著長樂一起伺候圣人，賢妃和德妃都不被允許靠近。

    圣人這段時間明顯老了許多，原本還算烏黑的頭發(fā)也已經(jīng)白了一大片，即使睡著，他口舌都微微張著，唇邊還有少許口涎。想著以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圣人，再看看現(xiàn)在連說話都說不清楚的圣人，王貴妃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十來歲入宮，先是伺候鄭皇后，后來又伺候圣人，她很多手腕學(xué)識都是兩人傳授的。

    尤其是圣人，對她來說是亦夫亦父的存在，她以前總覺得自己對圣人只有尊敬，可看到現(xiàn)在躺在床榻上的圣人，她才知道圣人在自己心目中地位居然重要，她一點(diǎn)都不想讓他死，她不明白圣人明明身體極好，就會突然得風(fēng)疾了呢？

    鄭玄對王貴妃無聲行禮后，上前輕聲問長樂：“阿姊，你要不要回家休息幾天？”

    長樂搖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圣人：“阿耶現(xiàn)在這情況，我又能陪阿耶多久？我不回去，再說這里也是我的家?！?/br>
    鄭玄聞言也不多說話了，長樂說的沒錯，皇宮也是長樂的家，她的娘家。

    長樂抬頭對鄭玄說：“阿耶的陵墓翻修的如何了？”

    圣人的皇陵在他登基之初就建立了，圣人不好奢華，皇陵修建也不繁復(fù)，只因建在山體內(nèi)，所以建了十多年才完工。后來鄭皇后薨逝，圣人就先將鄭皇后的梓宮送入自己陵墓，待自己百年之后跟皇后合葬。這段時間大家都心知肚明，圣人是在熬日子了，所以圣人的皇陵開始翻修，隨時準(zhǔn)備等圣人梓宮入內(nèi)，便封死皇陵。

    鄭玄說：“都修建的差不多了，還有幾天功夫便可完工?！?/br>
    長樂說：“阿弟，你在阿耶皇陵跟我留個位置。”

    鄭玄一怔：“阿姐你——”公主附葬父親皇陵是慣例，但是阿姐和大兄向來恩愛，他以為她會跟大兄葬在鄭氏祖墳。

    長樂悵然的長嘆一聲：“阿耶和阿娘活著的時候，我陪伴他們的時間太少了，等死后就讓我多陪陪他們吧?！?/br>
    鄭玄道：“你等大兄回來，問問大兄。”

    長樂看著鄭玄：“怎么？這個我自己還不能做主？”

    鄭玄說：“我是想大兄會不會跟你在一起，一個人陵墓和兩個人不同?！?/br>
    長樂又好氣又好笑，這時候也只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