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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背上都是。 明明該覺得有點惡心。 江燃經(jīng)不起哄,越有人哄哭得越厲害,就是所謂的拿嬌。 沈過煩躁的陪她蹲著,下意識掏口袋,摸到煙的時候又放下了。 路邊的燈一個接著一個亮起來,把街道照的暖融融黃澄澄的。 江燃抽抽噎噎才算是哭夠了。 沈過如蒙大赦的起身,活動活動了腿。 過了一會兒,看見江燃還沒有起的意思。 “不起來了?天都黑了,江燃?!?/br> “我腿麻了?!苯紦P(yáng)起一張哭得粉白的小臉看向他,看起來凄慘極了。 沈過架著她的肩把她架起來。 江燃情緒緩過來了,也覺得剛才丟人了。 她不僅對著沈過哭得慘兮兮的,好像還對著她撒嬌。 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本來就因為長時間蹲著又忽然起來而充血大腦,現(xiàn)在更覺得暈眩了。 兩個人前后走著,路燈暖融融的光灑下來,江燃跟在沈過后面,踩著他的影子,手里不自在的捏著鑰匙。 “沈過,謝謝你?!彼龥_著沈過背影輕輕說了聲,嗓音又輕又軟,像是五月的酥雨,又讓人想起水青湛藍(lán)的的江南。 沈過背影頓了頓,又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向前走著,像江燃不是在對他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回了一個:“哦?!崩淠淖尳紤岩蓜偛沤o她擦眼淚的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江燃清醒了,沈過也清醒了。 過這個字,大多組詞是:過客,過眼云煙之類的…… 到底什么都留不住,他清醒一點,誰都好過。 他性格不好,心思不好,對人也不好,總之沒什么好的。 江燃發(fā)現(xiàn)沈過家的門換了。 沈過出院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鎖換掉,但工具箱都在房子里,他打量了一番這扇老舊的門,擼起袖子干脆將門拆了,換成新的,鎖也換成了最新式的指紋鎖,防止哪天再丟了鑰匙。 江燃總覺得忘了些什么事。 溫女士和江父出差還沒回來,家里冷冷清清的,櫥柜上的相框是她昨天扣上的,江燃又把它立起來,照片上的小女孩雖然哭得凄慘,但也可愛漂亮。 洗衣機(jī)里放的衣服已經(jīng)被洗干凈又烘干,散發(fā)著清新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么,她昨天脫下來的臟校服當(dāng)時就扔進(jìn)洗衣機(jī)了,但是忘記按洗衣機(jī)的啟動按鍵,那她早上順手扔進(jìn)去的是誰的? 江燃把洗衣機(jī)里的衣服取出來,果然是兩套,一套大一套小…… 常偃一中每一季的校服都是一人兩套,江燃身上穿著一套,洗衣機(jī)里一套,那另一套只能是沈過的…… 江燃單手捂住臉,蹲在地上責(zé)備了一番自己的記性。 門鈴被按響,她收起衣服去開門。 沈過站在門口,“醫(yī)藥費多少錢,還給你?!?/br> “六千六?!苯济蛄嗣虼?,知道沈過爸媽一年多沒給他生活費了:“我沒有手機(jī),不能轉(zhuǎn)賬,過一陣再說吧,我也不著急?!?/br> “你等一等。”江燃說完便噔噔蹬的跑去衛(wèi)生間,將洗好烘干的衣服抱出來:“這是你的校服,洗干凈了,你帶走吧?!?/br> 沈過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就被江燃關(guān)了出去,只抱著清新薰衣草香味的衣服站在走廊口。 他低頭嗅了嗅,并不難聞,和江燃身上的味道一樣。 “阿過,人來了?!饼埜鐡芡娫捊o沈過,在煙灰缸里按滅一支煙頭,想著現(xiàn)在的小年輕就是熱血,年輕氣盛。 沈過眼神一冷,不咸不淡應(yīng)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高二傳開了,四班的李東昨天晚上從網(wǎng)吧一出來,就不知道被誰用麻袋套了頭,按到小胡同里照著臉打了一頓。聽說下手還不輕,李東的臉現(xiàn)在腫的像是豬頭,連學(xué)都不敢上。 錢明鑫從窗子外把頭探進(jìn)一班,沖著窗子里的段星澤傳遞最新消息。 段星澤摟住八卦來源錢明鑫的脖子,險些把他卡死在窗臺上,問道:“哪個網(wǎng)吧你知道嗎?” “風(fēng)行?。《胃?,咱常去的那個?!卞X明鑫干咳幾聲。 段星澤松開手,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前座正在補(bǔ)覺的沈過。 風(fēng)行?那家的老板不就是和沈過很熟的老大龍哥嗎? 他突然回想起昨日江燃倒下來的時候,沈過看李東的眼神,明顯是在說:你完了。 沈過昨日無法宣泄的情緒,無法控制的理性,全部都送給了從網(wǎng)吧出來的李東。 說要講卷子的何老師昨天請假了,卷子只能留到今天講。 江燃把昨天匆忙補(bǔ)完的卷子從文件夾里找出來,才看見沈過只是將書打開,絲毫沒有找卷子的欲望。 “你卷子呢?”江燃小聲問他。 “如果你家前天晚上的垃圾還沒扔,或者你認(rèn)為我會用一張沾滿油漬的試卷,你可以回家從垃圾桶里找找?!鄙蜻^淡淡道。 江燃才想起來,前天她跟著沈過一起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時候,手機(jī)握著卷子和熱湯面,湯面灑了,不僅灑了兩個人一身,也將卷子弄臟了。 她去收拾狼藉的走廊時候,順手扔進(jìn)了垃圾桶。 江燃大方的把自己的卷子往沈過方向一推:“咱倆可以看一份?!?/br> 其實她還有點不好意思,昨天補(bǔ)作業(yè)的時候太過匆忙了,不知道正確率怎么樣,如果錯的多的話,被沈過看見她還有點不自在。 沈過并不客氣,把江燃的卷子來回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自己選的答案和江燃的一模一樣。 搶劫不成反被打之后,七彩頭發(fā)的老大在醫(yī)院躺了兩天,他痛定思痛,決定報仇。 好歹也是道上有名有號的,就這么被不明不白的打了一頓,他里子面子都掛不住,在小弟面前也沒什么威信。 “老大,可是咱們打不過他??!”染著紅毛的小弟一邊給他削著蘋果,一邊愁眉苦臉道。 他臉上還繃著創(chuàng)可貼,眼角帶著青紫,模樣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上次被打之后,他也沒錢住院,還得忙前忙后伺候老大,現(xiàn)在渾身一動還疼呢,不要說報仇,他就連碰都不想再碰到那個少年了。 老大瞪眼,“你是不是傻?咱們雖然打不過他,但他怎么說也是□□凡胎,還能抗得過機(jī)器鋼鐵?” 他恨鐵不成鋼的朝著小弟腦袋上打了一拳,卻抻著了斷掉了手臂,又是一陣哀嚎。 “老大,老大,你沒事吧?”小弟趕緊扶著他。 “沒事,沒事,過幾天我出院了,你去租幾輛摩托車來?!逼卟暑^發(fā)的老大咬牙切齒。 “幾……幾輛?。坷洗??!?/br> “笨蛋!一輛!多了租得起嗎?”現(xiàn)在通貨膨脹,物價上漲,他住一次院都已經(jīng)捉襟見肘,還問租多少輛? 看校服應(yīng)該是一中的學(xué)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