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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首肯,所以這事情一出,可能有閑人會興風(fēng)作浪。【六、開棺】這方方面面牽涉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說三叔在這里的生意,我們家和老家人的關(guān)系,我老爹作為這一脈的當(dāng)家人自然是要小心處理。然而他又是那種老實路線的人,兢兢業(yè)業(yè)死而后已的標(biāo)準(zhǔn)老派共產(chǎn)黨員,這種復(fù)雜的情況他自然是不擅長處理,所以我看他是有點擔(dān)心那種焦頭爛額的情況會出現(xiàn)。這方面我也幫不了我老爹,一方面我對于情勢不了解,家里一溜老頭,誰大誰小我都分不清楚,所以也只有假裝不知道,另一方面,就算是有什么尷尬的事情出來,反正吳家的祖業(yè)說實在的也只有這一間祠堂好管理,你又不能賣了它,所以也沒什么東西好損失的,我老娘說起來,早該和這些事情劃清界線,吃力不討好。不過這事情挺吸引人的,他們在那里一邊烤火一邊吸煙琢磨這個事情,我就夾在中間聽著,也算是聽個樂子。表公就說了一個可能性:這具棺材壓在最底下的一層,那是最老的那一批,是曾曾祖那一輩,嘉慶時候的事情了,可能是曾曾祖有什么偏房,比較受寵愛,雖然不能入族譜上墓碑,還是偷偷葬進祖墳里。一查族譜,就發(fā)現(xiàn)是不可能的,因為曾曾祖死在了曾曾祖母前頭,喪事是曾曾祖母cao辦的,按照當(dāng)時的社會倫理,那就不太可能會發(fā)生這種事情。而且干這一行的一旦富貴,就是拼命地娶老婆,怕絕后。我奶奶是大家閨秀,還一直生了三個,那農(nóng)村里肯定就一窩一窩地生了,愛情這種東西基本上不會是當(dāng)時的生活成分。又說會不會是尸體殘了?可能是下斗的時候出了事情,起出來的尸體不全,先葬了,后來又挖出了剩余的部分,才分葬進兩具棺材。二叔就搖頭說扯蛋,這種情況絕對要開棺重新殮葬的,祖墳又不是冰箱,腦袋放上格屁股放下格,要換你你樂意嗎?這一說就不對了,下面人眉頭皺起來,煙都快抽得比燒的香還嗆了。我自己在那里琢磨,感覺最奇怪的是,這具棺材沒有名字——按照這里的習(xí)俗,棺材上不刻名字是很作踐人的事情,既然棺材有資格葬在祖墳里,那就不可能受到這種待遇。如此說來,我就感覺這具多出來的棺材里,或許沒有死人也說不定。想著就覺得沒意義,對于當(dāng)時的情況,這里基本上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根據(jù),這么想,到后來完全就是在瞎猜。這時候,三叔忽然就提出了一個可能性:“咱們的祖宗是干哪一行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你說會不會是哪一代的老爺子,因為某種原因,藏了什么東西在祖墳里?”三叔說完,下面人都有些變色。這說法雖然聽起來駭人聽聞,倒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因為干這一行的,確實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而且比起瞎想那些,我倒感覺還是這可能性大一點。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二叔就嘖了一聲,似乎還想反駁,表公忽然就站起來,對我們道:“他娘的別想了,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七、乾坤】我現(xiàn)在還記得表公說完那句話之后祠堂里的氣氛,頭頂?shù)臒敉邤?shù)不夠,烤火的爐光又是暗暗的,光線非常的晦澀,外面是風(fēng)聲,所有人都是一種很僵硬的表情。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么味道,但是我意識到這氣氛不太對的。按照道理來說,這時候肯定有人會跳出來說“不行,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云云,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這時候卻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隔了半晌才有人道:“誰開?”這話一出又是sao動,三叔就冷笑了一聲道:“我大哥是當(dāng)家,當(dāng)然是我們開?!?/br>此話一出,我一下就知道這氣氛是怎么回事情了,不由也覺得僵硬起來。這吳家的祖業(yè)一路分家分下來,其實已經(jīng)基本上名存實亡了,我老爹的當(dāng)家也當(dāng)?shù)糜忻麩o實,最多算是個名譽為主帶個投票權(quán)的族長身份,即使是這樣,前面也說了也有不少閑言閑語,如今三叔一說這具棺材可能是祖宗藏了什么東西,一下子大概這里所有人第一想到的就是:難不成是前幾代的老爺子,把一些當(dāng)時不能脫手的明器埋到自己的祖墳里去了?那個盜墓猖獗的年代和現(xiàn)在不同,那時候技術(shù)實力有限,渠道也沒有這么通暢,所以很多好東西都是那個時候啟出來的。當(dāng)時都不敢出手的東西,必然是價值連城。這批人竟然是起了貪念了。然而是自己的祖墳,也不能放肆,這情形才會顯得如此奇怪。不過,三叔的那句話,足以將矛盾挑起來了。看來這事情已經(jīng)超出我老爹能控制的范疇了。果然,三叔說完還沒收了尾音,就有人跳了起來:“憑什么?祖墳我們就沒份啦!”三叔看了那人一眼:“我cao曹二刀子,你他娘的都跟你娘改姓了,什么時候你又改回來啦?輪得到你在這里放屁?”話音沒落另一個又叫起來:“這事情是吳家的事情,姓吳的都有份?!?/br>三叔呸了一口,看也不看:“那姓吳的海了去了,我和你說三表,這開棺的就得我們兄弟三個,這事情你沒處講理去,要怨就怨你太爺爺投胎的時候跑得太慢?!?/br>“嬲你mama的??!老子抽死你!”那人一下就罵開了,喝茶的碗一摔站起來就想上來。三叔是狠角色,“砰”一下把桌子幾乎拍裂了,站起來就對他大吼道:“你他媽的試試!”三叔聲色俱厲,加上他在這里的名聲,跟他混的那一批人一下全部站了起來,另一邊則更多人跟著罵人的人也站了起來,一時罵聲四起,剛才還在互相敬酒的兩幫人馬上對立起來,只要稍微有人一動手就可能打起來。我老爹臉色木訥,完全處理不了眼前的情況,一看這事情,不由拍腦門嘆氣。就在要大打出手之際,忽然表公就站了起來,走前幾步一腳就把取暖的爐子踢翻了,火紅的炭灰一下子噴了開來,朝人群里撲去,把所有人都逼退了幾步,接著拿他的竹拐杖往桌子上狠狠一鞭,“賊麻匹,反了你們了?”“表公!吳三省這匹兒——”有一個就叫起來,還沒說完表公又是一鞭,那聲音極響,抽得所有人都縮了一下脖子,接著他對我們道:“這是吳家的祖棺,就算開出什么東西,也得給我原封不動地葬回去,誰也別想打主意,老規(guī)矩長子長孫開棺撿骨,其他人都退出去!”說著掄起來就打人。這是老輩,誰也不能得罪,被打的也只有自認倒霉,一幫人全給趕到了祠堂門口,三叔還想耍賴,也給幾棍子打了出去,祠堂里一下只剩下我爹和幾個老頭子。表公氣得夠戧,趕完人后就坐下來喘氣。我老爹趕緊給他順氣,一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