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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內(nèi)胭脂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1

分卷閱讀321

    天上起了些烏云,將所有星子都遮擋不見。

    隨喜為蕭定曄挑著氣死風(fēng)燈,不敢發(fā)出一丁點(diǎn)兒氣息。

    蕭定曄低聲叮囑道:“去取二千兩銀票,并正街兩處鋪?zhàn)拥蔫€匙,送去給她?!?/br>
    隨喜忙忙應(yīng)下。

    他大步往前行,又道:“今后莫喚她‘夫人’,在人后,喚她‘主子’?!?/br>
    待再前行幾步,又交代道:“把王五撥給她,以后供她在買賣上用?!?/br>
    一時(shí)半會(huì)想不到還要說什么,方催促道:“不用送我,先去辦了正經(jīng)事?!?/br>
    隨喜此時(shí)方能插嘴問道:“莫愁的事情……”

    蕭定曄沉思道:“放出風(fēng)去,守株待兔。莫愁的嘴里問不出什么,前去滅口的人,總能套出更多的消息。”

    話畢,撇下隨喜,大步而去。

    貓兒起身的時(shí)候,也不過五更時(shí)分。

    明珠在一旁道:“主子,王五前來認(rèn)主子?!?/br>
    這是什么話,繞口令一般。

    王五跪在正殿門口,沉聲道:“小的自此跟著主子,買賣上的任何事,都可差遣小的。安全之事,有旁的明衛(wèi)、暗衛(wèi)接手?!?/br>
    明珠在一旁低聲解釋:“殿下恐主子在宮外勞累,特意將王五撥給主子?!?/br>
    貓兒嘆了口氣,喃喃道:“也好,自此我發(fā)你工錢?!?/br>
    待王五離去,明珠取來銀票和鋪?zhàn)予€匙放在她面前,道:“這是殿下參與買賣的銀兩和鋪?zhàn)??!?/br>
    銀票倒沒什么,鑰匙裝在木匣里,其上有一張紙,卻是畫的兩間鋪?zhàn)釉诰┏撬龅奈恢谩?/br>
    一間在正街中間,一間在尾巴上,都是千金難得的好鋪?zhàn)印?/br>
    她合上木匣,問道:“這鋪?zhàn)釉瓉淼淖鈶簦梢淹俗???/br>
    明珠道:“聽隨喜公公說,前些日子已清退。似是未到期,還由中人出面,多退還了租戶銀兩。”

    貓兒點(diǎn)點(diǎn)頭,收了銀票和鑰匙。

    外間開始下著蒙蒙細(xì)雨,此時(shí)各宮門均已打開,又到了忙碌的一日。

    她戴上雨笠,正要出門,明珠忙道:“殿下臨上朝前曾說,主子若要出宮,等他下朝去營里時(shí),帶主子出去?!?/br>
    貓兒搖搖頭,又道:“你若要跟我,此前喚我姑姑,今后依然喚我姑姑。切莫夫人主子顛三倒四。若今后側(cè)妃進(jìn)門,聽見你們?nèi)绱藛疚?,不是給我招禍?”

    她待要走,又不愿牽累明珠,只道:“我去拿了吳公公的牌子出宮,用不著叨擾殿下?!?/br>
    ……

    朝堂爭論激烈。

    皇家無私事,然而皇子的親事擺上了朝堂,還是第一次。

    戴大人道:

    “天下仕子皆疑問,為何品性不堪之人,還能受到皇上賞識(shí),愿結(jié)兒女親家?

    這是不是暗示著,世上善惡、好壞、黑白皆顛倒,才是新的處世之道?

    請(qǐng)皇上三思?!?/br>
    一時(shí)附議者良多。

    有偏向楚家的官員站出來反駁:

    “戴大人此言差矣!皇上乃千古明君,怎會(huì)善惡不分?

    然分善惡,并非要連坐。

    楚家先祖滿門忠良,后輩兒孫純善。不能因一人品格,而否定整個(gè)楚家,更不該否定親事?!?/br>
    戴大人一聲冷笑:

    “楚家幺女上回刺傷四品女官頸子,其傷口只怕還未完全愈合。

    不知這位敢在御書房門口行兇的楚姓后輩,品性是否如大人所言,乃純善之人?”

    眾官員議論紛紛,各執(zhí)一詞。

    好不容易下了朝,蕭定曄出了太和殿,他四哥從后跟上,悄聲道:

    “看今日之勢(shì),只怕父皇頂不了兩日,你同楚家的賜婚就得收回?,F(xiàn)下側(cè)妃的位子倒是空出了一個(gè),你那心尖尖上的夫人,可已做好了晉升的準(zhǔn)備?”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蕭定曄心下一陣郁悶,抬腳便走。

    四皇子瞧他神色,心知他的事情并未什么進(jìn)展,不由嘆氣道:“你連一個(gè)女子都搞不定,可真長我們蕭家的臉?!?/br>
    前方百官熙攘,兩人腳步慢了下來,戴大人從后趕上,向蕭定曄問道:“殿下,此前所提及之事,不知胡姑娘可愿意?”

    蕭定曄只得強(qiáng)打起精神,正色道:“阿貍重情重義,要認(rèn)親人,得同那人先有感情。若戴夫人平日無事,能先去同她混個(gè)面熟,倒還有些希望?!?/br>
    一行人將將步出太和殿,楊臨在門外攔住蕭定曄,恭敬道:“皇上請(qǐng)五殿下、四殿下去御書房,該是要商議五殿下在外建府之事?!?/br>
    四皇子瞥了蕭定曄一眼,悄聲道:“你成親之事,父皇在推著你往前走。與其被動(dòng)行事,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為你那夫人先爭取些好處?!?/br>
    蕭定曄疑道:“還能怎么做?”

    四皇子一笑:“女人在世,要么靠父兄,要么靠子嗣。她不愿認(rèn)爹,你就讓她產(chǎn)子。若嫡子是她所出,你還愁在內(nèi)宅沒有她的地位?”

    蕭定曄聽罷,苦笑一聲。

    讓貓兒有孕,只怕比讓她認(rèn)干親,難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

    從他最和她最開始相斗,她哪次吃的下虧?

    她的性子,本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待從御書房出來,已臨近午時(shí)。

    他想著貓兒要出宮,定是已急的不成。

    心下卻又有一絲不知何所的安慰。

    待匆匆踏進(jìn)院子,明珠立時(shí)出來迎接。

    他望著黑洞洞的正殿,悄聲道:“阿貍呢?可等急了?”

    明珠對(duì)自家主子充滿深切同情,她縮著腦袋給了他心頭一擊:“姑姑帶了吳公公的腰牌,裝扮成吳公公的模樣,一大早便出了宮?!?/br>
    蕭定曄腳步一頓,一只手撫上了心口。

    疼,真疼。

    ……

    經(jīng)歷了宮斗、朝堂斗洗禮的貓兒,行事不是善茬。

    然而她的外表,麻痹了眾人的眼和心。

    她裝扮成男子時(shí),是清秀文雅的男子。

    裝扮成女子時(shí),是妖嬈活潑的女子。

    無論男子或女子,都不似強(qiáng)硬的性子。

    讓旁人覺著,稍微出些紕漏,也無甚大礙。

    前兒她離開后,被刑部的衙役們逼問出來的內(nèi)賊,李巾眉都還暫且關(guān)押在倉房里,只以為貓兒說教幾句便成。

    便連那內(nèi)賊都親口說:“拿了你珍珠,還了你珍珠,此事了解,可成?”

    貓兒一笑。

    報(bào)官、押送,一氣呵成。

    人證、贓物俱全,官府只等過堂后,便立刻判刑。

    監(jiān)牢邊上,貓兒蹲下去,望著里間的幫工,冷冷道:“小爺吃牢飯的時(shí)候,你還在玩泥巴。柿子想揀軟的捏,你尋錯(cuò)了人?!?/br>
    沒人料到,她瘦瘦小小一姑娘,卻如此殺伐決斷。

    幫工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

    回到作坊,貓兒站在檐下,正色訓(xùn)話:

    “我胡某人請(qǐng)幫工,工錢比旁人優(yōu)待,不是我腦子不好使。多出兩個(gè)銀子,圖的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