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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內(nèi)胭脂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19

分卷閱讀719

    他的心里頓時冰涼一片,立刻轉(zhuǎn)身出去。聽見相鄰耳房有腳步聲,忙忙近前。

    簾子被急急掀開,出現(xiàn)的是提著個水壺的丫頭。

    丫頭已聽見他方才的呼喚,看見他一臉的著急,忙忙道:“王夫人,她不在屋里?!?/br>
    又跑了?又溜了?蕭定曄腳下一個踉蹌,正要轉(zhuǎn)出去追,卻不知向何處追。

    他回轉(zhuǎn)身問道:“你可知,她去了何處?”

    丫頭搖搖頭:“夫人進屋拿了衣裳便出了院門,奴婢并不敢多問。可她身畔有彩霞jiejie相伴,應(yīng)該還在府里……”

    她的話還未說完,蕭定曄已撩開簾子疾步而出。

    ……

    時已二更,府外偶爾還傳來陣陣鞭炮聲。

    彩霞提著氣死風(fēng)燈照著亮,陪在殷夫人身畔,將過去幾日的事情悄聲講給她聽。

    殷夫人聽罷,唏噓過方道:“按說男子愛喝醋,于夫妻關(guān)系也算是一種調(diào)劑,可斷斷沒有鬧騰到如斯田地的道理。我瞧著這胡姑娘,竟是有些心灰意冷……”

    她扭頭問道:“那個坎坦人,可真的如人中龍鳳?”

    彩霞撇撇嘴,下了定論:“看上去像個呆頭鵝,處處趕不上王公子。只是曾將胡姑娘偽裝的‘小王子’當做主子時,處處護著,極為忠心……”

    殷夫人眉頭一皺:“就這一點小事?王公子就吃醋到此般境地?”果然是個千年老醋壇子?。?/br>
    她搖搖頭,真正的為胡貓兒擔(dān)憂。

    尋??v然漢子愛吃醋,可畢竟身份不高,殺傷力有限。

    可皇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小形成的觀念便是“你們理應(yīng)順著老子,否則老子不開心,你可能要掉腦袋”。在這樣的身份下,他若是吃了大醋,怕是有的折騰。

    在世人眼中,一個女子,且還是個已婚女子,若特別關(guān)心夫君之外的男子,自然是有些說不過去。

    可這世上,最能理解貓兒的,怕只有殷夫人一人。

    男女之間的相處,怎樣算是個合適的度?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解讀。

    譬如她就知道,有些朝代,女子衣著清涼,顯露風(fēng)光無限。男子上街可是過足了眼癮,女子的夫君并不覺著如何,甚至還會引以為豪。

    而有些朝代,女子莫說衣著清涼,即便是包的嚴嚴實實,也不能上街。若被外男瞧了,夫君便覺著被戴了綠帽子。

    而她和貓兒的上一世,女子不再囿于相夫教子。要實現(xiàn)更多的自我價值,便要在各行各業(yè)同男子競爭、合作、互助。

    現(xiàn)下,貓兒想對一個男子伸出援手,且那人還對她有過救命之情,在殷夫人看來,一點問題沒有。此事只關(guān)乎道義,不關(guān)乎性別。

    然而殷夫人在這世上也活了這么久,知道大晏的女子,有個“以身相許”來報恩的思維定勢。

    譬如,有男子救了女子家的人,女子便以身相許吧。

    再譬如,有男子替女子出了埋葬雙親的銀子,女子便以身相許吧。

    她聽過最離譜的一件事是,男子替女子家中追回來一口逃出豬圈的大豬,女子也以身相許。

    女子的身子就像是通用貨幣,能拿來相抵任何人情。

    這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同樣的道理,當女子同男子之間經(jīng)常以還人情的方式締結(jié)了姻緣,世人便形成了思維定勢。

    說不得這位皇子,便是生怕自家王妃同那男子之間,互相還了人情。

    大晏的男子常常呈兩極分化。

    多情男子三妻四妾,用不著吃醋。

    專情男子一心一意,卻極愛吃醋。

    她的那位夫君,莫看現(xiàn)下成熟穩(wěn)重、對她的事情不會胡思亂想,可年輕的時候,也并不是個善茬,那些干醋、飛醋吃了不老少。

    殷夫人覺著這兩人之間事有些棘手,卻又十分同情胡貓兒。

    可這位仿佛身份還不是王妃的王妃,是個悶葫蘆。

    在上門尋她要了一間客院后,胡姑娘便再不愿多的透露心事。

    她縱然是想開解也無從開口。

    她嘆了口氣,只希望老天少讓女子穿越而來,少受些因觀念、地位帶來的不公、委屈與挫折。

    殷夫人同彩霞行了一陣,又道:“胡姑娘是個不易相信人的人,她那院里侍候的丫頭都是生面孔。既然過去幾日你同她有交情,你從今夜就過去陪著她,也好過她一人胡亂猜測,鉆了牛角尖。”

    正當此時,但聽遠處一陣急促腳步聲。一個高大青年沖破黑暗幾步到了近前,只急急向殷夫人抱拳見禮,便望著彩霞急切相問:“我家夫人去了何處?”

    彩霞將將抬手要指路,又想起此前她曾參與了王氏夫婦的感情事,親自將事情推向了令她膽戰(zhàn)心驚的境地。

    現(xiàn)下若她再貿(mào)貿(mào)然一插手,那她怕是很難活下去。

    她想到此時,便不敢隨意開口,只支支吾吾道:“這……王夫人去了何處呢……”

    殷夫人見自家人被嚇的唯唯諾諾,便上前一步,忽然從彩霞手中接過氣死風(fēng)燈,轉(zhuǎn)去遞給蕭定曄:“公子可能搭把手,幫我挑一回風(fēng)燈?”

    蕭定曄眉頭一蹙。

    讓皇子挑燈,好大的膽子!

    然他媳婦兒的蹤跡掌握在眼前這一對主仆手里,他不想在現(xiàn)下的局面中再生旁枝,只接了燈冷著臉道:“夫人現(xiàn)下可能告知在下夫人去了何處?”

    殷夫人點點頭,給彩霞使個眼色,只獨自往前踱了兩步,忽的抬頭道:“公子若要強娶我,只求莫為難我家夫君。我隨你走便是?!?/br>
    蕭定曄目瞪口等,足足退去四五步,瞠目結(jié)舌望著她。

    她便向他手中的風(fēng)燈努努下巴,對他行了個半禮,面上含羞帶臊:“公子為我挑燈,我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才能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br>
    蕭定曄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低叱道:“殷夫人發(fā)什么瘋?!”

    “哦?”殷夫人好奇的望著他:“公子是覺著我在發(fā)瘋?這世間的男女之間,不都是你對我有恩、我就同你結(jié)親嗎?怎地公子竟然會錯認為我在發(fā)瘋?”

    蕭定曄眉頭一蹙,腦中如一團亂麻,隱隱約約覺著她像是在隱晦的提及他的事,卻又不知她究竟想要說什么。

    殷夫人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輕輕搖了搖頭,道:

    “公子的身份,我本不該說這些。然而,公子方才聽聞我的鬼話,已是一臉驚愕??梢姽幽軐腿伺c私情分開。

    可為何在令夫人身上,你卻想不明白?難道她出手助人,也是為了有人能向她以身相許?”

    蕭定曄怔怔站在原處,想著她的話。

    殷夫人嘆口氣,抬手往遠處指一指,道:“那處有條支巷,拐進去便是她所在的院落?!?/br>
    ……

    新的客房里,地上的地龍燒的熱乎。因久未住人,房中雖已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