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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可是大你一千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5

分卷閱讀85

    釋,而是不能解釋。

要他怎么說?說段予銘視作神明的父親是個卑鄙小人,為了削弱應晦一族的戰(zhàn)力,將蒙在鼓里的溫家當成了誘餌、還截殺了求救的斥候?

這話太像天方夜譚,段予銘若是不信,兩人之間定會產(chǎn)生嫌隙,段予銘若是信了,溫子河心中也不是滋味。何況時過境遷,知曉真相的人死的死,沉默的繼續(xù)沉默,再要追究什么,倒有些居心不良的嫌疑了。

溫子河并非想得開,而是權(quán)衡一二,終究選擇了咽回去。仇恨曾經(jīng)融進他的骨血,支撐他在那一片冰天雪地里刻苦修煉。幾百年過去,那翻涌的怒恨反倒隨著冰雪一同漸漸沉進了心底。

縱然如今自己將妖族攪成一片渾水,也換不回幼年時那一點無憂無慮的歲月。自那以后,他的念頭就只剩下了離開鳳棲山,或是在人世隨意流浪,或是找個靜謐的小山頭隱居起來,總歸是越遠越好。

可惜他還來不及尋個由頭離去,應晦的殘魂就出逃到了錫京。

窗外瀟瀟風起,原本立在外頭的人好像已經(jīng)離去了。

溫子河解下眼前的白紗,見那人將驅(qū)豆留在了窗邊,便走過去將它拿進手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收進了袍子里。

而后他緩步走到門口,將披著的衣袍穿好,才繼續(xù)往外走去。他身上殘留的瘴毒還未消,時常覺得寒意刺骨,那寒氣由內(nèi)腑生出,靠外袍雖然捂不暖體內(nèi),好歹能抵抵外界的清風。

他這一路任由自己思緒放空,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陸夜白的房門外面。

站了一會兒,他輕輕推門進屋,然后仔細地將門關(guān)好,以防甘松發(fā)現(xiàn)了,再將他押回去。

不知為何,此刻他不想一個人待著,只想不受打擾地在這里多坐一會兒。大抵經(jīng)歷了外物一干紛擾,人的內(nèi)心正脆弱動搖,便會不由自主地向心安之處靠攏。

陸夜白躺在竹床上,原先纏的密不透風的白紗取了一些,好歹露出了一張臉。他雙目微閉,垂下的睫毛根根可數(shù),在眼瞼處覆了一層陰影,顯得有些憔悴。他眉頭幾乎要擰到一處,雙唇微微張開,緊咬的牙關(guān)中時不時泄出模模糊糊的囈語,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身體上的疼痛。

溫子河將手覆上他的額間,立即感到一陣guntang自手心處席卷而來,與他手掌本身的涼意混在一起,卻互不相融,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他此刻心頭的感覺也甚是微妙,有些酥酥麻麻的溫熱,像是一股細細的電流穿過。往前他孓然一身數(shù)千年,待的是那樣風霜如刀的地方,也未曾眷戀過什么溫暖,但現(xiàn)在手掌中的這點暖意,竟叫他舍不得放開了。

那日陸夜白眼角泛紅的模樣還在眼前,或許是妖力蘇醒、神志不清的緣故,相較往日,他顯得更為偏激執(zhí)著,尤其對“走”這個字眼極其敏感,幾乎連聽也聽不得,溫子河一流露出要離開他身邊的意思,就會立刻被狠狠地扯回去。

模模糊糊地,溫子河大概知道陸夜白為何會這樣。

或許是因為三年前他不辭而別,給那人留下了陰影?,F(xiàn)在回想起來,他竟想不起來自己落荒而逃的緣由,要說是太過驚訝,也不大說得通,要說是覺得厭惡,倒也從未生出過這種念頭。

他自小未曾和誰有過這方面的體驗,真正接觸過的人都屈指可數(shù),愛情這種東西離他甚遠,他觀摩都未曾觀摩過,千年來自然也做不到無師自通,在這方面的情感遲鈍淡漠得可謂令人發(fā)指。

此刻,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近日與陸夜白相處的點滴來,那人若無其事卻像壓抑著什么的眼神,刻意把握過的親近距離,話里話外若有若無的試探,此刻悉數(shù)沖破了記憶的封印,爭先恐后地冒出頭來,要將他的心也挑開看看。他自是希望與陸夜白待在一處,護他安穩(wěn),時而恨不得將他捧上心尖,這可算是喜歡?

他兀自出神,沒有留意到陸夜白的指尖輕輕一動。

不知對自己的內(nèi)心作完一番拷問后,他得出了個什么結(jié)果,下一秒,他站起身來,單手撐在陸夜白的枕側(cè),往陸夜白眼前湊了湊。兩人呼吸很近,他感覺得到陸夜白的呼吸輕輕從鼻尖掠過,像是一片羽毛在他心尖掃了掃。

心跳得有些快,他不太適應這種感覺,有些慌亂地拉開距離,忽然間,陸夜白的臉在他眼前放大,他還不及反應,冰涼的唇上就觸到了一片溫軟。這個吻一觸即分,隨后陸夜白就像支撐不住一般,摔回了床榻上。

他心下一驚,急忙伸手去護住陸夜白的脊背,手卻被那人輕輕抓住了。

陸夜白抬眼看他,聲音帶著一點兒發(fā)著燒的干澀:“怎么在人睡著的時候耍流氓?”

他雙眼清澈,眼角的紅色已然褪去,額間紅痕也淡了許多,仔細看去,眸底似乎帶著點兒饜足的笑意。

他這回攥著溫子河手腕的力道很輕,大概是受了傷的緣故,溫子河可以輕易掙脫開來,卻沒有這么做:“你摔疼了?”

“不疼?!狈讲拍且幌滤?,他遍布傷痕的背部和堅硬的床板直接來了一次硬碰硬,陸夜白已然眼冒金星,卻倔強地將他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心口,閉上眼睛說,“甜?!?/br>
溫子河的雙唇上還泛著溫熱,似乎剛剛那個短暫的吻還沒褪去,那一點點溫度沿著唇隙一直躥進他的心底,燒得他面色有些泛紅。

“身體上會疼是好事。”陸夜白輕輕開口,小幅度地偏過頭看他,“起碼讓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夢里?!?/br>
他聲音很微弱,一字一句敲在溫子河心上,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溫子河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輕聲問他:“你有沒有怨恨過我……不告而別?”

往前,他對感情遲鈍得驚人,只知道始亂終棄是錯,卻不知避而不談也是對別人最大的辜負,若不是那日陸夜白眼中恨意明顯,按照那人偽裝自己的本事,溫子河可能一輩子都察覺不到他的怨言。

他三年前不辭而別,三年后回來又沒有一句解釋,還要強行將陸夜白留在身邊,回過神來自己都覺得自己忒不是東西,那么,陸夜白又會怎么想,可會覺得自己在欲拒還迎地愚弄他?

“不恨?!标懸拱缀σ猓米约簝H剩的一點力氣,將溫子河的手往上拉了拉,貼著自己的臉,隨后心滿意足地瞇起了眼睛。他此刻感到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喜悅,大概給他服下一帖砒/霜,他都會笑著說,甜的。

溫子河輕輕嘆了一口氣,手指摩挲著陸夜白的手腕,將目光全數(shù)投在那人的臉上。他心里千年來都空空蕩蕩,冷不丁塞了個人進來,竟叫他無所適從。

慢慢習慣吧,他有點無奈地想。

“你剛才靠過來,我以為我在做夢?!标懸拱子行┏錾竦赝蛱旎ò?,吐氣微弱,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