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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兩個礙眼的東西除了?” 鄭小宛笑得溫婉,眼下那顆淚痣曳動。 “妾身不打無備之仗。此事一但捅破,娘娘跟前的絆腳石,就算不死,妾身也會替娘娘扒她一層皮下來。” 第43章 晉江首發(fā) 自上回從坤寧宮送安貴嬪回甘泉宮以來, 長玉與母親幾乎沒在私下再碰面。 一路從慈寧宮過去,陽光正好, 微風(fēng)拂面過來。 長玉走著走著, 腳步越發(fā)輕快, 不知不覺便小跑起來。 至甘泉宮的時候, 安貴嬪剛剛小睡起身,坐在正殿后的屋子里, 由著侍女梳妝。 主殿是才新布置過的,一應(yīng)的陳設(shè)物件都是宮中最好的東西,又因?yàn)榘操F嬪如今有孕在身, 明昭帝和魏皇后那兒足足派了比原先多一倍的人手過來照料著。 宮女發(fā)覺長玉到了,正想回稟, 卻被長玉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她站在離安貴嬪不遠(yuǎn)的地方, 臉上淡淡笑著瞧著母親梳妝完。 安貴嬪收拾好了,回身方驚覺背后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兒的長玉,臉上笑容一時揚(yáng)起, 連忙上前來一把將長玉摟在懷里, 心疼憐愛地捧著她的臉,拇指腹溫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安貴嬪身上一股清甜的香味圍繞在長玉身邊, 母親掌心里的溫度有著能叫人平靜的魔力。一時之間, 適才在御花園和慈寧宮當(dāng)中的壓迫感揮散。長玉一把往前,撲進(jìn)母親的懷里,把頭深深埋進(jìn)母親溫軟的懷抱當(dāng)中。 安貴嬪瞧她一臉的撒嬌樣子淺淺溫柔的笑了,摟著長玉的雙臂把她從懷里拉出來, 慈愛笑著跟她打著手勢,說早起在甘泉宮里叫人做了新鮮的豆沙糕吃。 長玉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母親一同入座到宮室當(dāng)中。 侍女捧了一疊還熱騰騰的糕點(diǎn)出來,母女兩個在南窗下坐了,長玉笑著捏著糕點(diǎn)吃了一塊,清甜的紅豆沙細(xì)膩地化開在嘴中。 安貴嬪坐在對面,一邊瞧著長玉吃糕,一邊淡淡地笑著。半晌,方打了手勢問道,“今日怎么過來了?” 長玉知道安貴嬪是不放心的,把手里的糕點(diǎn)放下來,一雙手纖巧打起手勢,道:“母妃放心,是皇后娘娘許我過來的?!?/br> 安貴嬪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陛下那兒的旨意,應(yīng)當(dāng)是宮里都知道了?!?/br> 長玉靜靜瞧著安貴嬪,心里猶豫了一陣。 安貴嬪瞧她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揮手屏退了左右的宮人。 長玉咬了咬嘴唇,才比著手勢問安貴嬪,“母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安貴嬪怔了怔,片刻后,搖了搖頭。 長玉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她總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一些。 “那,上次母妃給我寫的那一封信里說的,說之于我接風(fēng)大皇姐之事,母妃已經(jīng)有了解決的法子。我只是想問問,母妃那時候想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不是長玉不肯輕易放心,而是現(xiàn)在一切事情未曾塵埃落定,她不能掉以輕心。否則說不準(zhǔn),她也會薛長敏一般,不知道什么時候,明明已經(jīng)消失在頭頂?shù)臑?zāi)禍,又會悄無聲息地飄回來。 何況,近來的事往前一一推翻回想起來,一切都來得太巧了。 安貴嬪寫給她那封信里提及和親有了解決之法,緊跟著不久,安貴嬪便有孕了,再接著,安貴嬪便想皇帝求了行宮養(yǎng)胎的恩典。 再者那一日,讓眉在甘泉宮中照料安貴嬪時,突然受皇后身邊的蘭姑責(zé)罰,消失了幾乎一天一夜方才回來…… 一切種種,不由得不叫長玉多想。 安貴嬪伸手捏了一塊糕點(diǎn)吃,細(xì)嚼慢咽半晌,方朝著長玉微笑,“那會兒想的法子,現(xiàn)在也忘了。如今你只跟著母妃安心去行宮,別的不用你想。長玉,莫要想太多,心思太多了,人容易勞神?!?/br> 安貴嬪朝著長玉打完手語,便有捏了一塊糕放進(jìn)長玉掌心。 長玉捧著手心里的那一塊豆沙糕,抬頭又瞧了對面的安貴嬪一眼。 安貴嬪笑著,眉眼彎彎如橋,滿眼里都是對她真真切切地疼愛之情。 長玉瞧著溫言微笑的母親,倏然心頭上有一種惶惶悲哀。 她把那一塊豆沙糕塞進(jìn)嘴里,咬了一口咽下去,像想把剩下的猜忌和心事也一同咽下肚子里。 她默然地吃完那一塊豆沙糕,方才起身,走到安貴嬪身邊坐下,伸手?jǐn)r著安貴嬪的溫暖的身體。 安貴嬪聽不見她說話,長玉便靜靜抱著她。 不知不覺,長玉的眼眶便又有些紅起來。 外人面前,長玉永遠(yuǎn)是個要強(qiáng)的人,即使是再難堪,再舉步維艱的時候,她也總是咬咬牙過去了??僧?dāng)著母親身邊,卻總是忍不住脆弱起來。 宮室里漂浮著糕點(diǎn)的清香味,長玉有些哽咽。 “娘,我有些糊涂了……你說,究竟是在父皇跟前得寵好,還是像從前一樣,安安靜靜、不爭不搶地待著?”長玉的眼眶有些微微地發(fā)紅,“可是從前不和她們爭搶的時候,過得也這樣艱難,如今得寵了,卻活的更加心驚膽戰(zhàn)。娘,我真的有些糊涂了?!?/br> 安貴嬪摟她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并未曾垂眸發(fā)覺懷中長玉的神色慘淡。 素來要強(qiáng)不服輸,這樣的脆弱,長玉只敢對著聽不見的母親默念。 長玉閉了眼睛,抬手抹了抹將要流出來的眼淚,也拂去臉上的哀戚。 兀自笑了笑,她又轉(zhuǎn)身回來,仰臉朝著安貴嬪笑起來,說著近來宮中的趣事。 安貴嬪瞧著長玉在她面前歡笑著,眉眼里帶著溫柔。 她伸手,撫了撫女兒臉,心中卻是一片悲涼。 長玉適才說的話,她分明是聽見了的。 ……今日做到這一步,不是受誰逼迫,是她們母女二人根本就沒得選。 * 前去驪山行宮的日由大祭司測算,定在了五日之后。 在此之前,長玉等便同著入宮的世家千金們在含章殿一同讀書。 入宮伴讀的時日暫定了近一個月。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當(dāng)中,京中各貴女便在含章殿附近的宮舍當(dāng)中居住。 唯獨(dú)薛長慈。 太后為表對忠勇王府的看重,特意賜薛長慈在含章殿與各位帝姬同住,同時為了顯示其身份,特意又挑了離薛長憶相近的院子供她居住。 伴讀的架勢做得足,請了翰林院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學(xué)士,整日經(jīng)綸詩詞的教著,可學(xué)的人倒沒有幾個。 頭兩日時,各家小姐初初進(jìn)宮居住,十來個人,都不如何相熟,彼此之間倒還靦腆矜持著幾分。 可漸漸相熟熱鬧起來,勤懇念書的人便也沒幾個了。 尤其是薛長憶這個嫡女,頭一個的不愛念書愛貪玩。 前時顧念著含章殿里都是魏皇后親自下帖請來講學(xué)的先生,倒還有幾分敬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