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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的何止磕幾個頭啊,休想!「早這么決定不就好了,他也不用吃這些苦頭。規(guī)矩你應(yīng)該懂,坐我派去的車,不許帶任何武器,不許帶任何手下,什么花招都別耍,如果你輕舉妄動……」洪宇說了一長串話,張恒只聽了前面的,就知道不妙。有個白癡真的作出了白癡的決定,那句「我答應(yīng)你」,原來不是對自己說的。洪黎明,你個王八蛋,如果你敢來傻乎乎地玩什么交換俘虜,以你命換我身的游戲,老子揍死你。不是說過,再也不玩了嗎?別玩了,算恒哥求你,別玩成不成?「媽的……不行……不許來……」張恒嘴里喃喃,終于失去最后一點知覺,往前頹然而倒。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完全倒下,連接在椅背上的手銬扯住了他前傾的身體,讓他上半身在有限的范圍里無知覺地輕輕懸蕩,像一片想隨風(fēng)落地,卻被命運拴住的落葉。也許,這就只是一片落葉。一生飄零,浮沉于江湖,隨波或隨風(fēng)。想找個踏實的地方,牢牢地,穩(wěn)穩(wěn)地,安心地停下。應(yīng)該有這樣一個地方。應(yīng)該有這樣一個人,或者說,這樣一個無恥下流的,卑鄙可惡的,不離不棄的王八蛋。騙了他也好,砸了他送的水晶球也好,踩了他心愛的虎斑貓也好……哪怕是把一碗帶鹽的湯,熱乎乎地淋在他沾著血的傷口上也好……氣得他半死也好,讓他傷心欲絕,然后再暴跳如雷也好,可是,只要看見自己被別人打了,欺負(fù)了,吃了虧,他還是會怒,會吼,會情不自禁碎了平靜的面具,甚至答應(yīng)白癡也不會答應(yīng)的條件。原來落葉飄來飄去,飄東飄西,飄了無數(shù)個上下高低,最終也只是為了落到那個王八蛋溫暖的掌心,聽他說一句,「我答應(yīng)你?!?/br>原來這就是愛情。原來他比某人的軍火、金錢、當(dāng)家的位置、寶貴的性命,還要重要。原來,他還真的是……那個人的整個世界……看著張恒在椅子上終于因為傷勢而失去知覺,成為一片懸空輕輕飄蕩的落葉,房間里的綁架者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因為這頑固不羈的張老大,今晚的談判真是完全沒按規(guī)矩來,幸虧靠著折騰這頑固的家伙,最終還是讓洪黎明作出了最愚蠢的選擇。洪宇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沉聲吩咐,「從洪家老宅到這的距離來算,洪黎明最快兩個小時內(nèi)后就會到,大家都準(zhǔn)備一下。」房里眾人立即各自早就安排好的按計劃去做,其中一個最高大的手下,大概是終于放松了繃緊多時的神經(jīng),長吐了一口氣。然后,一顆突如其來的子彈穿透了他的額頭。男人甚至沒來得及吐完他生命里最后一口氣,就永遠地倒下了。所有人驚愕地一愣間,更多的子彈從外面射來。「偷襲!」魏靈杰畢竟曾是久經(jīng)沙場的高級警官,雖然年紀(jì)不小,反應(yīng)竟然是最快地,大喝一聲,首先避到了墻后。「是洪黎明的人!」「不可能!我安排的內(nèi)線時刻監(jiān)視著,他明明人在老宅,如果他動用洪家的人手,我這邊立即就知道!」不可能是洪家的人,洪家又哪來這樣等級的好手。電光火石之間發(fā)動進攻,每個窗戶都有子彈射來,魏靈杰大叫著要先控制昏過去的人質(zhì),大家才猛地駭然發(fā)現(xiàn),四面八方而來的子彈射得簡直充滿藝術(shù)感,縱橫交錯,交織成一道道火力線,竟然把他們和暈在椅子上的張恒給強迫分割開了。洪宇被子彈壓制得躲在桌后無法抬頭,想著如果洪黎明趕來,沒有人質(zhì)在手,自己失去所有優(yōu)勢,也是個死,不禁惡向膽邊生——既然買賣談不成,那就一槍殺了洪黎明最在乎的人!猛一咬牙,拿著槍從桌后冒出半邊頭。砰!一顆子彈在洪宇眉心處留下了一點殷紅。洪宇仰天倒下的那一刻,右邊的兩個手下也同時中槍倒下。驀然轟地一聲巨響,右邊一堵墻忽然定向爆破,魏靈杰和躲在墻后的另一個人應(yīng)聲而倒。子彈如雨點一樣密集,戰(zhàn)斗突如其來,卻結(jié)束得異常迅速。從第一顆子彈射入,到房里最后一個歹徒倒下,整個過程沒超過四十秒。槍聲驟停后,狀況慘烈的房間里死寂一般,只有彈殼落地的輕微撞擊聲隱約可聞。下一秒,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誰負(fù)責(zé)爆破?那墻倒下來,差點砸到我的人身上!」「洪先生,我們是全球最專業(yè)的,爆破角度我們算過,絕對不會砸到你的人。根據(jù)進攻前做的精密計算……」追擊隊隊長的解釋還沒說完,已經(jīng)失去了唯一的聽眾。洪黎明心急如焚,大步走進滿是單孔的房間,踏過流淌鮮血的地面,憤怒又小心地打開那該死的手銬。「小恒……」雙臂抱起他最重要的人,溫柔而心疼。此刻,手臂間的重量,就是整個世界的重量。把通訊設(shè)備偽裝在車廂里,假裝一直身在洪家老宅和洪宇討價還價,其實洪黎明早就暗中偵查著這里的位置。一邊心頭滴血地看著張恒被人殘忍地毆打折磨,一邊拖延時間,靠著最先進的設(shè)備,不動聲色地指揮車隊向這里靠近。洪宇在洪家留下了監(jiān)視的暗線,這一點,洪黎明知道。所以他不用洪家的一兵一卒,向校長借用因最善于偷襲突擊而聞名遐邇的追擊隊。不過,如果知道追擊隊的作風(fēng)是這樣冒險,如果知道那設(shè)定為四十秒的強攻進行時,那些子彈會在張恒身邊簌簌擦過,那堵墻會在張恒頭上只差半寸地倒下,恐怕洪黎明真的會寧愿以他命換他身,寧愿犧牲一切,也不讓他的虎斑貓冒這么樣的風(fēng)險。追擊隊,果然是和校長一樣變態(tài)的存在。幸好,雖然冒險,但他逃家的虎斑貓,總算回到了他懷里。雖然又是,傷痕累累。空氣中還彌漫著彈藥的硝煙味,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由遠而近。洪黎明拒絕其他人的幫忙,小心翼翼地抱起張恒,準(zhǔn)備移送到救護車上。不知是救護車的鳴笛過于響亮,還是被抱著移動的感覺有點溫暖,昏迷的張恒眼皮輕顫了顫,眼睛睜開一條縫。「你……」張恒唇里含混地吐出一個單音。微弱的聲音,停在洪黎明耳中就是一道驚雷,他猛地停住腳步,兩臂抱著他一動不敢動,眼盯在他臉上,一眨也不眨。半晌,低沉的聲音響起。「是我?!?/br>「混……蛋……」這次,是含混的兩個音。混蛋,說了不許來,你怎么居然還是來了?混蛋,別以為你奮不顧身地來了,我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