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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城,不敢變成妖光飛閃,只得學(xué)了凡人快走。某狼歡呼雀躍地蹦跶,一路上兩片嘴唇就沒合攏過。莫首南又恢復(fù)陌上公子的儒雅模樣,道:“紅衣裳、紅抹額、紅靴子,你......仿佛要出嫁?”衣裳是美人的夫人的,日后得還回去。不過,抹額是美人親手送的,那可是大心肝送的小心肝,要一直帶在身邊的。萇夕以同樣鄙夷的眼刀回砍,“你懂什么?這是美人送與我的定情信物。哦,自然了,像你這種幾百歲都光桿子沒有家室的,是斷然不會懂的了!”莫首南被戳痛處,眸眼一虛,道:“行啊,小嘲月,出來兩日長本事了?”萇夕“切”了一聲,洋洋得意道:“我現(xiàn)在不叫小嘲月了!”莫莫首南挑眉,道:“那叫什么?大嘲月?”萇夕哼哼,美滋滋地報出極其稱心的新名字,“我叫——萇夕?!?/br>莫首南兩手環(huán)胸,道:“萇夕?什么時候改的?”“剛剛呀!”“這樣好聽的名字,定然不是你自己取的?!?/br>“當然了?!蹦忱菗P起下巴,“是美人給我取的!”莫首南不以為意,道:“管你叫什么。當務(wù)之急是去見狼王大人,他生氣可就不好了!”“又是‘狼王大人’,你三句不離師傅的,你不膩我都膩了?!?/br>“狼王大人是狼界至尊,別人求八世都求不來的緣分讓你攤上了,你不做感激反倒嫌棄?”萇夕偏過頭冷哼一聲,表示不與他做一般見識。他當然不是嫌棄,他只是覺著,既然這鷓鴣鳥喜歡賴著師傅,干脆讓他去做徒弟算了。偏偏師傅只認一個弟子,弄的他壓力頗大。...........................赤谷,狼王殿中。“徒兒拜見師傅?!比O夕恭謹跪下,乖巧磕頭。狼王旦逍,萬年不變的冰山冷臉,即便是狼族年紀最大的長老也未見過他展顏歡笑,甚至是上挑唇角。故而,在旦逍面前,萇夕斷然不敢像面對首南那般隨意放肆,天性畢露。莫首南立在萇夕身側(cè),抬首看向王位上的男人,畢恭畢敬道:“狼王大人,小嘲月帶到了,你們師徒二人有話說,小妖先退下?!?/br>旦逍淡淡點頭,莫首南欲言又止,轉(zhuǎn)身離開??邕^門檻后,將大殿的門輕輕合上。殿內(nèi)陡然落入沉寂。“起了吧?!钡╁袕睦亲宓囊桓勺逭壑谐樯?,開口問道,“左青長老已經(jīng)彈劾你三回了。說吧,這兩日又去哪兒了?”族折,與人間皇帝批閱的奏折相似,是狼族長老每日上奏給狼王的文本。“左青長老一直不喜歡徒兒,徒兒早就習(xí)慣了?!比O夕拍了拍膝上塵土,收到旦逍的鋒利眼刀,立馬停了拍打的動作——跪安后拍打膝上灰塵,對跪拜的對象是極不尊重的。“孤問你去了何處,不要避重就輕?!钡╁械难劬芏荆O夕的那些障眼法在他眼里,跟小孩子過家家沒有兩樣。萇夕只有老實交代:“徒兒去給您找徒媳婦去了?!彼屑毚朕o,覺得這句話應(yīng)沒有問題。“哦?”旦逍身為萇夕的師傅,自然也是希望他早日成家,綿延子嗣,“打算娶?”“嗯?!?/br>旦逍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案,抬眉問道:“何家女狼?”萇夕脖子微收,聲音驟降,道:“他,他是凡人?!?/br>旦逍敲擊的動作一滯,道:“凡人?”萇夕知道師傅不喜歡他找凡人,何況還是個男人。但狼族也好,人族也好,母的也罷,公的也罷。他現(xiàn)下也只能實話實說:“我,我都跟他睡過了!”雖然他睡得跟死人無異,但在同一張床上共眠,那就叫睡過。旦逍皺眉,冷聲問道:“你不是喜歡那衛(wèi)氏的扶眉么?”“那是以前。”“不過兩日你就移情別戀。還是個凡人?”旦逍更加不悅。萇夕供認不諱,“沒錯?!?/br>旦逍微怒,喝道:“孽畜!”萇夕無辜抬頭,道:“我,我本來也就是畜生呀......師傅您也是?!?/br>老狼不說小狼,同屬畜生道,有什么好神氣的?“身在畜生道還不自重,不知所謂!”旦逍徐緩起身,怒火在體內(nèi)隱隱燃燒,“對待感情你已然三心二意,孤委實想不出,你做何事才會專心?!?/br>萇夕義正言辭,就差對天起誓,“師傅,我,我這回是認真的,他絕對是天下第一美。徒兒不會再變心了!”旦逍仿佛聽到世間奇談,“你哪回不是這樣說?哪會不是碰到個更好看的,便拋下之前的不管?”萇夕不知如何做解。那日他緩緩挪開荷葉,那張角色的臉在陽光下從綠簾子一點一點顯現(xiàn)。那種心頭小鹿快要撞死的悸動,他形容不出。只知活了一百多年,獨獨一回有這種心臟狂蹦亂跳,險些沖破胸膛的感覺。萇夕抿了抿嘴,許諾道:“徒兒就是愛他,過了天劫徒兒就要把他搶過來!”“住口!”旦逍深深呼吸了好幾個輪回,才勉強遏住火氣,“你是妖,她是人?!?/br>萇夕氣呼呼地指責(zé):“師傅你不講理,妖與人怎么了?一樣也可以廝守??!”“當然能?!钡╁袣庀⑸晕⑵骄?,道:“但你莫要忘了,人即便長命也活不過百載。妖族如若修煉順遂可活上千年!你占她一生,她占你一成,公平么?”萇夕本想反駁,因為他覺得只要兩人相愛,即便是一個瞬間,也是一輩子了。抬眼,卻見旦逍神情冷峻,宛如高山雪峰,便極其沒有出息地把話噎了回去。師徒二人沉默良久,旦逍也沒繼續(xù)跟萇夕講道理,左右也講不清楚。反正過不了兩日,他又會屁顛顛跑回來,說看上了其他人。于是轉(zhuǎn)而談到其他話題,“先不想這些。過不了幾日你便要經(jīng)歷天劫,只有渡過天劫,方可修煉高層的妖術(shù)。一千年后,為師的王位便是你的?!?/br>萇夕悶悶應(yīng)了一聲——他不喜歡那個千人矚目的王座,但整個狼族好像都串通好了,認為這位子非他莫屬。旦逍繼而道:“至于天劫,為師沒其他可幫你,只傳授你兩句心訣,務(wù)必牢記。”萇夕沒敢再多說什么,不知道萬一哪句話觸動了師傅的禁忌,結(jié)果又是不堪設(shè)想。十分乖巧地屈膝跪拜,道:“謝師傅?!?/br>旦逍閉眸,默念了兩句咒語,掌中便生出一張狼皮卷,“心訣便在這皮卷上,你熟記之后,便去萬劫山歷劫罷?!?/br>萇夕接過,望著上面的字符,像被雷電劈中一般,“師,師傅?”“怎么?”旦逍眉頭微皺,“你還未學(xué)會識字?”“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