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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南驚愕,沒想明白對方的意思,只垂下眼眸,道:“旦逍大人乃赤谷的大人物,小妖只是禽妖里的無名一粟。與大人云泥之別,見與不見,并沒有......并沒有——唔!”并沒有什么?他學(xué)識淵博的莫首南,在旦逍跟前又一次詞窮。絞盡腦汁地思索,想找出一個哪怕并不是很確切的詞填上去。卻被后脖子上突然附上來的手掌打斷了思路,緊接著,不僅思路被切斷,靈魂都險些出竅。——旦逍低身,吻了莫首南。這個親吻并沒有深入,沒一會兒就分開了。旦逍垂眼,望著呆若木雞的人,語氣仍舊冰冷:“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作者有話要說: ?。ㄐ靶Γ┪业囊馑迹銈兠靼琢??☆、東海(四)說實話,萇夕很想他的美人,哪怕用刀子在他心口把名字刻下,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想。他能原諒美人不辭而別,能原諒有急事不能回,甚至能原諒他一聲不吭地撒手人寰。卻不能原諒,分明尚在人世,卻拋他棄他。“你不是凡人,對么?”萇夕端詳著完好如初的手掌,問著身旁神色凝重的男人。沭炎點頭,“嗯?!?/br>萇夕順?biāo)浦郏瑔柕溃骸澳闶翘焱サ纳仙???/br>沭炎仍舊很沉穩(wěn),仿佛萬里江山都握在手中,“東海的,不過隸屬天庭掌管?!?/br>萇夕似懂非懂地點頭,驀然哇了一聲,如沐春風(fēng)。眼睛里閃爍著星星,笑著贊嘆道:“那你好厲害啊!聽說神仙跟我們獸妖不一樣,我們最多活個五千年,你們上萬年的都是常態(tài)?!?/br>前一刻還像暮秋的枯葉,一瞬間的功夫,又變成了新春剛萌發(fā)的花枝,蓬勃生機。沭炎沒有笑,也沒有愁,只看不出喜怒,深邃的眼眸盯著萇夕,“的確,不過壽命并非越長越好?!?/br>萇夕擺擺手,“那是因為美人你們本來就可以活很久呀,不像凡人都得掰手指頭過日子,所以才不覺著壽命長是好事。不過也對啦,唾手可得的本來就容易不珍惜?!?/br>就像他這個死皮賴臉貼上去的蠢狼。沭炎眉頭一皺,似是想解釋什么,開口道:“八百年不見,其實我——”“——美人在忙嘛,我知道的。”萇夕十分大度地?fù)屵^話頭,坦然笑道,“你們這些神仙忙起來,跟我們妖族可不是一個檔次?!?/br>沭炎欲言又止,嘴唇開合了好幾次,終于又從另一方面解釋,道:“我剛?cè)ヌ焱フ姨侠暇?,你知道為何——?/br>萇夕再度打斷他,“——知道知道,美人在東海的神位很高嘛,所以跟龍王一塊兒去天庭辦事了對不對?這樣的話,美人一定是龍王的左右手對不對?啊我真機靈哈哈哈!”說著自己都寒心的話,舔舐自己撕裂的傷口。海獸低沉的哀鳴悠悠從遠(yuǎn)處飄近,在殿內(nèi)陰沉沉地穿梭。沭炎無奈地看著他,默了許久,終于一語點破:“你在氣我?!?/br>帶著幾分埋怨的話,在幽深海水里飄蕩,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lián)舸蛐呐K。笑聲戛然而止,萇夕陡然陷入沉默,隨即又笑出來,沒心沒肺道:“哪有?美人是有要事纏身,又不是故意不回家,我這么懂事,怎么會氣你呢!”沭炎本想揉揉他的頭發(fā),手還沒伸出袖子又撤回來,“你別急著打斷,聽我說完?!?/br>萇夕又?jǐn)[了擺手,渾身顫抖地笑著,道:“等哪天有時間吧!我現(xiàn)在得趕回赤谷了,出來這么久那些長老肯定擔(dān)心死了!指不準(zhǔn)又要給我占個卦什么的,看我死沒死?!?/br>“再忙碌也不差這一會兒?!便鹧椎攘税肷?,“你還想說什么?我等你說完我再說?!?/br>萇夕又僵硬地擺手,表演得像跳梁的小丑,道:“——哎呀不用啦!以前美人忙,現(xiàn)在我也開始忙啦!等有時間我再跟美人敘敘舊哈!哦對了,白葶去哪兒啦?這臭狐貍天天賴著我,當(dāng)真要找卻不見了影子?!?/br>沭炎一頓,那樣熟絡(luò)的語氣讓他心里泛酸,問道:“你......跟他?”萇夕的笑容修飾得毫無痕跡,道:“怎么?不可以啊?”沭炎微怒,道:“這種事不是可以拿來說笑的!”萇夕豪爽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美人你急什么?快跟我說說白葶去哪兒了,改日我要去參加千妖論術(shù),得他陪著的!”沭炎拳頭緊攥,指節(jié)泛白,“我讓他先回妖界了,他一直在岸邊......不肯走。”壁角的貝殼海燈閃爍不明,屋內(nèi)一陣亮一陣暗。萇夕還是笑著,仿佛十分歡愉,“那一定是在等我啦!這樣的話我更不能多逗留了,美人我先走了,改日有時間,請你來赤谷坐坐?。 ?/br>“你——”“——別送別送了,先告辭了哈!”一面說著,一面朝宮殿外面走。“你敢走!”沭炎陰沉著低吼。萇夕腳步一頓,也只僅僅一頓,隨后便仍舊頭也不回地走。直到被沭炎氣急敗壞地拉回去,扣在懷中。“唔——”灼熱的吻像風(fēng)暴一樣瘋狂,久違的氣息席卷而來,把萇夕一層又一層地包裹,壓迫他的心臟,窒息而痛苦。沭炎力道之大,一手?jǐn)堉难?,一手扣住他的后腦勺,不斷深入這個吻。瘋了,都瘋了!萇夕使勁推拒,躲避,緊貼著他的人卻紋絲不動。反而將舌頭伸進他的口腔,發(fā)狠地在上顎一帶侵略。“唔嗯——”直至他發(fā)出哭泣一樣的哀號,沭炎才放開他。萇夕眼里噙著薄淚,喘勻了氣之后,卻仍舊笑得沒心沒肺,大大方方,慷慨無謂:“美人你的吻技一點提升也沒有,肯定沒怎么練習(xí),不像我身經(jīng)百戰(zhàn)閱人無數(shù)哈哈!”“......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聽不進,我會等你到愿意聽我解釋那一日?!毕噍^之下,沭炎顯得尤其陰沉。他沒有理會對方的裝瘋賣傻,理性說著他的盤算。在萇夕手里硬塞了一片龍鱗,沭炎竭力平緩語氣,“以后要找我,直接用法術(shù)點亮它,無論多遠(yuǎn),我馬上就到。不必大費周章來東海?!?/br>萇夕十分慷慨地塞進懷里,開懷道:“知道知道!我也覺得我一個妖怪來東海很不合適,以后不會啦!多謝美人哈!”沭炎好不容易舒開的眉頭,又緊緊擰在一起,怒道:“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萇夕擦去嘴角又溢出來的鮮血,樂呵呵道:“不管意思不意思,我得走了不然白葶等急了回頭又得兇我,告辭告辭了?。 ?/br>語罷,萇夕便歡笑著,揮揮手走了。背影在海水的涌動里,顯得十分灑脫,猶如仗劍走天涯的大俠。岸上,白葶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