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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嘴就想吹一吹。 褚青娘淡然搶回自己手指,在嘴里含了含:“定州柳家怎么了?” 魏文昭遺憾的看著褚青娘食指,手指搓了搓似乎滑膩還在,看似共處一室的夫妻,他能碰到青娘的日子太少了。 這么一打斷談話興致淡了許多:“定州柳家前前朝出了三代帝師,第四代原本也是帝師,可他覺得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在大雍朝最繁華的時候急流勇退保全一族,隱了?!?/br> 褚青娘點點頭,她還以為魏文昭知道了宜王秘密,不知道就好。 魏文昭終于壓下錯失親近的遺憾,又說起褚童:“過兒性情看似執(zhí)拗孤僻,實際也是沉穩(wěn)內斂,有他在我們父子可以在大虞朝堂屹立近百年,你知道這有多不容易?” 褚青娘淡笑:“說起童兒,我要讓他入褚家族譜。” “想轉回秦安郡參加秋闈?”魏文昭點頭,“我也是這樣打算的,畢竟京城能人太多,過兒年紀小,中秀才是偶然,想中舉就太難了。不過不用入褚家籍,魏家在鳳溪縣有戶籍,轉回去就行?!?/br> “我說的是讓童兒入褚家籍,他原本就是我?guī)ё叩暮⒆?,生下來就姓褚,是褚家男童。?/br> “你開玩笑?!蔽何恼巡恍?。 褚青娘拿過綠色衣袍,撿起針繼續(xù)縫制:“我只是知會你一聲,你不愿意,我就讓思穎在嵐兒滿周歲宴上,當眾定下此事。” 魏文昭臉色慢慢冷凝,一寸寸觀察褚青娘神態(tài),眉眼淡淡,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魏文昭冷下臉:“過兒是魏家孩子,我不允許?!?/br> 褚青娘眼睛看著針腳,一針一針細密縫制:“你不允許有用嗎?思穎只要當眾問出,你當年承諾的事情,你能反駁嗎?” 他不能,那個承諾是有三公六證的。 “可也不能是過兒,”魏文昭有些著急,“云兒雖然武學有武學天賦,兵法也學的很好,可是大虞內外無事,這些年根本無仗可打,云兒這一生建功立業(yè)的機會不多。” “再說瑞兒雖然勤奮,資質卻差一截,將來恐怕會止步于舉人,成兒性情太過活潑,也不是能苦讀的料,魏家將來的榮耀,就要靠過兒,青娘,你不能?!蔽何恼呀辜敝?,隱隱帶著哀求。 “我自然能?!瘪仪嗄锾痤^,笑著看向魏文昭,“你如果不答應,就等著在嵐兒周歲宴上顏面掃地?!?/br> ☆、第 68 章 魏文昭深深的沉默了, 靜靜看向褚青娘, 青娘嘴角含著淡笑,眉目淡然回視一眼,起身去書桌看新來的賬目,丟下魏文昭一人站在床邊兒。 魏文昭胸口輕輕起伏,并沒有追過去,而是在床邊靜默站立。 三年來就是這樣, 當意見不統(tǒng)一時, 褚青娘丟下自己看法,丟下魏文昭一人慢慢妥協(xié), 反正褚青娘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比如許松年可以留在伯府, 比如褚童只由許松年一人照顧, 不用魏文昭安排的書童,比如許松年一年一件衣服。 在魏文昭眼下一年一件, 魏文昭卻穿不到褚青娘一絲一線。 期間魏文昭氣過、爭執(zhí)過、想過辦法,可許松年緊緊跟著褚童,魏文昭根本無計可施。 就如同現(xiàn)在褚青娘又丟下他, 一個人忙自己的, 魏文昭能想通就想, 想不通就走。 沒人留沒人問, 也改變不了褚青娘任何決定,反正三子珍商行,現(xiàn)在幾乎都是用宜王府名頭,用不到他魏文昭。 手指一跟一根握起, 魏文昭眼睛轉向那件綠色衣袍,那件刺目刺心的綠色衣袍。 每一眼都會讓魏文昭不舒服,可從沒這一刻讓魏文昭清晰的疼痛。三年體貼以待,換不來褚青娘溫柔一回眸,如今更要抽走,魏家將來的榮光和支柱。 這就是不愛嗎? 無愛則剛,驀然間,這四個字浮上魏文昭心頭。 閉上眼,魏文昭慢慢呼吸,他不會輕易放棄的。心中再次想起三年前自己的輕松和愉悅,他決定過的,用一生證明自己對青娘的心。 再次睜開眼,魏文昭又恢復和藹模樣,轉身走到書桌旁,好聲好氣跟褚青娘商議。 “褚家確實要有人承繼,我答應過岳父,將來有一個孩子姓褚,承繼褚家宗祠?!?/br> 褚青娘不說話,一眼看著賬冊,一手撥著算盤,多年歷練即便盲打,也不會出錯。 如果朝中有任何一個人,敢這樣慢待魏文昭,別說其他尚書,就是丞相魏文昭也會翻臉,可偏偏他跟褚青娘沒法翻臉。 因為翻臉的結果,是他再次自己找回來。 其實習慣就好,世上有什么是不能習慣的? 魏文昭繼續(xù)有商有量的語氣:“不如成兒吧,成兒本身就和岳父長的像,回歸褚家正好?!?/br> 撥弄算盤的手停下來,褚青娘抬眼看向魏文昭:“成兒永遠都會姓魏,回歸褚家童兒就夠了?!?/br> “為什么,就因為成兒是我強迫你的,因為過兒是你帶走的!”魏文昭有些氣。 褚青娘頓了一下,以往魏文昭發(fā)火她就置之不理,這次她想有些事該說清楚。 放開賬冊兩手交疊在桌上,褚青娘抬眼望向魏文昭:“你還記得當年童兒街頭認父嗎,你還記得童兒當年見到你有多欣喜嗎?” 怎么會忘呢,那么小一點點,仰著腦袋問自己:你是爹爹嗎?你是不是來找童兒和娘了? 小小的羞怯的,卻又鼓足勇氣的。 還有后來知道自己就是父親,小小的人兒歡喜的撲過來,又是哭又是笑,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父子漸行漸遠。 褚青娘淡淡的聲音為他解惑:“回來第一頓飯,童兒不忍心我一個人,你不許他回來陪我,五歲的孩子在夜里迷路,嚇得不敢哭。” “我怎么知道他那么執(zhí)拗,我還以為他一個人連主院都不敢出!” 褚青娘看了魏文昭一眼,沒有辯解什么,只是繼續(xù)說下去:“那時候童兒就后悔了,原來爹爹早就有了家,不用我和他了。那時候童兒還只是后悔,不曾恨你,不曾恨自己?!?/br> 褚青娘看著魏文昭,眼里是魏文昭永遠不明白的神情,沉痛、無奈、自責……很多很多,多到無法分辨。 “過兒恨我,為什么?”魏文昭皺眉,仔細回想他和褚童之間的經(jīng)過的事。 褚青娘不用他費腦子:“你也知道童兒內斂卻敏銳,他擔心你傷到我,總是時時留心,你強迫我的那晚,他聽到你那句‘我有這么多孩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br> 魏文昭雙眉緊緊皺起:“不過一句脅迫你的話,我怎么會真的那么認為?!?/br> “這不是最糟糕的,如果只是這句話,和童兒解釋清楚就行,最糟糕你用他威脅我,你用一個孩子威脅他的母親?!?/br> 魏文昭心里一滯,臉色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