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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剛打開房門,迎面就撞上了阮舟搖。江映離抓住他的衣袖,道:“外面怎么回事?”阮舟搖道:“沒什么……”進(jìn)門,轉(zhuǎn)身便要將房門關(guān)上。江映離不語,側(cè)身越過他去開門。阮舟搖自背后抱住了他,道:“師尊,咱們還是別多管閑事了……”江映離冷聲道:“放開!”阮舟搖動(dòng)作一頓,松開了手。江映離推門而出,卻見二樓樓道內(nèi)有人上上下下,下至一樓大堂,大堂內(nèi)近乎是人擠著人。看裝束,像是普通凡人……有一名穿著袈裟未曾剃度的年輕和尚正在客棧中安撫著驚慌的人們。江映離靜立片刻,那年輕和尚似有所覺,扭頭看來。“……映離仙君?”眉清目秀的和尚趨步行至江映離身前,合手行了一禮,不無驚喜地道:“阿彌陀佛,想不到仙君也在此地!”江映離不認(rèn)得他,只能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年輕和尚本就比江映離輩分低,倒也沒察覺什么不對來……“……仙君既在此地,不知可曾注意到破山宗于滅門前,有過什么異處?”年輕和尚道,“三天前尤宗主還至北山寺求助,卻不想不過三天,破山宗上下便無一活口留下……”江映離心頭一緊,道:“……破山宗?!”年輕和尚頗有些肅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雖則破山宗多行不義,但滅門血債,卻也過分……”他嘆了口氣道,“我北山寺僧人許久不在閻浮提上行走,未想到這回地袖手旁觀,竟至一宗破滅之禍……”阮舟搖此刻正好下樓來,瞧見那年輕和尚時(shí)眉梢便動(dòng)了動(dòng),他走到江映離的身旁,與江映離胳膊挨著胳膊……“……這位是?”年輕和尚立刻向阮舟搖見了一禮,道:“北山寺,不凡?!?/br>阮舟搖回禮,道:“俗人阮錯(cuò),師兄法號不凡,當(dāng)真不凡?!?/br>江映離覺出阮舟搖的口氣不太嚴(yán)正,不由瞪了他一眼。不凡和尚卻是笑了一笑,道:“吾之一輩正好輪到了‘不’字,倒是叫阮兄取笑了?!?/br>阮舟搖道:“北山寺不出閻浮提許久,怎么今日竟勞動(dòng)師兄出面?”不凡和尚斂了笑意,道:“破山宗一夕之間被滅,師門有令,凡我北山寺弟子,都應(yīng)追查真兇!”阮舟搖:“破山宗多行不義,何苦連累大師們?nèi)敕矇m苦?!?/br>不凡和尚道:“不義者雖然不義,但宗內(nèi)婦孺到底無辜。”他抿唇道,“何況能將一宗滅門的兇手,自然兇殘成性,若因破山宗多行不義而袖手旁觀,焉知閻浮提中不會有下一個(gè)破山宗?”阮舟搖便道:“不凡兄說的有理?!?/br>不凡和尚就向他們告辭,繼續(xù)去安頓破山宗臨近的普通人……“……你是不是早知破山宗會出事?”不愿意回房內(nèi),江映離出了門去,阮舟搖只得跟上。因破山宗滅門之事突發(fā),街上門戶緊閉,無一人敢在外頭閑逛!阮舟搖目不斜視,看也不看那些緊閉的屋門,道:“……師尊多慮了,徒兒又沒有三頭六臂,于推演之法也不怎么擅長。”江映離腳步頓了頓,蹙眉道:“可我心中總有些不安……”阮舟搖牽起他的手,道:“師尊為什么要不安?”江映離凝視著他的雙眼,道:“我似乎預(yù)見此事會發(fā)生,但我卻沒有成功阻止……”阮舟搖沉默半晌,才道:“破山宗多行不義,縱然……也說不準(zhǔn)是他們從前惹下的債太多了?!?/br>江映離搖頭道:“善惡到頭,可若牽連無辜,縱然惡有惡報(bào),也再換不回?zé)o辜的性命……”阮舟搖不明意味地道:“師尊的想法倒與不凡師兄相合……”江映離回頭看他,忽地道:“……你之前去哪兒了?”“……?。俊?/br>江映離道:“早上,你到哪兒去了?”歡好過后,阮舟搖便離開了。雖是一小會兒,但江映離知道破山宗被滅門后,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擔(dān)憂。阮舟搖道:“我去抓靈獸了。”他道,“我看你不太吃得慣客棧中的吃食,但你這幾日又不再想飲用花露……”江映離有些不自在,道:“我不好享受,你不必如此麻煩……”阮舟搖軟聲道:“可我愿意為你麻煩?!?/br>心尖一酥,那沒來由的擔(dān)憂與煩悶就被江映離拋到了九霄云外……阮舟搖牽著他,至北界州一處山上看湖。北界州峰巒奇駿,神樹蒼蒼。江映離與阮舟搖走入山腰的亭子里,但只見山石之下,碧波粼粼……站在高處,風(fēng)將他們的衣裳都吹得鼓了起來。江映離出神的望著碧浪波濤,阮舟搖則凝視著他的側(cè)臉……他專注看湖,他專注看他。阮舟搖早知破山宗會出事,但是,他袖手旁觀!他既不想推波助瀾,也不想“行善積德”。破山宗滅門一事是妖師所為,元靈珠需血祭,且閻浮提東南西北四大界州都與妖魔二界有部分空間重疊……四大界州的靈氣越弱、血?dú)庠缴?,滋養(yǎng)的妖魔之氣越強(qiáng),空間重疊部分也會越發(fā)地凝實(shí)……挑破山宗下手,就因?yàn)槠粕阶谠陂惛√嶂械拿暡⒉皇呛芎茫?/br>先有破山宗,后有臨川谷。前世閻浮提中兩大宗門先后被滅,正道宗門們雖重視了一陣,但很快就拋之腦后了……兩起滅門慘案,甚至還不及古丁齡祭煉石西境時(shí)引起的反響大……這許多正道人物,多會想破山宗臨川谷罪有應(yīng)得。偶爾有像江映離這樣想到被波及的婦孺幼子,但只消死的大部分都“活該”,就也不會有人想給無辜之人討一個(gè)公道。“……你清楚北山寺的背景嗎?”江映離忽地道。阮舟搖收回了視線,坐在亭中的圍欄座椅上,道:“師尊對北山寺感興趣?”江映離道:“這段時(shí)日,我所聽聞的多是三山之事,其他宗門林林種種,還有那許多家族……聽了一耳朵,大多數(shù)都沒能再聽到下一耳朵……”阮舟搖道:“閻浮提中道門強(qiáng)盛,佛門勢微,修佛者不大在閻浮提中走動(dòng),入世歷練的也極為低調(diào)……”江映離道:“為何如此?”阮舟搖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師尊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