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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額頭。許寧逸坐到沙發(fā)上,聽完一首歌后,才平靜下來。何軒宇給他倒了一杯冰可樂,加一片檸檬。“我跟我媽吵架了?!?/br>何軒宇坐在他身邊,認真聽他說。今天他家開了空調。“我媽,她老管著我?!闭f完覺得不對,這樣說就如同一個叛逆的青春期少年……難道不是嗎?許寧逸突然問了自己一句。“控制?!?/br>何軒宇突然吐出兩個字。許寧逸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對,確實是這個詞?!?/br>可樂的冰冷,從頭頂傳到腳心,許寧逸打了個冷顫。“你喝慢一點?!焙诬幱钚α诵Α?/br>“我媽倒是完全相反,”他懶散的靠在沙發(fā)里,用他那獨特而沙啞的嗓音緩緩道來,“她從來不管我,我爸也是,就像從來沒有過我這個人?!?/br>“這大概是我養(yǎng)成這種隨心所欲的性格的原因。”何軒宇說話不快,沙啞的,似乎帶著無盡滄桑。讓人著迷。兩人都沒再說話,他們都是對痛苦視而不見的高手,既不會安慰,也不用被安慰。只要說出來的時候,有一個人在聽就好,只要一個。“明天是你生日。”過了很久,許寧逸都快忘了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嗯?!?/br>“你今晚有地方去嗎?”“我……可以呆在你這里嗎?”許寧逸不想離開,何軒宇的家,是他唯一想呆的地方,只有在這里,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他只是覺得這里能給他一直都想要的,完全的“自由”。晚上睡覺前,許寧逸打了個電話給他外婆,他還是做不到像何軒宇那樣,完全的隨心所欲。“晚安?!眱扇怂粡埓?,何軒宇家只有這一張床,另一個房門永遠都是緊閉的。許寧逸主動吻了他。“晚安……”十四歲的最后一天、十五歲的第一天,都與自己最喜歡的一個人一起度過。許寧逸當時以為他們會度過很多很多最后與第一。“生日快樂!許寧逸同學?!?/br>第二天早上九點,許寧逸打開房門,第一眼就看到了何軒宇,他站在餐桌前,穿著一件寬松黑色體恤,上面印了個大骷髏頭,下擺處穿了個破洞,一條銀鏈從里面拉出來。下面是破洞牛仔褲。那時候許寧逸還不知道什么“非主流”,但他覺得很個性,也很帥。非常有沖擊力的打扮。“走吧!”也不管許寧逸滿臉疑惑,等他洗漱完,何軒宇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把吉他,背在身后,還不忘給他塞了個饅頭。“去哪兒?”“酒吧?!?/br>許寧逸一驚,酒吧?他在開玩笑嗎?自己可是未成年!而且這大白天的有酒吧開門?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想還沒捋清,何軒宇就拉著他進了一家店,一共就走了不過五分鐘,許寧逸饅頭都沒吃完。許寧逸沒看清店名,但里面沒幾個人的。而且看上去都不像是客人。他們一進去,里面幾個人全望著這他們。“阿丹?好久沒見你了?!?/br>是對何軒宇說的,他們原來認識。冷冷清清的酒吧,只開了一個日光燈。吧臺后面坐了一個男人,面前擺了很多玻璃器皿,一雙漂亮修長的手,一點一點,慢慢的擦拭著它們。“喲!阿丹,你來了?!遍T打開時,那人抬頭看了一眼,見到何軒宇,兩人看上去挺熟。不過,阿丹是什么鬼……“這位就是……”他對著許寧逸微微一笑,語重心長。“明哥,借你酒吧一個白天?!?/br>“行,不過……你得來駐唱,嗯,抵包場費,一星期?!?/br>“你根本就沒開門吧,現(xiàn)在?!焙诬幱钜惶裘迹翱梢允强梢?,反正是暑假。”“好吧,”那人吸了口氣,看了眼他的吉他,把吧臺上的東西收起來,“你隨便玩?!?/br>一個小窗戶,一盞日光燈。在酒吧里面,許寧逸覺得時間不再是上午。“喂——”吧臺旁邊有一個不大的高臺,何軒宇不知從后面摸出話筒,試了試音。“今天,我要唱首歌,只送給一個人?!?/br>許寧逸坐在吧臺邊上,看著那人,他垂著頭,微微勾著唇,像遠離了所有人。“等等?!?/br>他把話筒擱到話筒架上,突然又跳下臺,拉好窗簾,跑到吧臺后面,關上了唯一一盞燈。他想干什么?許寧逸有一點夜盲,坐在黑暗中,一時間看不到任何東西,顯得有些茫然。突然,他感覺唇上一熱,何軒宇走過他身邊時,給了他一個輕吻。“喔——”昏暗中似乎有人在起哄,許寧逸低著頭,腦子里一片混亂,有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一定有人發(fā)現(xiàn)吧!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一種不可言說的興奮,就如同偷情一樣,明知道不能被發(fā)現(xiàn),但想到公諸于世,又忍不住激動。當然,這里只有幾個不認識他的人,他與何軒宇也不是偷情。許寧逸的視線總算慢慢清晰了。何軒宇再次上臺,搬了個高腳凳,插好吉他。也不知道是誰在控制燈光,高臺上的追光燈突然打在了何軒宇身上。“500miles.”何軒宇特有的沙啞嗓音傳到許寧逸的耳朵里,接著是一個緩慢的掃弦。輕快而熟悉的旋律,用舒緩的節(jié)奏表現(xiàn)出來,帶上了屬于何軒宇獨有的一絲愁緒。“ifyoumissthetrainI'mon……”何軒宇一開口,許寧逸就感覺雞皮疙瘩起來了。上個世紀的民謠,帶著流浪氣息的沙啞聲,瞬間就讓所有人安靜下來。之前何軒宇說這首歌送給許寧逸的,但這個時候明顯已經不受控制。此時此地的這個人,在為自己而唱,只為自己而唱。每一次掃弦、每一次停頓、每一次變換節(jié)奏、每一次呼吸,他的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只有他一個。thisaway,thisaway.許寧逸突然想阻止他,不想再聽他唱下去。何軒宇彈完最后一個音,整個酒吧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連咳嗽聲都沒有,所有人都還沉寂在剛剛的氛圍里。包括何軒宇自己。“咳,”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軒宇才突然發(fā)聲,他站起來,面對許寧逸的方向,“這首曲子送給現(xiàn)在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祝他生日快樂?!?/br>太多的情緒充斥在許寧逸的腦海,讓他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許寧逸是一個很敏感的人,雖然自己可能還沒發(fā)現(xiàn),但潛意識里已經開始慌亂。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