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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居然覺得喘不上氣,一顆心掉在了嗓子眼。在壽安看來,任何東西都不必活著重要。那些所謂的情愛他沒有經(jīng)歷過,他并不能體會蕭青籬為何肯甘愿就死。他來時明明是胸有成竹的以為自己定能送他出京的,然而此刻他真端起了那酒,壽安反不知所措了!他正自想得出神,猛然一聲“砰”響,那酒杯居然迸裂開來,碎了滿地。壽安連忙大呼,“大人!大人你沒事吧!”蕭青籬不由有些想笑,然而忽然而響的那一聲怒喝,使得他沒笑出來!“蕭、青、籬!”隨聲而來,秦楊已經(jīng)跨入了牢門,“我今日若是不來!你是否就要飲了這杯毒酒!”蕭青籬不自覺擰眉,“你不在湖州嗎,怎么回來了?”“湖州?!嗬!”秦楊冷笑,他身上著著盔甲,顯得冰冷而陰郁,“公孫輔呢!我將人好好地交給他!他就是這樣照看的嗎!”“秦楊!”饒是蕭青籬那樣溫柔的人也怒了,“他為我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呦!”秦楊怪笑著嗤了一聲,尖酸道,“蕭大人還真是情深意重啊!怎么?倒是在下多此一舉了?攪了你蕭大人‘為情拋卻紅塵志’的千古芳名了?”“秦大人,此事乃皇上旨意,還請大人莫要胡攪蠻纏!”“皇上的旨意?狗屁旨意!以權(quán)壓人草菅人命,算什么本事!為一個草包飯桶殺了忠臣名將,算什么狗屁皇帝!”秦楊一面罵著,居然一面拽著蕭青籬出去,“我這就帶你去見他,我倒是要問問皇上蕭大人犯了何罪,竟罪能致死!”“母后,恕兒臣不孝了!”小皇帝轉(zhuǎn)身伏地跪拜,又毅然起身舉步往外,太后猛喝,“關(guān)殿門!關(guān)殿門!”小皇帝眼望著幾個宮人手忙腳亂地去推殿門,跑得更急,他從來沒有向今日這般憎恨宮殿之寬敞!一干宮人一擁而上將他緊緊攔下,他嘶吼著怒掙!然而終是“砰”地一聲重響,湮滅了所有光亮。太后已坐在殿門前,坐得筆直,“皇兒今日若要出宮去!便從哀家身上踏著過去!”小皇帝哀號一聲,慟哭出聲。一路跪行爬至太后面前,緊緊抱住她腿腳,“母后!兒臣求你饒他這一回啊!饒他一回啊!”“饒他?哀家已饒他很多回了!”殿外猛然煙花乍響,小皇帝驚了一跳,太后卻好似眉心舒了開來。側(cè)頭示意,身側(cè)宮人開了條門縫探頭出去,不過片刻又回身進(jìn)來。小皇帝屏息凝神,一瞬不瞬盯著那小太監(jiān),那小太監(jiān)畏畏縮縮窸窣而行,看看太后,又看看小皇帝,最終還是附在太后耳邊低語了一番。太后聽罷,終于長舒一口氣。坐得筆直的身子也軟了下去。已成定局!小皇帝有些木然,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太后探出身子來,撫著小皇帝肩頭,輕聲道,“皇兒,一切總會過去的!”小皇帝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從其中看出一絲一毫的悲憫來。然而卻什么也沒有。他茫然地站起身來,有些遲緩地往殿門走去。太后驚慌,“皇兒去哪兒?”小皇帝停下來,聲音yingying地,“外面熱,我去叫他回來!太后連這也不允嗎?”“皇帝!”太后幾乎是帶些悲哀的,片刻又緩了聲色,“皇兒這又是何苦呢,去了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太后最終還是擺手,殿門轟然而開,撲面而來的熱浪如潮般幾乎要將小皇帝吞噬,小皇帝穩(wěn)了穩(wěn)身形,拿手遮了大半陽光,頹敗道,“……傳朕旨意,蕭青籬無罪釋放。”“糊涂!”太后大喝,“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一個不留?!嗬!”小皇帝嗤笑,“太后當(dāng)真是狠毒??!”小皇帝揉揉腦門,踏了出去,顯得十分疲累,似乎公孫輔這一死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氣!這許多事情于他似乎已經(jīng)不再重要,甚至可謂毫無所謂了!小皇帝前腳剛走,立刻有人跌撞著沖進(jìn)來,“太后!太后!大事不好了!秦將軍帶著蕭大人闖進(jìn)宮來了!”“來得正好!倒是送上門來給哀家找了個借口!”第23章第23章最終章那一天,到處都很混亂。那一天,秦楊同蕭青籬被數(shù)人圍攻,刀光劍影火光迸射,終是被鎮(zhèn)壓。那一天,城陽入宮,跪?qū)m門,磕破了頭,只求饒駙馬一命!那一天,小皇帝策馬出宮,徹夜未歸!那一天,天牢失了火!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那一夜,注定無人安眠!“傳太后懿旨……罪臣蕭青籬不知悔改,犯上作亂,竟欲行刺皇上,幸被鎮(zhèn)壓!其心當(dāng)誅其罪當(dāng)剮!然太后姑念其往日無過且已認(rèn)罪伏誅,免其九族,判其以斬首,秋后處決!”“……另,振威將軍秦楊雖為同黨,然并非主謀,實乃遭人蒙蔽才一時失察以致行差踏錯,況其悔過之心乃甚,太后特此開恩,網(wǎng)開一面,處以流刑,發(fā)配贛州!”數(shù)日后皇上回了京,聽了此事竟也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冷笑了一聲?;噬系哪且宦曅κ沟锰蠛姑关Q如鯁在喉,甚至于日后無論何時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栗!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得長,中秋時節(jié)居然還是酷熱難當(dāng)。蕭青籬行刑那天難得沒有出太陽,監(jiān)斬官是吏部許榮平,太后的表親,當(dāng)福安嘰嘰喳喳在皇上耳邊敘說的時候,他也只是抬頭看了福安一眼,一言未發(fā)又施力將那未竟的字寫完了。“皇上!啟奏皇上!”他那一封折子尚未批完,許榮平便急奔著沖了進(jìn)來,驚恐道,“皇上!微臣該死!微臣罪該萬死!刑場突起風(fēng)沙,四周大亂,微臣一時不察,罪臣蕭青籬居然不見了……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胡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福安尚還在牙尖嘴利地同他爭辯,小皇帝已急速奔了出去,連聲疾呼,“備馬!備馬!”那筆被他猛然一擲,跌落在白宣上,洇暈出一大片墨跡。長安城望不到盡頭的一字長街上只有小皇帝孤身一人策馬揚鞭長呼疾馳,兩側(cè)揚起的黃沙迷了誰的眼。“公孫輔!公孫輔!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小皇帝勒緊了韁繩,那馬猛然受力嘶吼著在原地踏了幾圈,回答他的就只有樹上秋葉的沙沙聲!小皇帝不死心,依舊大喊,“公孫輔!我知道是你!除了你不會有別人了!我知道是你回來了!你出來!公孫輔!出來啊!”“皇上!皇上!”壽安追在馬屁股后面,萬分驚恐地望著狀若癲狂的小皇帝,生怕他一個發(fā)瘋便會一頭從馬背上栽下來!小皇帝似全無所聞,依舊對著滿地荒蕪大呼,“公孫輔!你便這么恨我嗎?連見我一面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