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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倏然一冷,宛如冬日里凝結(jié)的寒冰,看的人背心一涼。 一只鐵鉗子般的手驀地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感覺到窒息,似乎他稍微一用力,她的小脖子就被他擰斷了。 “你……你恩將仇報(bào)……是我救了你……”她艱難地吐出了幾個(gè)字。 男人微微瞇起眼,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定定看了她一眼,眼里露出一絲鄙夷,終于松開了五指。 莫小碗大口的喘著氣,呼吸終于順暢了! “這里是陳家村,我叫莫小碗,我事先聲明,是我救了你,你不能再那么對我。”莫小碗鼓起勇氣說,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鑲在圓嘟嘟的臉蛋上忽閃忽閃。 男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動了動腿似乎想站起來,可略動了動腳,便緊緊地蹙起了眉頭,劇烈的疼痛似乎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腿已經(jīng)斷了。 “你是捕快嗎?”莫小碗在一旁好奇地問。 男人眼眸微轉(zhuǎn),點(diǎn)了點(diǎn)頭。 莫小碗心里浮起希望,可是又有幾分疑惑,撓頭問道:“可是為何我在鳳頭縣的縣衙沒有見過你呢?” 男人微怔,隨口道:“隔壁縣的?!彼穆曇舻统林袔е鴰追职祮?。 “啊……噢……”這語氣帶著nongnong的失望,男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果然看到她rou嘟嘟的腮幫子鼓起,圓圓的小臉上寫滿了失望。 “這里有大夫嗎?”他問。 莫小碗搖頭:“村里沒有,要去縣城里才有。不過我可以幫你接腿。” 男人似乎有幾分詫異:“你會接腿?” 她認(rèn)真地點(diǎn)頭:“給我家驢子接過?!?/br> 男人危險(xiǎn)地瞇起了雙眼,莫小碗立即解釋道:“我接的還不錯(cuò)哦,你瞧瞧我家黑子,現(xiàn)在活蹦亂跳的!” 男人冷哼了一聲,道:“我自己接!” 莫小碗瞪大了眼睛,自己接?怎么下得去手?。?/br> 讓她意外的是,這人還真下得去手,而且手法干凈利落。在她準(zhǔn)備好白酒、紗布和木棍之后,他麻利的就把自己的斷腿給接上了。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若想雙腿恢復(fù)正常,莫小碗估摸著他這至少得休養(yǎng)兩三個(gè)月。以她家的境況也養(yǎng)不起,最好的法子便是寫信給他的家人,讓家里人過來將他接回去養(yǎng)傷。 “我沒有家人?!碑?dāng)莫小碗問起的時(shí)候,他十分干脆地回答。擦完了臉,他順手將臟毛巾扔到她懷中,命令道:“我餓了,拿些吃的過來!rou要精的,我不吃肥rou,雞rou牛rou不拘,我 不吃魚。各色時(shí)蔬來幾樣,我不吃胡蘿卜。另加一碗牛尾湯?!?/br> 莫小碗瞪大了眼睛,這位可真是大爺??!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今她也將他從破廟里救回來了,腿也接上了,現(xiàn)在他性命無憂,卻將她當(dāng)下人使了嗎?他這樣頤指氣使的命令人,真以為這里是他家嗎?還要rou,她家連rou末都沒有好嗎?什么牛尾湯?她都沒喝過好嗎? 莫小碗生氣了,誰人都知道她莫小碗真生起氣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雙手叉腰,圓嘟嘟的小臉上因?yàn)樯鷼飧∑鹆思t云,氣哼哼對床上這個(gè)“大爺”道:“我說這位捕快大爺,雖然說您是捕快,咱也沒義務(wù)給您供吃供喝的。咱們小家小戶的,要吃要喝可以,請給銀子!” 雖然眼前這人曾經(jīng)掐過她脖子,可是她不怕,吃飯給錢天經(jīng)地義,如今她家也窮的叮當(dāng)響,真當(dāng)她是觀音菩薩嗎? 面對著向他伸出的小rou爪子,男人微微怔了一下,默了默,回手似乎在掏錢,然而掏了半天,硬是一文錢都沒掏出來,眼底浮起幾分惱怒來。 莫小碗一見立即連著后退了好幾步,生怕他惱羞成怒又伸手掐她脖子。 “這里可是陳家村,我一叫人隔壁左右都會過來的哦!”她警告他。 “我的刀呢?”他問。 莫小碗嚇得吞了一口唾沫,他若是想剁了她,她自然不會蠢到給他遞刀。 “你……你想干嘛?”她顫聲問。 “將刀抵給你,先拿飯菜過來!” 莫小碗長長松了一口氣,她眼角瞥到扔在角落的樸刀,趕緊走過去將樸刀抱在懷里,回頭對他道:“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說罷一溜煙的跑了。 男人望著消失在門口的小村姑,眼眸漸漸陰沉。他伸手從懷中貼rou處摸出一枚象牙白的腰牌,腰牌邊緣纂刻著蟠龍紋,中間刻著“錦衣衛(wèi)指揮使裴遠(yuǎn)”。修長的五指將腰牌緊緊攥在手心,他的眼底浮起一絲冰冷的殺意。 莫小碗氣哼哼地在廚房準(zhǔn)備食物,她將樸刀藏在了廚房角落的柴草堆下面,斷然是不能讓那人找到的。她倒是不是貪圖這樸刀,這樸刀能值幾個(gè)錢。她是擔(dān)心那人真惱了,動起刀來可不妙。 從火炕里撿了兩只溫?zé)岬陌资?,又熱了一碗粥,她提心吊膽地端進(jìn)了柴房。 進(jìn)來時(shí),她看到男人雙手抱胸靠在墻邊,安靜地閉著雙眼,淡黃的暖光照在他的臉上,凌亂的發(fā)絲落了幾根在眼前,濃眉墨黑,羽睫如扇,下頜精致,竟給她一種“誰家英俊兒郎”的錯(cuò)覺,畫面莫名地有些賞心悅目。 似乎聽到響動,他驀地睜開了眼,寒光射過來時(shí),嚇了她一跳,趕緊收收神,將食物端到他旁邊。 “只有這些?!?/br> 男人看了一眼,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便伸手拿著白薯吃了起來。 莫小碗與他的距離一直保持在十步遠(yuǎn),他那只鐵鉗子似的手讓她心有余悸。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餓了許久,但是吃起東西卻不像農(nóng)村的村漢,他吃的不緊不慢氣度悠然,明明吃的是白薯,倒像是吃的大宴一般。 莫小碗驀地想起來明兒一早還要起早去幫廚,她得早點(diǎn)休息,不然明兒若是遲到了,可得挨一頓罵了。 轉(zhuǎn)身要走時(shí)她想起一件事,家里頭都是女人孩子,無端端多出個(gè)男人,傳出去村里人該怎么說?他那破樸刀雖然不值什么錢,但是吃白薯睡柴房也能用些日子,再說他的腿斷了又沒親戚,他便是再討人厭她也做不到就這么將他扔出去。 如此想了一遍,莫小碗咬咬牙,看來還是得認(rèn)親戚。 “你如何稱呼?”她問。 男人冷冷望著她,沒有回答,空氣一時(shí)凝滯。 莫小碗只好自問自答:“這樣吧,你若是想在這養(yǎng)傷也不是不可以,我就叫你一聲三舅,出去別人也好想一些。你一定記住哦,你跟我娘是打小失散的,現(xiàn)在才認(rèn)的,是嫡親的三舅!”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莫小碗又補(bǔ)了一句:“我娘姓花,以后我們就叫你花三舅!” 莫小碗看他的眼神里隱忍著一股想揍人的沖動,立即識相地逃出了柴房。 柴房的門被關(guān)上,男人懊惱地揉了揉額角,“花……三……舅……” 真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