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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說……有時候說一些你們從前的事情,有時候讓我說你在學(xué)校的事情,我哪里記得什么,被他逼得連畢業(yè)照都找了出來,結(jié)果找出來了他又不要,看了一陣又讓我拿了回去,這個人真是討厭得很?!?/br>肖楊緊緊握住咖啡杯。“他今天跟我說了很多,不管他有多討厭,他都是我哥,我看著他那個樣子,覺得他特別可憐,”她看著肖楊,漂亮的臉蛋上依然是慣有的冷淡的表情,但是仔細(xì)聽的話,能從她的尾音聽到一絲顫抖,“當(dāng)初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高二,我哥高三,差不多也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肖楊當(dāng)然記得那年的秋天,因為老爸就是在那時去世。沈沅沅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那時候我哥腳上受傷沒好,我爸把他帶回家他不愿意進家門,在院子里淋了雨,高燒燒了兩天,我偷偷去看他,他做夢都在叫你的名字。后來他剛好一點就瘋了似的要出門,我爸不讓,他差點從陽臺上跳出去,這才同意開車帶他去你家……結(jié)果你已經(jīng)搬走了,學(xué)校也沒去。他四處找你找不到,還是我告訴他你辭職的事情,他從家里失蹤了兩天,再回來就像換了個人?!?/br>她低頭輕輕攪拌著咖啡,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輕聲說:“你能想象嗎?我上一次見我哥那么狼狽的樣子還是阿姨去世的時候?!?/br>窗外吹起了微風(fēng),一排白鴿從遠(yuǎn)方的高樓間盤旋而過,只留下空蕩蕩的鳴叫,從咖啡館向窗外望去,正好可以看到住院部磚紅色的外墻。這是一個與往日無異的秋日,而肖楊卻無法再假裝平靜。這些往事,如果不是沈沅沅告訴他,他可能永遠(yuǎn)不會知曉。他想到在學(xué)校中碰到沈沅沅的情景,終于知道了她眼眶發(fā)紅的原因。回憶紛至沓來,瞬間就迷蒙了視線,肖楊拼命眨眼,才把眼底的熱意逼了回去。他想起很多很多,想起那人被他堵在小巷中將手肘撐在車把上似笑非笑地看他,想起某個春日清晨他推開單元門那人正坐在花壇邊一點一點打著瞌睡,想起那日月夜路燈那人在樓下向他仰望,想起高速公路上那人在暴雨中喊他的名字……沈浩澤向他走了九十九步,他卻后退了一百步,他們之間總是差著一步。長久的沉默中,沈沅沅站了起來,邊穿外套邊說:“肖老師,話我就說到這里。我還要去學(xué)校,就先走了。”肖楊沖她點頭,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路上小心?!?/br>沈沅沅走后,他仍坐在原位??腿藖韥砣トィ瓦B音樂也不知換了幾輪。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想喝一口咖啡,才發(fā)現(xiàn)杯中的熱飲早已涼透,這才如夢初醒般叫來服務(wù)生,得知賬已經(jīng)結(jié)過了。從咖啡館出來,他徑直向?qū)γ婺菞潣亲呷?。他走得慢,卻有些急,按照原路回到那間病房,門都來不及敲就直接推門而入。沈浩澤坐在病床上,面前的餐臺上擺著幾樣飯菜,正一個人吃著午飯。聽到門響,他抬起頭來,四目相接,蒼白的臉上瞬間迸發(fā)出喜悅的光芒。偌大的病房中只有他一個人,有些凄涼又有些可憐,肖楊心頭又酸又脹,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緒就快要將他淹沒。沈浩澤將筷子一扔,竟然從床上跳了下來,看樣子高興壞了:“你怎么回來了?我……”還未等他說完,肖楊就急急向他走去,他腳步不穩(wěn),一頭撞進沈浩澤懷里,一鼓作氣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沈浩澤如一塊石頭般呆愣在原地。四片溫?zé)岬淖齑劫N在一起,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動作。肖楊的吻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他一路走得急了,潔白的臉頰沾染上兩片薄紅。他只淺嘗輒止,像個青澀的中學(xué)生一般輕輕貼在沈浩澤唇上,安靜地貼了片刻,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拉住沈浩澤的手也卸了勁,剛想和他分開,沈浩澤猛地扣住他的腦后,將他用力按向自己,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從冰冷到遲疑,最終狠狠地回吻住他。這個吻格外得熱烈,肖楊幾乎已經(jīng)忘記從前沈浩澤是怎樣吻他,可是當(dāng)那久違的熱度從沈浩澤的舌尖傳來,他覺得無比熟悉與感動,甚至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那些陳舊的往事難解的心結(jié)浪費的時光無法敞開的心扉,此刻都化為一只只潔白的小鳥,抖抖羽毛跺跺小腳,張開翅膀撲撲簌簌向遠(yuǎn)方飛去,只留下多年前第一次遇見就注定的一對愛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能得再次相擁。兩人正吻得難舍難分,“嗡嗡”的聲忽然響徹整個病房,肖楊迷迷糊糊察覺到手機在自己大衣口袋中振動起來。沈浩澤充耳未聞,將他推到墻邊用力吻住他,他也舍不得放開,摟住沈浩澤的脖頸仰起頭迎合著他,可是那聲音在安靜的病房中太過突兀,讓他想忽視都難。手機安靜了幾秒第二次振動起來,肖楊感覺半邊耳朵都快要被那聲音振麻,他支吾了幾聲,輕輕推拒著沈浩澤的胸口。沈浩澤按著他用力吻了一下,這才松開放在他腦后的手。肖楊尷尬地拿出手機,從沈浩澤和墻壁之間鉆出去接起了電話。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指尖都在顫抖,電話中肖桐說了些什么他統(tǒng)統(tǒng)沒有聽到,耳邊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一聲一聲敲擊著他的整個身體。“哥,哥……”肖桐在對面連聲叫他。“嗯?”肖楊終于回過神來,應(yīng)了一聲。肖桐不滿地說:“你聽見沒啊,我問你是不是還在醫(yī)院?”肖楊低頭看著醫(yī)院光潔的地板,回答:“還在……”“那正好,我在附近辦事,媽打電話讓我接你,五分鐘就到醫(yī)院?!?/br>“哦,好?!?/br>“哥?”肖桐似乎察覺了他的異常,“沒事吧?”“沒事。”肖楊忙道。“好,那我在樓下等你?!?/br>電話掛斷,肖楊將手機握在手心,臉頰guntang,甚至沒有轉(zhuǎn)身的勇氣。此時稍稍冷靜下來,他才發(fā)覺自己是不是太過大膽……竟然不管不顧就跑了回來二話不說強吻之。猶豫再三,他慢吞吞轉(zhuǎn)過身來,想同身后那人說弟弟在樓下等他。“那個……”誰知不等他說完,沈浩澤已經(jīng)把他拉進了懷里,在他耳邊低聲問道:“什么意思?你先說,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但是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一眨不眨地盯著肖楊,靜默片刻,肖楊輕聲說:“你想的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br>驚喜來得太突然,沈浩澤呼吸險些停了,也不知是不是剛才起得太急,他竟覺得頭昏腦脹,整個人像踩在云端。靜靜端詳面前這人片刻,他才終于撒了手,轉(zhuǎn)而卻又抱住了他,長手長腳將他死死纏住,非要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