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然而伯莎左等右等,在白馬酒店等了兩天也沒等到來人。連簡·愛小姐也忍不住嘀咕:“他連錢都沒撈到呢,總不會白白錯過這個機會吧?” 伯莎也困惑不已,直到第三天,她無意間聽見酒店門童在和前臺聊天。 “最近是怎么了,警察不做事嗎,”門童抱怨道,“街頭小偷都來到酒店附近來了!還說要找什么貴人,他哪里來的膽子?” 伯莎:“……” 行吧,原來是這個原因。 “先生,”伯莎款款向前,“你說的街頭小偷,是個叫杰克·道金斯的少年嗎?” “呃,他好像是這么自報家門的?!?/br> 門童當即反應過來:“你認識他,女士?” 伯莎一笑:“他是來找我的?!?/br> 當天下午,穿著破舊衣衫、踩著一雙臟鞋的杰克·道金斯,跨著猶如打仗凱旋般的步伐,得意洋洋地在門童的注視下走進白馬酒店的大廳,那副模樣好像在滑鐵盧擊敗拿破侖的不是惠靈頓公爵,而是他杰克·道金斯一樣。 “伯莎女士!” 杰克一見伯莎,雙眼亮晶晶的:“我不負所望,為你找到了一名符合條件的人選,若是合適,請他進來和你見見面?” 伯莎瞥見門童黑如焦炭的臉色,忍俊不禁:“明天你把人帶來,在附近街區(qū)的教堂見面吧。” 一來避免給酒店工作人員提供麻煩,顯然在他們眼里這些混跡于社會底層的人無異于礙眼的垃圾;二來富人街區(qū)的教堂也算是有安全保證的公共場合——誰知道街頭小偷杰克背后的人是誰? 伯莎不了解十九世紀,但她了解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少年犯通常都是團伙作案,是有人統(tǒng)帥控制的。要是杰克頭頂?shù)娜宋镄纳跻?,綁架勒索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br> “沒問題!”杰克當下應了下來。 “這是給你的?!?/br> 伯莎按照協(xié)定,從口袋中拿出了十便士的硬幣:“注意,是只給你的?!?/br> 杰克立刻懂得了伯莎的意思,還有她話中隱藏的忌憚。 在杰克·道金斯的記憶里,像伯莎這種長得好看,還住得起大酒店的有錢夫人,是不會關心他們這種小孩怎么過活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伯莎夫人明明也沒透露過什么口風,但杰克就覺得她特別“懂行”。 要知道事成之后還有整整一先令呢!為討“金主”歡心,杰克難得坦誠了一回。 “放心,伯莎女士,”男孩擠眉弄眼,“做活換來的吊零(偷帕子換的先令)給別人分,賞來的錢進了我的口袋,就別想拿出去啦。” 言下之意就是,這事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 伯莎滿意點頭:“去吧,明日上午我在教堂等你們?!?/br> *** 轉天上午,街區(qū)教堂。 伯莎靠在長椅上,坐在一旁的簡·愛小姐主動問道:“需要我回避嗎,伯莎?” “嗯?不用,”伯莎搖頭,“這種事不值得避諱?!?/br> 沒過多久,教堂門口就傳來了杰克·道金斯的聲音:“女士,我把人帶來啦!” 兩位女士紛紛回頭,出乎意料伯莎的是,少年杰克帶來的是一名穿戴齊整的年輕人。 杰克·道金斯是個小偷慣犯,他能找來什么人?伯莎讓他找人,就默認了他會找來一個窮困潦倒的街頭混混,情況最好也就是一名碼頭工人。 然而走進來的青年,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瘦削、脊背挺拔,走路的姿態(tài)全然不像是個在社會底層掙扎的人。單看帽子下面的半張臉,就能看出他長得相當俊俏。 他穿得不錯,但身上那件敞開扣子的淺駝色大衣格外顯眼。要知道在十九世紀的倫敦,紳士們傾向于黑色或者深藍的外套顏色,這樣會讓他們看起來更為沉穩(wěn)有氣質。 這么明亮的顏色,還不系好扣子,在當下容易給人留下輕浮的印象,但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伯莎卻覺得他還挺時髦的。 簡·愛小姐瞥見青年的身影便低下了頭,顯然她還不習慣于男性交流。 青年走進教堂,先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然后禮貌地摘下帽子,看向伯莎和簡·愛。 “請問你們誰是伯莎女士?”青年問。 “我是?!?/br> “伯莎女士,”青年低著頭開口,“是你要逮不著找人辦事?” “逮不著?” “啊,就是杰克·道金斯?!?/br> 說著青年轉身,伯莎和簡順著他的示意看過去,男孩杰克興高采烈地站在教堂門口揮了揮手。 這外號有意思,伯莎一勾嘴角:“是我。你抬起頭來說話?!?/br> 青年這才抬起頭。 視線相抵,伯莎首先看到的是青年淺得仿佛玻璃般的藍眼睛。 一雙藍眼生在棱角分明的面龐之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股冷淡疏離的氣質。再加上駝色外套……伯莎首先對他的感覺就是:是個機靈且有個性的青年。 就是這么穿衣打扮,讓伯莎一時間無法確定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是天主教徒?”伯莎問。 青年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伯莎:“只有天主教徒在走進教堂時,才會在胸前劃十字?!?/br> 青年:“……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女士?!?/br> 伯莎:“介紹介紹你自己吧,你叫什么?” “托馬斯,托馬斯·泰晤士?!?/br> “你姓泰晤士,所以你是地地道道的倫敦人了。” “我不是。” 托馬斯失笑出聲:“只是當年我的母親將我丟在了泰晤士河邊,被修道院的修女撿去。事實上我是愛爾蘭人,修女說當年我的襁褓中留著我的名字叫提爾納。她覺得這名字不好,就給我換了名字?!?/br> 提爾納,一個相當標準的愛爾蘭人名了。 怪不得是天主教徒呢。 并非修女多事,而是在十九世紀的英國,愛爾蘭人向來是貧窮、叛變和混亂的代名詞。改成尋常人名反倒有助于托馬斯·泰晤士融入社會。 “原來如此。” 伯莎側了側頭,饒有興趣道:“這么巧,其實我的本名也不是伯莎,我叫安托內瓦特②。只是我的母親為了討好父親,才給我換了一個這么英國的名字?!?/br> 托馬斯沉吟片刻,他的面孔流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好奇:“所以……女士你來自于外國家族?!?/br> 伯莎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的姓氏。 二人在教堂交談無異于員工面試,伯莎想要了解托馬斯·泰晤士的底細,同樣托馬斯也想知道這位神秘的夫人來自何方。 就目前看,伯莎對“逮不著”杰克送來的人選還算滿意,因此她也不介意主動釋放幾分友善的信號。 “你從愛爾蘭人變成了英國人,我從牙買加人變成了英國人,”伯莎笑道,“所以我也和你一樣,姓泰晤士,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