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可見此湖寬深。岑眠被迫立在原地,看著八大王轉(zhuǎn)過身,額頭上的白色斑點在陰郁的天空下散發(fā)著光暈,漸漸吞噬著少年的身體。隨著八大王的消失,一顆鮫人淚珠漸漸飄落在岑眠手里,岑眠漸漸地能活動手腳。張開嘴大口恐懼地喘著氣,岑眠檢查著自己終于獲得主動權(quán)的身體,抓緊了手上輕而易舉就得到的東珠。賀少鈺卻皺著眉看著湖面上的波瀾,他看不見八大王,卻能看見一點一點紅光在半空漸漸勾勒出一個身影——鬼車。“你到底是什么東西。”看著眼淚終于被嚇出來的岑眠,賀少鈺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看著他,突然冒出一句。……自己是什么東西他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嗎。“我,我只是……”岑眠張著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眼睛紅通通的,眼淚把臉糊得一塌糊涂,圓圓的瞳仁卻怯懦委屈得要命。……他只是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他也想知道自己是誰,他也不想被這些兇獸虎視眈眈還不能反抗,他都平生頭一次鼓起勇氣自投羅網(wǎng)了啊……“和鬼車如影隨形,知道鬼車所在,能看見所謂的八大王,把我引來這里,真的很值得懷疑啊。”賀少鈺看著被他嚇得說不出話的岑眠,瞇著眼充滿惡意地說。岑眠心里討厭著這個哭包一樣的自己,可是面臨死亡的可能,眼淚根本剎不住車,眼淚汪汪地看著賀少鈺,瞳孔映出賀少鈺身后飛速甩來的巨大鋒利的鳥爪,委屈得要命,第一反應(yīng)卻還是緊緊巴著賀少鈺的胳膊不放。賀少鈺不爽地看著胳膊上的龍形掛件,沒有甩開他,另一只手刷地抽出古刀,正面擋開了那只鳥爪,提著岑眠沖上去和鬼車舞動的脖子纏斗起來。作為國家一級退堂鼓演奏者,岑眠后悔莫及,掙扎著要從賀少鈺胳膊上下來,想要轉(zhuǎn)身逃跑,卻被賀少鈺抓了回去,好看得過分的臉上寫滿惡劣:“跑有個屁用,一直用后背對著敵人你是腦子進了水還是智商被狗吃了?”“為了逃開那頭怪獸,你一直跑,一直跑,但是這樣是沒用的,你不能一直用后背對著它;你要勇敢地轉(zhuǎn)過身去,才能看清那頭怪獸的本來面目?!?/br>古老的聲音回蕩在自己腦海,岑眠的思緒仿佛穿越了亙古的時光,只覺得暈眩,眼前鬼車的身影漸漸看不清,模糊得只剩下色塊,最后成為黑暗。“臥槽!”岑眠驚恐的聲音回蕩著,似乎這里是個密閉的空間,最可怕的是眼前湊過來的紅發(fā)男人,那雙妖異的紅瞳閃著邪惡的光芒,岑眠對那雙眼睛散發(fā)出的氣息莫名地熟悉。……你,不會是鬼車吧。“Bingo!”男人裂開嘴巴一笑,只是一不小心嘴巴都裂到了耳根。岑眠顫抖著往后退縮著,背上卻碰上一片冰涼硬物,回頭看去,目之所及,讓他顫抖得跟篩子似的,一絲聲音也發(fā)不出——自己的視野被擴大的數(shù)倍,他能看到下面趕來的薛涼和賀少清,自己的身體被賀少鈺放在安全的梧桐樹下,三個人似乎商量著要怎么弄死“自己”。“自己”?!擴大的視野提醒著他,仿佛身體被驟然放大。然而頓悟的岑眠明白了,這他喵的不是放大,他就在鬼車的身體里啊啊啊啊??!岑眠嗚嗚地哭出聲來,不斷地哽咽抽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這樣狗帶。不,關(guān)鍵是他要狗帶了?。鑶鑶?!他不要啊啊?。〈笸瓤炀染人?!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情緒,紅色的雨漫天而下,砸在下面的三人身上,薛涼正提著細長鋒利的手術(shù)刀要沖上來。岑眠知道師兄把解剖學(xué)學(xué)得多好,好到肯定知道捅哪一刀致命。岑眠心里一片哀涼,瑟瑟發(fā)抖地抱著身子放棄掙扎。鬼車的動作也隨著他而動。瞇起眼看著自己方向的賀少鈺攔住了薛涼,岑眠看到大腿的眼神泄露出一絲疑惑,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像是漸變?yōu)V鏡一樣,陷入沉沉的黑暗。岑眠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像是斷線風(fēng)箏一樣往下墜,那感覺像被塞進厚鐵箱沉入深海底。由于氣壓的關(guān)系,心臟開始痛,痛得像要咔哧咔哧裂成兩半。張大著嘴巴,卻叫不出一絲聲音,劇痛過后,似乎漸漸自己已經(jīng)不需要呼吸,岑眠腳下終于觸及一片硬實的地面,四下依舊一片漆黑,只有眼前那個紅發(fā)男人。鬼車拽著自己滴著血的一條脖子玩弄著,走過來眼睛危險地盯著他:“走吧,如果你還想回去,就快點給我做橋。”岑眠看著鬼車漆黑的背后,一條漆黑的橋似乎感知到他的意識,出現(xiàn)在一片黑暗中,明明是一樣的顏色,他卻知道那是橋。“你要勇敢地轉(zhuǎn)過身去,才能看清那頭怪獸的本來面目。”古老的聲音像是擴音器在他腦袋里反復(fù)波動,吵得他腦袋都要炸裂,鬼車冰涼粘膩的手像是鐵箍緊緊套著他的手腕,岑眠看著鬼車不容置疑的表情,小心而畏懼地上了橋,恐懼得抽噎著,下巴不受控制地抖動。……他看到橋那邊的景色散發(fā)著人界所沒有的美妙,鮮艷欲滴,靈氣充沛,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世界抵觸著他的進入。“再走!要到了!”鬼車急不可耐地催促,嘴巴里的血腥氣沖得岑眠瑟縮起來,卻不敢不從地再往前一步。眼前鮮艷欲滴的景致迅速褪色,空間仿佛被一只大手扭曲,漆黑恐怖的廣袤大地漸漸浮現(xiàn),惡靈的嘶吼咆哮是他聽過的百倍,一具具骷髏在粘稠的土地里翻涌,散發(fā)出幽幽的光。……如果剛才那里他不敢確認是不是靈獸界,到這里他已經(jīng)能百分百肯定,這是陰間。低頭看一摸自己的胸膛,果然他已經(jīng)沒有呼吸很久了。岑眠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發(fā)著抖,差點叫出聲來。鬼車分出粘膩的手把他的嘴巴也捂住。“到,到了吧,我要回去,回去了。”岑眠搖著頭,在鬼車惡心的手里說著,血氣涌進他的嘴巴里,腥臭苦澀。鬼車送他一個裂嘴笑,裂到腦袋那種:“回去?不,你還是跟我回去吧。”……歪?!!馬蛋!放開老紙??!嗚嗚嗚嗚嗚!大腿不會放過你的!我?guī)熜植粫胚^你的!岑眠驚恐地瞪大眼睛,手腳狂踹,卻不能觸及鬼車半分。鬼車隨手一推,岑眠眼里的鬼車越來越遠,只覺得一股冰涼刺骨的壓力席卷了他。他劇烈的掙扎仿佛只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巨大的吸力緊緊抓著他向下墜去。呼吸功能重新恢復(fù),他卻不能感知到一點氧氣。不行!憋不住了!岑眠手狠狠抓著自己的脖子,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