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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衙出發(fā),逐街逐巷地搜查,只是他們暫且還不敢太過擾民,不曾闖入坊間商戶。也沒有對此事太過聲張,只說是為了防流寇入城,例行搜查而已?!?/br>薛景泓面色沉靜如水,點了點頭道:“高文璟做事,倒還知道分寸。只不過這回,必得迫他亂了分寸才是。”他轉(zhuǎn)過來又對沈青道:“既對方已有所行動,接下來的事就全仰仗沈?qū)④娏?。?/br>沈青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落在了未發(fā)一言的穆崇玉身上,并未答話,只忍不住地細(xì)細(xì)觀察起穆崇玉的神情來。這一路以來,縱然沈青再是個武夫,再心思粗糙,也對穆崇玉和薛景泓之間的細(xì)微變化有所察覺。幾個月以前,他家陛下但凡提起北渝二字來就是咬牙切齒,怒火中燒,更不要說想起薛景泓時那一副又驚懼又仇恨的模樣。而現(xiàn)在,陛下竟對這位北渝的圣上“親近”了許多。之前在路上兩人竟共乘一騎,現(xiàn)在雖說銀兩不夠,可也有些過于親近了些,竟住在了同一間客房內(nèi)。即便當(dāng)日在金陵城內(nèi),南燕宮城之中,沈青也從未見過穆崇玉同任何其他人有過如此舉止。沈青又把目光移到薛景泓身上,更是驚疑不定。薛景泓渾不在意自己是否應(yīng)下了他的話,他看起來正襟危坐,然而目光竟全都貼在了陛下的身上,毫不掩飾,旁若無人。沈青看不透這樣的目光意味著什么,只覺得隱隱有些古怪。他蹙起了眉頭,心情頗有些復(fù)雜。即使今日他已知薛景泓對陛下恩情深重,即使他已經(jīng)可以放心讓陛下跟這位北渝圣主共處一室,而用不著擔(dān)心薛景泓會對陛下不利,可這樣的氛圍依然讓他有些心神不寧。甚至有隱隱的憂慮。可到底是憂慮什么呢?仔細(xì)一想?yún)s又說不出了?,F(xiàn)在薛景泓不但不追捕他們了,連豫州這么大塊的沃土都要相讓,他還有什么可憂慮的?沈青握緊了拳頭,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向著穆崇玉抱了抱拳,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負(fù)所托?!闭f完又轉(zhuǎn)身往窗邊走。“沈卿……”穆崇玉的視線緊緊追隨著沈青的背影,見他要走,心里忽地一緊張,下意識便想開口去攔。沈青頓下腳步,回頭疑惑看他:“陛下,還有何吩咐?”穆崇玉咬了咬牙,他垂下眼瞼,極力遮掩住眼中的神色。末了,擺了擺手,強自鎮(zhèn)定地道:“無事,你去吧。萬望小心,莫要被人傷了?!?/br>沈青重重地答了個“是”,不再停留,翻身一躍,從窗邊跳了下去。沈青一走,這客房里便又剩下薛景泓、穆崇玉兩人了。穆崇玉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起來。他甚是不自然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下擺,低聲道:“現(xiàn)在據(jù)事發(fā)估計還要幾個時辰,時間充裕,陛下身上有傷,早些上床歇息吧?!?/br>他說著,竟是奪步而去,慌忙拉開門扉,想往外走。薛景泓神色一暗,無奈地道:“崇玉,這個時候你要往哪兒去?你莫不是忘了,我們只定了這一間客房?!?/br>他見穆崇玉身體一僵,停住了腳步,方快步走過去,擋在穆崇玉身前,重新關(guān)住了門。轉(zhuǎn)而微垂下眼瞼,小心而又試探地打量著穆崇玉的神色。傍晚他吐露了自己的心聲后,正等著穆崇玉的回答,偏被前來送熱水的小廝打斷。后來再想要問,便總被崇玉躲閃,叫他心焦卻又無可奈何,不敢再追問下去。這會兒竟又是如此。崇玉這是要躲著他么……薛景泓覷著穆崇玉臉色,見他緊抿著一雙薄唇,纖長的睫毛微不可見地抖動著,臉上肌膚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失了血色之故,看起來很蒼白。這叫他心下微微一澀,頓覺不忍心再逼他。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折返。“幸好這房間里有張木榻。崇玉,你去床上睡吧,我在這榻上臥一會兒便可。想必過不了多久,沈青的消息就會傳來了。”他說著,也不敢盯著穆崇玉看,自去躺在了硬邦邦的木榻上,翻身面朝著里側(cè)。一雙眼睛卻是睜得渾圓,哪里有一點睡意。穆崇玉在門邊站了許久,他心里驚濤駭浪到現(xiàn)在未能平復(fù),此時看著薛景泓睡去,也并未有一點放松。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默默走過去熄了燈盞,側(cè)躺在床上,也如薛景泓一般干躺著罷了。如此煎熬,便到了天將破曉,夜色漸退之時。樓下忽傳來一陣嘈雜驚呼之聲,穆崇玉和薛景泓兩人一夜未睡,此時一聽到異動都立刻起身,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惡趣味的作者菌就喜歡看攻君抓耳撓腮、愛而不得的模樣23333333第42章午夜行動兩個時辰前。沈青從客房離開,借著昏暗不明的夜色一路疾奔到兩條街外的落腳處,他和鷹頭寨眾人便是在此處荒廢廟宇里暫歇下來的。此時眾人也都未有絲毫睡意,一見沈青回來,忙紛紛站起身來,熱切望著他。沈青沖著走過來的李元善點了點頭,道:“一切按計劃行事?!庇洲D(zhuǎn)而對眾人沉聲道:“此次雖然是我們刻意而為,半真半假,但也不是全無危險的。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眾人已對接下來的事情心知肚明,忙點頭稱是,聽沈青安排。沈青沉吟半晌,從眾人中間挑了七八個手腳靈活身手好的,一揮手,便領(lǐng)著他們疾步走出了廟外。然后竟不像來時那般小心躲閃,反在那街角房檐上來回奔走。為的便是吸引巡邏兵的注意。到得一處主街上,驟然有腳步聲響起。沈青心頭一凜,便看到從拐角處走過來的一隊巡邏士兵。他們?nèi)藬?shù)不少,有數(shù)十之眾,每個人都手持著長矛,神色威嚴(yán)??自谠鹿庀路褐?。沈青忙回轉(zhuǎn)過來,又壓低了聲音對跟隨的幾人囑咐道:“記住,我們只管跑,最好拖他們追完幾條巷子。跑不動了,他們要來擒,也只需佯戰(zhàn)一二回合,投降保命便是。切記著機靈些,莫要白白受了傷?!?/br>幾人都是些聰明機警的,都連連應(yīng)下。沈青這才放了心,他凝神望著漸漸走近的巡邏兵士,腳下一滑,蹬飛了一顆石子。那顆石子很細(xì)小,小到白日走路時根本不會注意到,然而此時在這深夜里,萬籟俱寂,石子滾動發(fā)出的“嘩啦”聲就變得異常清晰。幾乎是瞬間地,便引起了巡邏兵的注意。帶頭兵士臉色微變,高喝了句:“誰!”威嚴(yán)之聲嚇得路邊的貓兒都不禁瑟瑟叫了兩聲。是貓么?他正驚疑,便猛然感到有一陣黑影從眼前疾馳而過,奔到遠(yuǎn)處去了。是逃犯!“追上去!”他果斷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