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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鮮紅的指印。過了十分鐘后,他才有余力重新走回車邊。那輛銀灰色的跑車拐彎的時候發(fā)生了側(cè)翻,而副駕駛座被當(dāng)成盾一樣推出去,抵擋并消耗著巨大的沖力。段凌身上主要撞擊帶來的傷,而副駕駛那邊卻是整個別壓癟了。段凌蹣跚著繞到副駕駛座那一面,車窗開著,他看到夏辰整個人都被卡在里面,血淋淋的腦袋向下垂著,身體被嚴(yán)重扭曲的車體擠壓成了一團(tuán)。怕是已經(jīng)死了吧……段凌朝四周張望了幾眼,這里依舊沒有別的車輛經(jīng)過。段凌伸出手從車窗里探進(jìn)去,他想確認(rèn)夏辰是否真的斷氣了,如果還沒有,他就得趁這個機(jī)會再給他一刀。因為車子側(cè)翻的角度,段凌把腦袋探進(jìn)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個銀白色的東西,是撞擊的時候從夏辰身上掉下來的。看到那東西的第一眼,段凌就認(rèn)定了那是他兩年前不小心弄丟的戒指。很奇怪,明明段凌當(dāng)時已經(jīng)被翻車撞擊得腦震蕩神志不清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在那一刻,段凌就是這么肯定。那枚銀白色的戒指喚起了段凌的心智,那一瞬他竟無比清醒。段凌艱難地把手伸到里面,觸到了那枚在血泊中的戒指。段凌再繼續(xù)用力,終于夠到了。段凌在撿戒指的時候擠壓到了夏辰殘破的軀體,但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像是已經(jīng)死透了。就這么幾個簡單的動作,段凌就感覺到了一陣強(qiáng)烈的暈眩,身體各個部位都牽扯著痛。他趕緊從車?yán)锿顺鰜?,動作太急,重重地撞到了夏辰耷拉的腦袋。之前一動不動的夏辰竟動了一下。臉略微抬起半分,但那張臉已經(jīng)幾乎不可辨認(rèn)了,嘴里冒著血泡,徒勞地張合著,就像一條被碾爛而瀕死的魚。夏辰在垂死掙扎,那種痛苦絕不比段凌上輩子受的少。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活不了了,就算能活下去,那也是高位截癱、潰爛、毀容,甚至是活死人的狀態(tài)。段凌冷眼看著,緩緩地把身體撤離。其實他也看出來了,方才夏辰的確是想對他說些什么,但夏辰嘴里除了骯臟的血水,根本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眼,段凌依稀地聽到了,“……救……救……”段凌又蹣跚地走回了駕駛座那一面,他把手伸進(jìn)去用力按下了一個鍵。等到段凌再把手撤回來時,車窗就開始緩緩升起,最后“砰”一聲緊緊密閉了。缺氧、死寂、掙扎、看著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渺茫的生機(jī)都消失殆盡。這才是活生生的地獄,比死亡痛苦百倍。在這種非人的折磨面前,利落的死,是一種奢望。做完這一切后,段凌深深地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他抬起手擦干了遮擋視線的血跡。段凌依舊透支了全部的體力,他狼狽不堪地跌坐在馬路上,再也無力站起來,只能把身體伏在路邊的隔離墩上,張著嘴費(fèi)力地呼吸,最后漸漸地失去了知覺……彎道夾側(cè)、初速72碼、末速113碼、時間26秒。只有26秒。但所有的一切都經(jīng)過了最精密的計算。副駕駛座的人在巨大的沖撞之下必死無疑,同時最大程度地減小對司機(jī)的傷害。作者有話要說:最大的波折和障礙過去,剩下的就是倆人相親相愛并且越來越互相信任了。呼,葉子松一口氣。唔,葉子忍不住寫了個種田古耽,逆襲養(yǎng)成向的。小天使們有興趣瞧瞧咩?葉子羞澀地退下了……☆、第四十一章:段凌的前額縫了六針,還伴有輕微的腦震蕩。一根肋骨斷裂,好在并未傷及任何內(nèi)臟,右手腕骨粉碎,左手指骨骨折。段凌傷得不算輕,但在醫(yī)院住個半個月也就夠了,并無大礙。夏辰就慘多了,救護(hù)車及時趕過來時,夏辰也被擔(dān)架抬走了,在重癥ICU病房里待了一周,因為沒有腦死亡,接受了電擊治療。但最后,他還是死了,那七日也不過是多余的摧殘。這場交通事故的結(jié)果是一死一傷。誰會聯(lián)想到這是刻意的謀殺?根本沒有任何證據(jù)。夏辰身上連段凌半個指紋都沒有,就算當(dāng)時他和夏辰的對話都被錄音了,也找不出絲毫破綻。這件事的真正內(nèi)情,大概只有段凌一個人了解,在其他人眼里,這只是一場可怕的意外吧。段凌從昏迷中醒過來,住在醫(yī)院休養(yǎng),警察來到醫(yī)院找他做筆錄,段凌一一地?fù)?jù)實相報。但是在問到夏辰生前跟他說了什么,段凌皺起眉,冥思苦想了一陣,無果。他頭痛難忍地按住了自己太陽xue。祁景銳站在一旁,看到這情景,說:“他現(xiàn)在有輕微的腦震蕩,別逼他。實在要錄,以后再說?!?/br>其中一個警察說:“段先生,聽聞您和夏先生死前就很不和睦,第一次見面時,您甚至還大打出手,不知道這個……”段凌放下手,緩緩抬起頭,說:“我跟他是有過節(jié),但是,跟這次的事故無關(guān)吧?”“我們也知道,但是,作為執(zhí)法人員,我們還是有點(diǎn)……”段凌突然笑了,打斷他,“警官,如您所見,我也是受害者,難道我要把自己撞死嗎?讓自己成為陪葬品?”一聽這話,幾個警察都沉默了。段凌繼續(xù)說:“嗯,我懂,你們懷疑我這也很正常,畢竟我的確是看他不順眼。但是,警察大哥你想想,我有必要為了這么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拿自己的生命做冒險嗎?”段凌抬了抬打石膏的右手,“手腕骨折,肋骨斷裂,這滋味可不好受?!?/br>為首的那個警官看了他一眼,半響,點(diǎn)點(diǎn)頭。“把案件調(diào)查清楚是我的職責(zé),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您的回答,希望您能配合?!?/br>段凌臉上帶笑,一派溫和的模樣,“好。”哪怕是懷疑,那也要憑證據(jù)和動機(jī)說話。任何對段凌不利的證據(jù),幾乎是沒有的。而至于動機(jī),似乎也說不通,難道僅憑一次沖突就斷定殺人兇手嗎?幾個警察又問了幾個問題,段凌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最后,警官又慰問了幾句,便離開了。在段凌養(yǎng)傷的期間,段老爹和哥哥一起過來看望他。老爺子把段凌罵得狗血淋頭,說他不肖、忤逆、放縱、桀驁,竟然因為飆車害死了無辜的人。老爺子對夏家抱有極大的愧意,賠償了一大筆錢,還勒令段凌身體恢復(fù)后,親自登門道歉。夏辰死了,但夏家的人一個個都冷淡得要命,沒有跑來段家胡鬧,反而冷漠得平靜。段老爺給的錢,他們竟也心安理得地拿下了。但老爺子心里還是很過意不去,甚至提出要負(fù)責(zé)照顧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