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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商把人踹出了鼻血,還暗自覺得無趣,卻不想自己的所作所為被執(zhí)戒長老的弟子瞧了個正著,馬不停蹄的去打了小報告,是以他還沒回到致雅堂,就被執(zhí)戒長老的首徒宋洛帶人堵了個正著。執(zhí)戒堂中,執(zhí)戒長老坐在首位,換了副別人欠他一萬六千吊的面孔,兩旁分列著門中弟子,臉上表情和他們師父如出一轍,可見長老教徒有方。流商站在下首,覺得眼前情景倒和自己在冥府所見分外相似,這般師徒,活像那邊的判官和小鬼。他在一邊神游天外,堂上坐著的倒先開了口:“流商,依我門中弟子稟告,你于光天化日之下毆打同門師兄,還把重傷的遇松扔在原地置之不理,可有此事?”流商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長老容稟,并非是我毆打師兄,而是遇松師兄找上門來要與我切磋劍術(shù),這一點我的師兄們皆可作證,至于重傷,只不過是我和遇松師兄切磋得興起,下手重了些,并不是有意為之。”執(zhí)戒長老面色一凜“弟子之間切磋劍術(shù)乃是常事,你卻將人打成重傷,可見是心性暴戾,知道自己犯了錯,不僅不加補救,反而轉(zhuǎn)身就走,這是何道理?”他眉毛一挑“遇松身為藏鋒長老的弟子,日日到我這里尋釁滋事,又是個什么道理?”不給別人插嘴的機會,又繼續(xù)道:“眾所周知遇松師兄劍術(shù)精湛,是藏鋒長老的得意弟子,他步步緊逼,我也只能全力以赴,因此弟子所為,不過自衛(wèi)而已。”“狡辯!”執(zhí)戒長老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擺明了是不想繼續(xù)和他浪費口舌,轉(zhuǎn)頭吩咐一旁侍立的宋洛:“弟子流商傷害同門,不僅不思悔改,而且言行惡劣,目無師長,即刻將他帶往道堂思過?!?/br>話音剛落,宋洛已經(jīng)走過來對他做了個手勢“流商師弟,請吧?!?/br>他冷哼一聲:“我是師尊的弟子,要打要罰也該由師尊親自處置,長老的閑事都管到自己師兄的頭上來了嗎?“聽了這話,還沒等自己師父開口,宋洛便開始一板一眼的向他念起了經(jīng),語調(diào)連個起伏都沒有“本門規(guī)矩,凡是違反門規(guī)的弟子均應(yīng)交由執(zhí)戒堂處理,任何人不得插手?!?/br>這‘任何人’自然是意有所指,指的想必也就是他那個身居掌門之位的師尊。流商知道同這群心里只知道規(guī)矩的頑固講道理也是沒用,若是在此時發(fā)作只怕以后難以在昆侖再呆下去,也就只好由著他罰,左右不過是些皮rou之苦,到底是應(yīng)不到他身上致雅堂中,拂光聽了景明的稟告,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既是如此,按照門規(guī),我也不得插手,就聽憑那邊處置吧。”景明聽了,有些不忍道:“師尊,流商師弟還小,所犯過錯也并不是沒有緣由,師尊是否可請執(zhí)戒長老網(wǎng)開一面,饒了他這次?!?/br>拂光眉頭一皺,帶出些薄怒:“景明,你是流商的師兄,愛護他的心意我能理解,但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為師身為掌門,若是為了自己的弟子壞了規(guī)矩,今后又如何約束眾人,便是你身為大師兄,也該率先垂范,這番話,有欠妥當了。”說著又嘆了口氣:“流商若是有你一半懂事,為師也就不必如此為他cao心了?!?/br>景明聽了這一番教導(dǎo),已是有些面熱,垂首應(yīng)了一聲:“是,弟子知錯?!北阃肆顺鋈ァ?/br>‘跪道堂’是昆侖最通用的一種懲罰辦法,所說的道堂乃是為紀念昆侖第一位得道成仙的掌門所建,犯錯的弟子被帶到此處罰跪,少則一個時辰,多則數(shù)個時辰不限。上次他‘誤’闖后山時拂光就曾要罰他,只不過到底沒有作數(shù)。執(zhí)戒長老卻不是他師尊,罰起人來得心應(yīng)手,弟子們也是一個比一個不肯含糊,宋洛親自把他帶到了道堂,看著人跪好了,又出去在外面加了鎖,才放心的離開。孰知流商剛進道堂的門,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捏了一個替身,自己則坐到供桌上百無聊賴的四處亂看。這卻不是他偷工減料,而是他實在擔心自己這么一跪,天上那位便要被他跪去一半仙壽,那他可就太造孽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門外響起交談的聲音,隨后門被人從外推開,景明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有些昏暗的光線里,他也并不著急,等到人走到他身前,方才輕飄飄說了一句 “大師兄?”流商有些詫異,“你怎么來了?”他開口,地上的那位也隨著他開口,瞧著就同流商本人并沒有什么兩樣。景明蹲下身,把手中食盒放到地上“師尊讓我給你送些吃食過來?!?/br>‘他’點點頭:“讓師尊費心了?!?/br>景明看‘他’一眼:“你知道就好?!?/br>頓了頓又道:“是師兄不好,今天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里,不然也不會出這些事,只是你這次挨了罰,以后也要改一改,不要再這般為所欲為了?!?/br>流商含含糊糊答應(yīng)了一聲,景明見‘他’如此,在‘他’肩頭拍了兩下,自行離去了。‘流商’在道堂罰跪了整整三個時辰才被放出來,出來的時候又是景明站在門外,親自把‘一瘸一拐’的他扶了回去。送走了景明,他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開始琢磨要怎么整治執(zhí)戒堂那群‘小鬼’,正琢磨的起勁,便聽得一陣不疾不徐的敲門聲,他隨口應(yīng)了一句“進。”便見拂光拿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師尊?”拂光微微點頭,扳著一張臉走到了他床前“回來了?!?/br>流商見他的樣子,知道這是又要同自己算賬,于是搶先露出一個笑來:“師尊……”這一招很是管用,果見他師尊面色微微松動“讓我看看你傷的如何?”流商手指微微一曲,等到拂光將他褲腳卷到膝蓋之上,果然看見上面有兩片青紫傷痕。自己養(yǎng)的好好的徒弟,被別人罰成這個樣子,嘴上不說,如何能不心疼,心疼之余又不免生氣,在他傷處重重拍了一下“以后,還敢不敢這樣胡作非為?”流商被他這么一拍,疼是不疼的,吃卻吃了一大驚。他從沒被人動過一根手指頭,更沒人敢跟他拍來拍去的,可這人是拂光,他卻生不出氣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拂光已經(jīng)取過放在一旁的藥膏,抹在掌心,在他膝蓋慢慢揉了起來。氣消得差不多,心疼便占據(jù)了主導(dǎo),拂光心想,下次若有這樣的事情,自己還是要出面把人帶回來,要打要罰都關(guān)起門來再說,絕不把自己的徒弟交到別人手上。上完了藥,他又拿過托盤來,上面放著兩碟青青白白的小菜,素炒藕片是白的,素炒白菜是青的,一碗米飯也是白的。他把米飯推到流商面前“聽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