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去救你的弟弟？”葉老爺不敢看葉清時的眼睛，“你看你常年在外，我跟你姨母身邊也只有清晚這么一個孩子……”

“父親……”葉清時打斷了他，“父親可知，雪妖數(shù)量龐大，盤踞在森林深處？”

葉老爺無言。

“父親可知，出了白龍鎮(zhèn)，我也只是一名普通術(shù)士?！?/br>
葉老爺無奈地點點頭。

“父親可是想讓我去送死？”

葉老爺驚抬起頭，“清時，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我們不能看著你弟弟身陷險境而不顧??！”

“若我說，我前去定是必死無疑，父親也要我去嗎？”

葉老爺別過眼，他實在無力面對葉清時的目光，“清時，父親知道你苦，知道你為葉家，為白龍鎮(zhèn)付出了很多，可你是哥哥，理應(yīng)該讓著弟弟，你把弟弟帶回來，我們以后會補(bǔ)償你的?！?/br>
葉清時覺得自己無力得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劍，難過得快要落淚，他明明知道自己在葉家，在父親心中，自己是個什么樣的地位，可是親耳聽到這一番話，他還是覺得心像刀割一樣難受，“父親，我也是您的兒子……難道在父親心中，清時的命就這么輕微，抵不上清晚的一絲一毫嗎？”

“清時，”葉老爺趕緊解釋，“父親想你們都好，你去找赤羽王千月，給他他要的東西，他一定會幫你的，日后他也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清時，有赤羽支撐我們，白龍鎮(zhèn)以后也會相安無事?！?/br>
葉清時后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父親。失望，徹底的失望，他的心已經(jīng)碎得七零八落，他的父親，是要把他賣給千月，換他弟弟的命。

葉清時跌跌撞撞地轉(zhuǎn)過身，木訥地往回走。

葉老爺還在身后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打打打，又在打，最討厭寫打戲了嗚嗚嗚嗚，趕緊打完收工呀！(╯‵□′)╯︵┻━┻

第14章第十三章

葉清時回到虛臾水洞，呆坐在石桌旁。

要他用命去換葉清晚，憑什么？根本沒有人在意他葉清時的命，大家都只擔(dān)心葉清晚。

洞外響起窸窣的腳步聲，他知道，是孫景文來了，為葉清晚來了。

孫景文進(jìn)入洞內(nèi)便看見冰冷如雕像一般的葉清時。

“清時?！?/br>
“如果是為了葉清晚，你回去吧?！?/br>
“清時，他是你的弟弟啊。”

葉清時冷笑，“他有把我當(dāng)做過哥哥嗎？”

“清晚還不懂事，但他心底還是向著你的。”

“景文，”葉清時撥弄著孤鳴道，“不是我見死不救，可那地方實在太過兇險，就算你我二人同去，也只怕會葬送了性命?！?/br>
“總是要試試的。我孤身前去想必難以帶出清晚，所以也只好尋你幫忙。”

葉清時抬眼，長長的睫毛在洞內(nèi)的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孫景文，我的職責(zé)是保護(hù)白龍鎮(zhèn)，不是保護(hù)葉清晚?！?/br>
“清晚也是白龍鎮(zhèn)的人?！?/br>
葉清時皺眉，“孫景文，你不要太過分了，憑什么我要罔顧性命去救一個可能已經(jīng)死掉的人，我沒有任何義務(wù)犧牲自己護(hù)他周全。”

孫景文一怔，他本以為葉清時對葉清晚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手足之情，可是原來葉清時，也就只是把他當(dāng)作白龍鎮(zhèn)普通的一個村民而已。他當(dāng)然不知道，在葉清時眼里，或許只有一個人是不同的。

孫景文眸色暗了下來，只道，“我知道了，打擾了?！?/br>
轉(zhuǎn)身離開，卻被葉清時拉住，孫景文回過身，疑惑地看著他。燭光在葉清時臉上跳動，照得他的眼里好像也多了幾分生氣。

“你只身前去，定是有去無回。”

“我一定要試試，最壞的結(jié)果是我們都死在那里，可是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他的，就是值得?！?/br>
“孫景文，他就值得你這樣豁出性命嗎？”

孫景文苦笑，“清時，你不會明白的?！?/br>
“我不懂，葉清晚究竟哪里好？你竟為他至此?！?/br>
“你當(dāng)然不懂，在這世間，所有人在你眼中都是一樣，你沒有感情，也沒有心?！睂O景文抽回手，準(zhǔn)備離開。

葉清時再次拉住他?！澳悴灰粯印！?/br>
孫景文聽得一臉疑惑。

葉清時的褪下冰冷的面具，聲線也低柔了許多，“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就不可以嗎？”

孫景文后退，急忙要抽回手，葉清時卻不放，“孫景文，我已經(jīng)為你改變了許多，你究竟還要我怎樣？”

孫景文皺著眉，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清時，我不想要任何人為我改變，我喜歡清晚，就是喜歡他原來的模樣?！?/br>
“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孫景文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他是發(fā)了瘋才會說出這些胡話，“你什么都好，可是這根本無關(guān)。”

“孫景文，明明是我先遇見了你，為什么你卻站在了葉清晚身邊?！?/br>
“清時，這和時間也沒有關(guān)系，”孫景文有些不耐，加大力道松開葉清時抓住自己的手，“這些根本都不重要！說這些無用的，不如早些動身去救清晚！”孫景文一甩衣袖，轉(zhuǎn)身走出洞口。

葉清時看著他沒入夜色消失的背影，喃喃道，“可是這些對我很重要啊……”

他緩緩回過身，將石桌上的東西全部打翻在地，洞內(nèi)回蕩著哐哐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簦坏氐睦墙濉?/br>
“孫景文……明明是我先遇見了你……”頭痛欲裂，心魔四起，他跌坐在地，先前打碎的陶器碎片嵌入手掌，鮮血浸出，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心中浮起難以言喻的妒意，腦中幾千幾萬個聲音響起，關(guān)于葉清晚的，關(guān)于孫景文的，關(guān)于他自己的。

“別吵了！別吵了！”受傷的手抱住頭，不停地?fù)u晃，鮮血滴落在喜服上，復(fù)又迅速沒入喜慶的紅中，消失不見，“夠了！夠了！”梳妝整齊的黑發(fā)也被他扯亂，嘈雜的說話聲在耳邊不?；厥?，“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夠了……夠了……”

“噗！”一口鮮血噴出，他才有了些清醒，他跪爬在地摸索著孤鳴，連手指都在發(fā)顫，碰觸到冰涼的劍柄，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握住，抽出孤鳴，輕薄的劍身毫不留情地在左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坐在地上，背靠著石凳。還不夠……還不夠……寒光閃過，劍身舞動，又落下第二道，第三道……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地消停下來。

孫景文走得很急，生怕稍微遲一點，葉清晚就出事了。

出了白龍鎮(zhèn)后，往東行三十里，便是相傳雪妖聚集的地方。陡峭的山路，茂密的樹林，這邊就是杳無人煙的森林，孫景文一路磕磕絆絆，繞了好幾個圈子才到了這里，山間彌漫著nongnong的妖氣，是這里錯不了。

路上遇見的三三兩兩的雪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