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頭看那些圍觀的人里有沒有耿明。粗粗看了一眼，沒看到，心下一驚。剛才新聞說還有人困在里頭，丫不會就那么倒霉吧。

“耿明，耿明。”潘海也顧不得許多，大聲喊著?；饎莓叜厔儎?，下頭人雜七雜八的議論聲音也不小，根本沒有聽到他在喊什么。潘海一邊喊一邊找，心急火燎的翻看那些圍觀的人。

“我東西沒拿出來，我要去拿我的東西。”控制線里頭有個人死命的想進火場拿東西。

“現(xiàn)在火勢沒有得到控制，你不能進去?！毕狸爢T攔著他。

“很重要的東西，非常非常重要……”那人一臉焦急。

“真得不行，有東西估計現(xiàn)在也燒掉了。相比于物品人命更重要?！毕狸爢T一點情面也不講。

那人上火了，抓著消防隊員的衣服要動粗。潘海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把他從人堆里拉了出來。

“潘……潘警官?！蹦侨顺粤艘惑@。

潘海看著他那被煙熏黑的臉，伸手抹了一把，露出耿明的本來面目。耿明冷不丁被摸，怔了怔，耳朵發(fā)燙。好在天黑，潘?？床坏?。

“受傷了沒？”潘海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沒有?！惫⒚鲹狭藫夏橆a：“你怎么來了？”

“路過。”潘海皺起臉。耿明看了看他，穿著睡衣，腳上還蹬著雙夾腳拖鞋。跟他平常的風格大相徑庭。

“休息時我都這么穿，舒服?！迸撕０T著嘴自圓其說。耿明哦了一聲。

“你要去拿什么重要東西啊，都那么大火還往里沖?！迸撕？粗且呀?jīng)燒掉一半的樓房問。

“呃……，沒什么。”耿明笑了笑。打死也不說，那個放著潘海照片的錢包在里頭。但是潘海的那張照片……，真可惜了，還是他重cao舊業(yè)才弄過來的。

“打算怎么辦？”潘?？垂⒚饕粋€光人腰無半文的樣子問。

耿明摸了摸腦袋：“你電話借我用一下，我給我們老板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借住在店里。反正是夏天，兩個桌子一拼就能睡了……”

“手機沒帶。”潘海拍拍癟癟的包：“況且都這么晚了，人家都休息了吧?！?/br>
“我去找部公用電話，借我五毛錢?！惫⒚魃焓终遗撕＝桢X。潘海擰著眉嘖了一聲：“要不，去我家吧。”

耿明一怔。

“覺得不方便？”潘海挑著眉問。

“不，不是……”耿明兩眼發(fā)直。天天做夢都在想著跟潘海如果能繼續(xù)跟從前一樣過日子該多好，難道這場火災是老天爺?shù)某扇?/br>
“走吧?！迸撕r了輛的士，拉開車門。耿明遲疑著坐到后邊，潘海從另一邊上車，跟他并排。耿明的心臟不可扼制的劇烈運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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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潘海的家意外的整潔。一房一廳的屋子里家具不多。客廳有一個沙發(fā)、一個冰箱一臺電視、一個茶幾。沒什么亂扔的臟衣服，也沒什么垃圾。耿明有些拘謹。自己是隨便慣了的人，雖然不至于把屋子弄得像狗窩，但肯定不會像潘海這么注意。他站在門口有些遲疑。

“磨嘰什么？”潘海有點不耐煩。

“換鞋不？”耿明看了看玄關扔了兩雙鞋。

“沒那么多講究，進來。”潘海把包扔在沙發(fā)上，掃了一眼耿明那狼狽的模樣。臉上黑一塊兒白一塊，跟只貍花貓似的。衣服也是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T恤加一條大褲衩。

“去洗澡吧?！迸撕７朔约旱囊路?。耿明跟一年前比也瘦了些，估摸著衣服能通穿。他拿了一套從內到外的衣服扔到耿明面前：“洗手間在那邊。”

“哦?！惫⒚鞅е路M了洗手間。驀得一看到洗臉池的鏡子里自己的臉，嚇了一跳。自己就這模樣跟著潘?；貋砹耍撕＞谷粵]有笑話他。耿明額頭微汗的把衣服放到架子上，擰開花灑把自己從頭到腳徹徹底底的沖洗干凈。擦干了身子，他拿著潘海的衣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潘海愛干凈，衣服上都有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挺好聞的。這件衣服，前兩天看他穿過，挺運動的一件淺藍色T恤。內褲……，也是潘海的……

耿明拿著那條三角褲呆呆的看著，腦子里又開始胡思亂想。只覺得鼻子熱熱的，伸手一抹，草，鼻血。他趕緊擰開水籠頭，沖洗了一下。

“洗完了沒？”潘海見他在洗澡洗那么長時間也不出來，忍不住敲敲門。

“馬上?！惫⒚髅Σ坏岩簧硇蓄^穿戴整齊，擦干頭發(fā)從洗手間里走出來。

潘海看著濕淋淋的耿明，穿著自己的衣服，比穿著他那條紋的假夢特姣看起來順眼多了。笑了笑：“不錯嘛?！?/br>
耿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謝謝啊?！?/br>
“我睡沙發(fā)，你睡床。”潘海指了指臥室。

“不用不用，我睡沙發(fā)就行?！惫⒚鬟B忙擺手。

“少廢話?！迸撕Ｎ⑽櫭?。耿明連忙閉嘴，不再跟潘海爭辯。潘海看了一眼時間，就這么一折騰差不多一點了。他抱了床毯子出來坐在沙發(fā)上睨了耿明一眼：“去睡覺吧?！?/br>
“哦?！惫⒚骼侠蠈崒嵉淖叩脚撕５呐P室里，躺在他床上。

客廳里的燈滅了，屋子里安靜極了。耿明全無睡意，一想到自己正睡在潘海的床上，枕頭上明顯的殘留著潘海的氣味，身上還穿著潘海的衣服，全身的血液就開始沸騰。這種經(jīng)歷，在牢里的時候想都不敢想。原來只打算遠遠的看一眼就好的，沒想到，一下子距離又這么近。他就在外面，中間只隔了一堵墻而已。如果潘海半夜的時候突然爬過來抱著他的腰說：我最喜歡叔叔了……，那該多好。

耿明吞了口口水，潤了潤干巴巴的嗓子，翻了個身。不敢動作太大，怕要是潘海沒睡著，會吵著他。

外頭靜悄悄的，好像沒什么聲音。耿明輕輕的用耳朵貼著墻聽了聽。什么也聽不到。大約是睡著了吧，他天天都那么辛苦，要跑很多地方。耿明輕輕的嘆了一聲閉上眼睛。眼皮剛合在一起，一些胡思亂想的畫面就開始在眼前飛舞。他又忙不迭睜開眼睛。

真是折磨人啊。耿明幽幽的嘆了一聲，伸手輕輕觸碰半硬的老二低聲說：“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人家只是一時興起，幫一把而已。”

老二不聽話，漲得耿明發(fā)疼。

草。耿明無奈的坐起來，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