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異性戀，直到喜歡上我。”

何初陽算是咂巴出味來了，他偷偷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你這是在跟我炫耀自己魅力大到可以把直男掰彎嗎？”

“當(dāng)然不是。”梁亦庭側(cè)了些頭，視線掠過何初陽投向正在唱歌的男歌手，“只是那時候我突然覺得，性取向可能只是我們的世界需要定義不同人的標(biāo)簽，而實質(zhì)上，喜歡或愛，這些感情是不分性別的?！?/br>
何初陽垂眸喝了一口啤酒，一個“嗯”字被他悶在了酒杯中。

只為了吃晚飯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離去，漸漸地，周遭的喧鬧聲越來越大，駐唱的樂隊已經(jīng)切換成了偏搖滾的風(fēng)格。被服務(wù)生托著的成扎的啤酒，五顏六色的雞尾酒，開始晃動起來的人群，無一不顯示著這家餐廳已經(jīng)十分神奇地完完全全切換成了酒吧模式。

何初陽和梁亦庭的桌前已經(jīng)換上了兩杯檸檬水和一個果盤，成為了周圍一堆酒精和油炸食品中的一股清流。

兩個人都沉默地叉著果盤里的水果，不是不想聊天，而是身后那一桌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不知道何時來了一群年輕人坐到了二人身后的長桌上，聽對話可能在念大學(xué)，到了周五晚上跑來酒吧玩。

此刻，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大聲哄笑叫嚷，激動萬分地玩國王游戲。

老套，無聊——何初陽在心中評價。

“啊！我抽到了！我是國王！”一個女生激動地尖聲叫道，“我選……6號！還有7號！6號要向7號用最rou麻的話告白，然后7號要用最狠的話拒絕！”

幼稚——何初陽在心中又多加了一個評價，怎么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都越活越回去了嗎，這種程度的要求也好意思放到國王游戲里來玩。

梁亦庭顯然也是聽到了的，他看著何初陽咬著吸管翻著白眼的模樣，忍俊不禁地問：“你有何高見？”

“沒什么高見，只是遺憾他們不懂得這個游戲的精髓。”何初陽有些痞氣地笑了起來，“這類游戲都是以他人的尷尬和難堪作為笑點，當(dāng)然是要求越令人尷尬難堪越好?！?/br>
“一人告白，另一人拒絕，難道不尷尬難堪？”

何初陽擺了擺手，嗤笑一聲：“明擺著都是假的，只有真心實意的告白被拒絕才會令人難堪吧。”

梁亦庭臉上的神情顯示出不置可否。

“你不信？來來來，我讓你試?！焙纬蹶柋臼敲摽诙龅脑挘撬哪X海中突然有什么念頭劃過，這個念頭一旦興起便再也無法克制。

梁亦庭不解，“試什么？”

何初陽掛在嘴角的笑容漸漸收攏，他注視著梁亦庭的雙眼，沉默片刻后，突然開口道：“也許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本來以為不會有把這件事說出口的這一天。但是在我遇到你之后，我還是想要把這個秘密告訴你，那就是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你，做夢都會夢到你，想要和你度過往后每一個白天和黑夜，想要每一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你。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我的這份感情呢，梁先生？”

梁亦庭呆怔地看著他。

何初陽與他對視了兩秒鐘的功夫，便垂下眼皮移開了視線，當(dāng)他重新將目光轉(zhuǎn)回來之后，熟悉的笑容也重新回到了他的嘴角，只是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卻從始至終緊緊握著拳頭沒有松開?！昂昧?，”他清了清嗓子，“告白完畢，該你拒絕了?！?/br>
梁亦庭的眉峰輕蹙起來，他抿了抿唇，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張開了口：“對不起……”

何初陽臉上的笑容毫無變化，甚至十分輕松地挑了下眉毛，仿佛已經(jīng)想好了收場應(yīng)對的話語。

梁亦庭輕輕閉了下眼睛。

“對不起……我……無法拒絕?！?/br>
第十六章

“對不起……我……無法拒絕?！?/br>
何初陽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周圍的環(huán)境很嘈雜。他眨了眨眼，想張開口問你剛才說了什么，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努力了幾次都發(fā)不出聲音。他不受控制地扯了扯嘴角，卻發(fā)現(xiàn)根本維持不了一個應(yīng)對玩笑一般的笑容。

因為他知道自己并沒有聽錯，他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他的頭腦里卻亂成一片，像是發(fā)生了一場原子彈爆炸，強(qiáng)烈的轟擊下他的思維根本無法轉(zhuǎn)動。

而梁亦庭在說出那句話以后，也沉默下來。

半天以后，何初陽才澀然開口：“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br>
回答他的只是梁亦庭執(zhí)著地凝視著他的深邃的目光。

何初陽抹了把臉，別開頭去。他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手腕還有些隱隱顫抖，“我去下洗手間?！?/br>
他才走開一步，手腕就被緊緊握住了。然而只是一瞬的緊握之后，梁亦庭就松開了手，低聲道：“嗯，我在這里等你?！?/br>
何初陽像是落荒而逃一樣，胡亂地抓著服務(wù)生問了句，就在對方的指引下匆匆走開了。

冰冷的自來水連續(xù)潑到臉上，也沒能降下皮膚表層的溫度。

何初陽撐著洗手池的臺面抬起頭，透過被濺上了水珠的玻璃鏡子，看到了一張從眼角到耳垂都透著血色的臉。

世界上會有那么巧的事情嗎？他喜歡了那么久的一個人，一個男人，居然也會喜歡自己？

他甚至有點惶恐地想，是不是自己在平時的言行中透露出了什么信息，才讓對方興起念頭捉弄自己——當(dāng)然，這個荒誕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定了，因為梁亦庭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何初陽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內(nèi)心莫名地焦躁不安起來。

當(dāng)他推開洗手間的門，看到梁亦庭正靠在墻上等在外面時，這種焦躁的情緒達(dá)到了頂峰，“你在這里干嗎？”他的語氣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防備，仿佛還沒有準(zhǔn)備好就被人入侵了自己的領(lǐng)地。

梁亦庭看到他出來，馬上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抱歉，我一個人坐在那里，等不下去。我想……在一個更近的地方等你?！?/br>
洗手間門口畢竟是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說話不是很方便，在何初陽的眼神示意下，兩個人移步到了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外。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梁亦庭望向何初陽的眼神中帶著一點明亮的期待和繾綣，像是在等待他的宣判。

何初陽再一次躲開了他的視線，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喜歡我？”

梁亦庭很認(rèn)真地回答他：“我喜歡你?！?/br>
何初陽的眉頭抽動了一下，他整個人不知為何此時陷入到了一種自疑和矛盾之中，“為什么我一點也察覺不到你喜歡我？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為什么是我先向你告白？你讓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耍我？”

“你先向我告白？”梁亦庭反問了一句，眼中像是有群星閃耀，“所以你想告訴我，那些不是你的玩笑，而是你的心里話？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