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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沂帜_發(fā)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了?!?/br>許風(fēng)想起他被邪術(shù)控制后力氣大增,一味追殺自己的那副勁頭,也難怪把力氣都用盡了。他想了想問:“到天亮之前,慕容公子的功力能恢復(fù)幾成?”“大概……三成左右吧?!?/br>“明日他們就要將我們送出城去了,慕容公子可能伺機脫身?”“若能割開身上的繩索,當(dāng)然不成問題,但我怕到時聽見那鈴聲,又會失了神智?!?/br>“顧不了這么多了,明日若有機會,慕容公子先逃再說吧?!?/br>慕容飛道:“那你呢?”“我?”許風(fēng)的眼睛直直盯著窗外,說,“我有一樁要緊的事,明日必須辦成。”慕容飛問:“什么事?”許風(fēng)靜了片刻。窗外的天色正一點點亮起來。他等了整整一夜,始終沒有等到他的周大哥。他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覺得自己的心也是一樣冰涼,左手緊緊握著那根簪子,一下一下割著繩索,低聲說了兩個字:“殺人?!?/br>慕容飛吃了一驚,仔細(xì)辨認(rèn)他的神色,見他面容平靜,甚至有些死氣沉沉,只雙目中透著一種奇異的光彩。仿佛他整個人都已死了,只這一雙眼睛是活的,在那平和鎮(zhèn)定之下,藏著一頭駭人的野獸。慕容飛莫名心慌,道:“你要殺誰?那面具人嗎?像這等大jian大惡之徒,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只不過他功夫尚在我之上,許兄你恐怕……”他話說得委婉,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許風(fēng)的武功遠(yuǎn)不如那面具人,若真要對他動手,無異于以卵擊石。許風(fēng)一聲不吭,顯是心意已決了。慕容飛就道:“你若是非殺他不可,也等你那周大哥回來再說?!?/br>許風(fēng)自言自語道:“我正是為了周大哥?!?/br>慕容飛沒聽清他說的話,接著道:“三年那一次,我被點住了xue道動彈不得,后來遍尋不著你,還當(dāng)你已經(jīng)遭了極樂宮的毒手。這次你又是為了救我才身陷險境,我無論如何也不能一個人先走了。”“你要留下——”許風(fēng)索性閉上眼睛,道,“那也隨你?!?/br>他在極樂宮中受折磨的時候,雖也恨極了那宮主,卻只想著將來練好了武功去報仇,并不似現(xiàn)在這般,一心要殺了那個面具人,連一時一刻也等不及了。他的周大哥還在那口被炸毀的古井中,連尸骨也尋不著了。天下之大,再沒有人會像周衍那樣待他。許風(fēng)想到這里,先前被踢了幾腳的地方又在隱隱作痛。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割著身上的繩索,沒過多久,就給他割開了一道口子。他停下來歇了歇,將手中發(fā)簪遞給慕容飛。慕容飛照他的樣子,在繩子上磨出一道缺口,方便稍后掙脫。兩人做完這件事,又低聲商議了一陣,天就徹底亮了。外頭漸漸響起人聲,不一會兒就進(jìn)來幾個大漢,將許風(fēng)跟慕容飛押了出去。許風(fēng)裝出一副困頓模樣,魂不守舍地往前走著,路過院中那口井時,他腳下一軟,竟自摔了一跤。那些人罵罵咧咧,對他好一陣拳打腳踢,許風(fēng)咬牙忍耐著,悄悄撿了枚石子藏在手中,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回頭望了那古井一眼,被人推搡著走了。門外已備下了兩輛大車,車上裝著十來個半人高的酒甕,許風(fēng)和慕容飛被人拿布團堵上嘴,各自推進(jìn)了一個酒甕中。那甕里一股嗆鼻的氣味,許風(fēng)于黑暗中聽見轔轔的車馬聲,車子在城門口停了停,接著就一路折往西去。開始走得還算平穩(wěn),越到后面就越是顛簸,想必是走了山間小路。許風(fēng)早掙脫了身上的繩子,將酒甕掀開一條縫,把扣在掌心里的石子彈了出去。他這一下時機抓得極準(zhǔn),石子正卡在前頭那輛車的車轱轆里,只聽“卡啦”一聲響,那車猛地震了震,整個兒歪在了一邊。慕容飛將酒甕一掀,縱身跳了出來,劈手奪下旁邊一個人的刀子,回身唰唰幾刀,將十來個酒甕盡數(shù)擊碎了。有的甕中確實裝著美酒,酒水流了一地,酒香撲鼻;有的則藏著被擄來的新娘,同樣捆著手堵著嘴,一個個又哭又叫,場面頓時亂成了一團。許風(fēng)也趁此機會逃了出來,卻并不出手去幫慕容飛,只施展輕功攀上了一旁的大樹,借著茂密的樹葉掩住了身形。他輕功練得最好,眾人的注意力又都在慕容飛身上,竟是無人察覺。只這片刻功夫,慕容飛已被團團圍住了。那面具人越眾而出,道:“我家主人一片好意,不過是想請慕容公子回去喝一杯茶,閣下何必動起刀來?”“要我跟你們走?成啊,”慕容飛眉峰一挑,手中刀子指住那面具人道,“爾等若有本事,就帶我的尸首回去罷?!?/br>那面具人凝目看他,將手一揮,道:“抓活的?!?/br>他手下的人應(yīng)聲而上,跟慕容飛打了起來。慕容飛料得不錯,他的功力確實只恢復(fù)了兩三成,劍法大不如前,若非那些人不敢傷他性命,恐怕早已落敗了。而那面具人出手時也是有所顧忌,瞧那樣子,倒像是受了內(nèi)傷。是了,他昨夜雖躲在井底偷施暗算,但畢竟不是周衍的對手。許風(fēng)不覺笑了一笑,心想,還是他的周大哥厲害。他藏身樹上,將底下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但仍舊沒有出手的打算。他只把先前那根繩子綁在自己身上,另一頭打了個圈,然后全神貫注地盯著那面具人的一舉一動。樹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許風(fēng)心如止水,身體隨著樹枝輕輕晃動,目光始終落在那面具人的身上。他知道的,他僅有一次機會而已。慕容飛打了一會兒,體力漸有不支,眼看就要敗下陣來。那面具人怕他自刎,上前一步想要制住他,誰知他手里捏著一把沙子,直到這時才撒了出來,嘴里叫道:“小心毒砂!”那面具人忙扭頭避過了。慕容飛先是哈哈一笑,接著又露出驚異神色,指著他臉道:“怎么是你?!”那面具人大驚失色,當(dāng)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許風(fēng)等的就是這一刻!原來他疑心那面具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是因為跟慕容飛有些淵源,兩人便商量好了詐他一詐,沒想到對方果然中計。面具當(dāng)然還戴在那面具人臉上,但只這瞬間的遲疑,許風(fēng)已經(jīng)從樹上飛身而下。他將手中繩子甩了出去,正套在一旁的駿馬上,同時用手臂牢牢扼住了那面具人的脖子,沖慕容飛大叫道:“慕容公子!”慕容飛應(yīng)了一聲,手中刀子倒飛出去,刀柄正打在馬臀上。那馬兒受了驚嚇,長長的嘶鳴一聲,撒開蹄子狂奔起來。許風(fēng)被那力道一扯,立刻就被拖著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