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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長。相伴攜行也好,遙遙相望也好,只要他說好,他就一秒鐘都等不及了。最后,孟新堂嘆了一口氣,不知是不是在笑:“我曾經(jīng)做過取舍,但我發(fā)現(xiàn),在你面前,我的取舍根本不值一提。識檐,如果你能接受這樣一個我的陪伴,那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我們,在一起。”真到了這個時候,沈識檐倒沒有什么心跳如雷,只是仿佛剛剛飲罷一壺桂酒,驚落一場潮濕大雨。抬眼酒氣,閉眼酣眠。不知心在夢在醉。第二十章何止是親昵沈識檐的手動了動,碰到了身后有些冰涼的欄桿,整個人便像是觸到了瓷酒瓶一樣清醒了過來。別人表白都是說,我會對你多好,我有多愛你。這個人卻是將自己的一切剖開來,亮出不利于這段關(guān)系的一切,再讓你決定。這很符合孟新堂的性子。其實算起來,他們相識的時間并不長,初夏開始,到如今尚未至中秋??删驮谶@么短的時間里,沈識檐覺得自己對這個人的印象卻好像已是十年百年般的深刻。他曾想過他們很合,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但在剛剛,孟新堂給了他另一種選擇。沈識檐忽然想起那一夜落雨救花,孟新堂站在不甚明澈的燈光下問他,你想要的愛情是什么樣子。那時他由著心答了,換來的是孟新堂長長的沉默。而如今想來,大概他們兩個人都犯了一個錯誤,不該去定義愛情的樣子。愛情是由人生發(fā)的,朝夕相處是愛,隔著天地心有靈犀也是愛。他的確曾經(jīng)希望建立一段像父母那樣的愛情關(guān)系,可這時他想,如果是孟新堂的話,哪怕常常有離別,他們建立的愛情形式也該是美好的。因為這個人敬他、愛他、護他,還給了他毫無保留的坦誠。更重要的,他忠于愛情,又不止忠于愛情。沈識檐忽然有一種預(yù)感,如果今天他說一聲“好”,他們好像就真的可以酣飲一生,有花有遠(yuǎn)方。他遲遲未作答,孟新堂就一動不動地靜候著,他的目光始終向著他的臉,專注又耐心。夜風(fēng)吹過,眼睫微眨,像是緊張時一撲一撲的心跳。沈識檐就是在這雙眼睛中繳了心。他看著他,輕輕地笑了。“好?!?/br>他期待了這么久的東西,可算是來了。真真的,孟新堂感到胸膛中攢的一口氣終于舒散了出來,大腦也在那一瞬放松了下來,有了大驚喜來臨時的長長空白。他從未如此不安與忐忑。又起了風(fēng),落了星光,散了層疊的云。不遠(yuǎn)處的一排小酒館約好了似的一起滅了燈,像是知曉了這難得的情誼,撇開亮光,給它填上一些靜謐。孟新堂伸出了手,未拿過煙的那只。兩個人對于牽手這件事都不甚熟練,所以當(dāng)兩只手握在一起時,姿勢不那么漂亮,也不出意外地顯出了笨拙。但終于是握上了。本該是挺含情脈脈的場面,沈識檐卻沒忍住,笑了出來。“笑什么?”孟新堂的語調(diào)也變得不同,比平時更揚了幾分,帶著隱隱的笑意。沈識檐看著他搖了搖頭。他總不能說,是在笑方才同他牽手時,自己的心跳竟像是一大盤珠子灑落地面一樣吧。都多大的人了,就這點出息。“按照標(biāo)準(zhǔn)流程,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接吻了?”本是引開話題的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這個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人,在他話音剛落時就傾了身子。沈識檐怔了一瞬,又很快閉上了眼睛,都沒察覺到自己還在翹著的嘴角。孟新堂做的一切,好像都很合他的心意。很輕的一聲響,是眼鏡先碰到了一起。兩個人皆是一頓,又不約而同笑出了聲音。孟新堂的笑聲更低,也含了更多的無奈挫敗。他將額頭抵在了沈識檐的肩頭,身子輕顫,那兩聲低笑幾乎沒經(jīng)過介質(zhì)的傳播就蕩到了沈識檐的耳朵里,帶得他的笑也浮得更開。“姿勢似乎不太對。”“嗯,”沈識檐點頭贊同。孟新堂又抬頭看他,問:“該是什么姿勢,眼鏡才不會碰到?”兩束視線搭在一起,有點難舍難分的意思。沈識檐想了想,掙開了他的手。他微垂眼眸,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整個過程像是孟新堂與他在大樹下初見時,那個戴眼鏡動作的倒放。“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br>在愛情里,他們都是拓荒者。他們在今天有了第一次牽手,第一個吻,今后還會有第一聲我愛你,第一句我想你,還有第一次的地久天長。不熟練沒關(guān)系,甚至,哪怕會走錯路也沒關(guān)系,他們一起探索著愛情,琢磨著浪漫,愛情與浪漫也終將會適應(yīng)他們。這便是獨一無二了。兩個人的唇終于相碰,沈識檐還靠著欄桿,孟新堂的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腰側(cè)。分開后,孟新堂才低聲說了遲來的保證:“雖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能保證,但我保證,品酒賞花,或是生活中的瑣碎、磨難,只要我能,一定陪你經(jīng)歷?!?/br>這回可真是天地都暈了。“現(xiàn)在要回家嗎?”孟新堂問。“回哪里?”“都可以。”孟新堂接過沈識檐手中的眼鏡,折開鏡腿,重新為他戴上。“那回我家吧,”沈識檐說,“有掛面和菜,雖然作為第一餐可能有些簡陋,但正好符合你的病號身份。”“好,”孟新堂笑道。下橋的時候,孟新堂通過申請,點了一支煙,走了幾步后忽然停住。沈識檐不解地轉(zhuǎn)身。“怎么了?”孟新堂沒動,吸了一口煙:“這回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了?!?/br>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沈識檐沒聽懂,笑著問他為什么。“可以付賞花錢了,”孟新堂輕笑一聲,夾著那支煙,緩緩朝他走過來。到了他身邊,執(zhí)起了他的手貼到胸口,“沈老板,用我這一腔的愛意,換與你同看一院的四季,可好?”沈識檐一愣,繼而在這熱烈的目光中大笑??磥砻闲绿貌还苁鞘裁丛?,都不是隨便說說的。回去的路上,沈識檐的心情輕松了不少,他聽著車內(nèi)播放的音樂,問孟新堂:“是特意下載的這首歌嗎?”孟新堂點頭。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去自己找一首歌,往常車內(nèi)的音樂,體現(xiàn)的都是孟新初的品味。這首歌實在特別,每每聽到,他都會想起那天燈光流離下,帶著后院香氣的沈識檐。而如今這個人就在旁邊,閉著眼睛,靠著椅背。早知道,真的該沖動些、無腦些,在那一天就告白。“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幫我下載一些你喜歡的歌吧,我對歌曲一竅不通?!?/br>沈識檐沒睜眼,“嗯”了一聲,問:“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