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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放下筷子,端起了啤酒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凌盛,輕聲問道,“凌盛,你現(xiàn)在,算是在泡我嗎?”凌盛失笑,“我以為自己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寧朗將手里的這罐啤酒一飲而盡,眼角有些發(fā)紅地盯著凌盛,輕輕地搖了搖手指,“那你還是盡早放棄吧。你是個好人,可是,你不會成功的?!?/br>凌盛聞言,忍不住輕輕笑了下,“時間還早,何必這么篤定呢,寧朗,我從來不打無準(zhǔn)備的仗。”寧朗依舊搖了搖那根手指,又為自己開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之后才說道:“那不說這個,我問你,你什么時候覺得自己開始喜歡男人的?”凌盛歪著頭,想了一會,認(rèn)真地回道:“具體我記不清了,大概是初中?或者是高中?”“那然后呢?”寧朗忍不住握緊了手里的啤酒罐,“然后你就坦然面對了?你從來沒覺得,這是一種不正常的現(xiàn)象嗎?”“不正常?”凌盛輕笑,“誰給正常下過定義,說過所謂正常的人該是什么樣嗎?大千世界,物種多樣,要是每一個人都按著所謂的正常的模板而生活,那這世界也太沒趣了。”寧朗皺了皺眉,“不對,你這是在強詞奪理。你知道即使物種多樣,但是,仍然有所謂的大多數(shù),在那些大多數(shù)的人眼里,像我……像你這樣的人會被當(dāng)成異類,被質(zhì)疑,甚至被排斥,被傷害,你從來都不害怕嗎?”“害怕?怕什么?”凌盛坦然的看著寧朗,“即使性向讓那些所謂的大多數(shù)滿意了,但總還是會有些別的地方跟別人不一樣,難道要一直為了跟大多數(shù)人一樣或者被大多數(shù)人認(rèn)可而生存嗎?人一輩子這么短暫,按著自己的想法活著不是更好一點嗎?”寧朗沉默地將自己的視線轉(zhuǎn)開,悶頭喝了一會酒,突然抬起頭,回道:“可是誰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是真空的活著,就算你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看法,那你的家人朋友呢?如果有一天,連他們都指著你的鼻子,說你是變態(tài)呢?你還能堅持自己的想法無所顧忌的活著嗎?你還能像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這樣坦然嗎?”凌盛將手里的啤酒罐放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寧朗,緩緩地開口,“所以,這就是一直以來,你不肯承認(rèn),也不肯面對的原因嗎?”寧朗下意識地想避開這個話題,但是凌盛卻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好像只要寧朗此刻逃避了這個話題,那么,從此他們的問題將無法解決。寧朗閉了閉眼,起身去冰箱又抱了幾罐啤酒過來。凌盛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寧朗,看著他連著喝了好幾罐啤酒下肚,耐心地等著他,終于慢慢地開口。和凌盛預(yù)料的差不多,寧朗的性向果然跟自己一樣。只是他卻沒料到,寧朗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被幾乎是鄙夷的語氣拒絕,也因而促使他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性向,甚至在以后的生活之中選擇自欺欺人的逃避。凌盛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按住了寧朗正要往嘴里灌酒的手,輕聲說道,“寧朗,你應(yīng)該知道的,這世上有很多人,像是你我,對自己的性向都是無法選擇的。但是這從來不代表我們做錯了什么。喜歡一個人,是本能是天性,沒有必要因此而覺得惶恐,更沒有必要強迫自己來改變,假裝自己是一個正常人?!?/br>寧朗垂下眼簾,“可是我沒辦法想象,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得知這件事后的表現(xiàn)。只怕他們會比當(dāng)日的林子一樣對我避之不及?!?/br>“可是,如果一個愛你的人,歸根結(jié)底,更希望的是你能按照自己的本心,開開心心的活著?!绷枋幚实氖治赵谑掷?,才發(fā)現(xiàn)室內(nèi)的暖氣如此之足,寧朗的手竟然冰涼,凌盛想了想,溫聲繼續(xù)說道:“我想你那個朋友,如果真的拿你當(dāng)朋友,在他了解了同性戀這個群體之后,一定會后悔當(dāng)日說的那些話。而且他應(yīng)該也不曾想到,他當(dāng)日口不擇言的幾句話,會讓你懷疑人生。我們希望那些人能夠尊重我們的不同,但是其實我們也該同樣尊重他們對于不同性向的人的不了解。我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認(rèn)可我們,但是最起碼,應(yīng)該保持著彼此不同生活方式的尊重?!?/br>寧朗抬起頭,看著凌盛的眼睛,那里面亮晶晶的,讓他忍不住想要淪陷進去。他忍不住想起那日老爸的話,他說對他來說,跟什么樣的人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他在一起會覺得開心。所以,哪怕是個男人,也可以嗎?寧朗忍不住覺得有些迷惑,他自欺欺人了這么多年,不敢去面對自己的性向,只是因為恐慌,他不想再成為別人眼中的變態(tài),不想再面對別人那樣的眼神,可是,他們真的能夠理解他嗎?凌盛看著自己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寧朗大概是喝多了酒,今天顯得格外的乖順,剛才的一番談話可能已經(jīng)讓他頭腦混亂,陷入懷疑,該說的道理都已經(jīng)說過了,而以后,也只能慢慢地用行動去改變他了。凌盛想著,微微揚了揚唇角,對性向的認(rèn)知有誤差沒什么關(guān)系,最起碼現(xiàn)在看起來,寧朗對他這個人的認(rèn)知并沒有什么誤差,所以只要解決寧朗這個心結(jié),那么眼前這個人,自然會勇敢地跟自己在一起。不過這種進度自己居然也覺得很滿意,不知道是不是瘋了。凌盛正想著,突然有什么靠在自己的肩上,他扭過頭,發(fā)現(xiàn)寧朗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兩個人還保持著拉著手的姿勢,寧朗順著就倒在了他的肩上。凌盛笑著搖了搖頭,放開了寧朗的手,伸出手扶著他的頭,小心地讓他靠在沙發(fā)上,然后自己直起身體,半跪在沙發(fā)上,伸手將寧朗抱了起來。熊蛋跟著站了起來,似乎有些不理解它爹到底怎么了,急吼吼地跟在凌盛身后,想要扒他的腿看他懷里的寧朗。其實以寧朗的身高,還有看起來纖瘦但其實也很結(jié)實的身體,凌盛將他抱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尤其左肩膀上受傷的位置吃力之后痛了起來,在加上熊蛋的搗亂,凌盛腳下一個趔趄,但還是勉強站穩(wěn),皺了皺眉,將寧朗一路抱到臥室里,蓋好了被子。熊蛋扒在床邊,幾次想要伸爪子去撲寧朗,都被凌盛及時發(fā)現(xiàn),握住了爪子,最后趕出了臥室。睡著的寧朗安靜美好,白皙的臉頰上因為喝酒帶了些許的紅暈,睫毛纖長,鼻梁挺拔,還有嘴唇……凌盛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寧朗的嘴唇,那日品嘗過這里之后,他一直念念不忘,但是,明顯此刻還不是時候。凌盛在床邊站了一會,最終只是彎下腰,在寧朗額頭上留下一個輕吻,又替他掖了掖被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