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懂事了些，可娘都不幫她，自己，自己也……

    顧懷陵：“她是你的jiejie，不是你的丫鬟?！?/br>
    自己曾經(jīng)試圖阻止過的，可軟軟到底是尋常人不同，她自己愿意做事來分散注意力，這點自己是支持的，而且，勤勞是美德。

    “你已經(jīng)十二了，你早已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br>
    一句話就堵住了顧懷月即將脫口而出的蒼白解釋，想要辯解自己是跟娘學(xué)的，娘都不幫，自己也就不幫了，還是想要給自己的懶惰找借口。

    顧懷陵嘆了一口氣，“我已經(jīng)說過幾次，在我這里，你的懶并不是什么大錯?！?/br>
    “這次你喊了劉棗來家里，是我對你生氣的地方?！鳖D了頓，“而我對你失望的地方是――”

    “失望？”

    顧懷月呆愣的看著他。

    “你懶，她勤快，你不想做，她愿意做，這都是你們兩姐妹自己做出的決定，就算身為大哥，只要不是誰被強(qiáng)迫，我也不好過多干涉。”

    “可你從未說過jiejie辛苦了，謝謝jiejie這樣的話?！?/br>
    彎身，看著顧懷月的雙眼，“以前你還小，你的認(rèn)知被娘影響，那時候你還不諳世事，可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二了，你早已懂事，你理所當(dāng)然的接受這一切，可以，但你為什么從來就對軟軟沒有感激之情呢？”

    “哪怕只說謝謝這兩個字?！?/br>
    接下來的話顧懷陵沒有再說，顧懷月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了。

    這就是我對你失望的地方。

    為什么會理所當(dāng)然呢？因為娘就是這樣子做的。后來長大了，從別人家知道這情況是不對的，可自己懶了這么多年，也沒想過改變什么，可是，現(xiàn)在大哥說他失望的地方，僅僅是沒說謝謝？

    暮色已濃，顧懷陵垂下眼簾，夜色將他的輪廓加上了一層暗影，聲音似暖乍寒。

    “當(dāng)年軟軟第一次做飯，就是給你做的。”

    “那時候你兩歲出頭，軟軟還不滿六歲，爹在下地，我在縣城讀書，娘去了劉家大半天沒回來，你餓的一直哭，軟軟比手畫腳的去問周婆婆你這個年紀(jì)的小娃娃可以吃什么，回來踩在板凳上給你做的飯?！?/br>
    “那是她第一次做飯。”

    顧懷月震驚的看著顧懷陵，呼吸凝在喉間。

    ………………

    兩人回到家時，顧軟軟正在做晚飯，倒不是顧父心軟了，主要家里還有客人，劉氏做的飯確實不怎么好吃，今天一天，顧父都沒下地，就守著劉氏干活，至于做飯，等客人走了再說。

    劉氏一看顧懷月一瘸一拐的模樣就忙不迭的撲了過來，“怎么了這是？”燭光下，劉氏臉上的擔(dān)心真真切切，顧懷月神情復(fù)雜的看了她一會，搖頭，“沒事，崴了一下?！?/br>
    “痛不痛？”扶著她回屋，“娘幫你用跌打酒揉揉?！?/br>
    顧懷月沒有拒絕。

    兩人踏上走廊，站在前面的葉宴之讓開了路，對著劉氏笑了笑，一雙鳳眸彎彎里面是純粹的干凈清澈，和初見時的禮貌后生沒有半分區(qū)別，可劉氏一看到他這笑就有些發(fā)憷，腦子里想的全是他早上的面無表情和毫不留情的刺人話語。

    忙低頭扶著顧懷月走了。

    兩人一走，葉宴之就走到顧懷陵面前老實坦白，站的筆直端正，等著被罵的態(tài)度十分正確，“顧大哥對不起，你的手札我只看了一半，還沒了解透徹。”

    顧懷陵將背簍里的干柴放在墻角堆好，“為什么？”

    十序很短，一天的時間足以。

    葉宴之垂頭喪氣，“我看不太懂，我以前，都不怎么去族學(xué)的?！辈辉趺慈ミ€是謙虛用詞，五歲啟蒙，八歲認(rèn)完字之后就再也沒去過。

    “抱歉。”

    葉宴之本以為會等來責(zé)罵，誰知顧大哥居然道歉？不解的看著顧懷陵，顧懷陵，“是我的錯，我開始并沒有了解你的程度就隨意布置功課，我道歉?！?/br>
    葉宴之松了一口氣，笑，“我還怕你嫌我笨呢?！?/br>
    “怎么會?！鳖檻蚜険u頭，“我看的懂的，你不一定能看懂，這很正常?！?/br>
    葉宴之：“…………”

    這話聽著怎么就是在說自己笨呢？

    “這樣吧?！鳖檻蚜晗肓讼?，“這兩天在家里確實忙不開，等回了私塾，我根據(jù)你的進(jìn)程，由淺入深的教?！?/br>
    “這個就不用了?！比~宴之搖頭，“顧meimei把她的手札借給我了，我能看懂她的，看完她的再看你的也能看懂也一些了?！弊詈蠛敛谎陲椬约簩︻欆涇浀目滟潱邦檓eimei可真厲害！”

    心里的小自豪默默挺胸：這個超厲害的人今天還夸了我！

    顧懷陵：“…………”

    這廝，又和meimei扯一堆去了！

    呼吸，深呼吸―――

    “唔？”

    葉宴之豎著耳朵聽了聽，四下張望，問站在墻角收拾柴火隱在暗處的顧懷陵，“顧大哥你們家有耗子了，卡嗤卡嗤的，我聽到磨牙聲了?！?/br>
    顧懷陵：“沒、有！”

    把葉宴之丟回去繼續(xù)看書后，顧懷陵往廚房的方向走，路過顧懷月房間的時候，敞開的房門把里面的爭吵清楚的傳進(jìn)了顧懷陵的耳朵。

    “不僅是她，我，甚至是大哥，爹，加起來，都沒有你劉家人重要吧！”

    顧懷月忍無可忍的對著劉氏吼了起來。

    開始顧懷月沒想提的，安靜讓劉氏給她揉著腳踝，可是心里總是忍不住懷疑。

    這些年，阿娘對自己真的很好，要什么給什么，什么都順著自己，可是，大哥的話，深深的刻在了自己腦海，大哥從不說慌的。

    她真的丟下兩歲多的自己，去劉家，還大半天不回來？

    本來一直在掙扎，可當(dāng)劉氏猶猶豫豫的問，能不能讓顧懷月悄悄的去劉家報個信，因為她可能好多天都沒辦法過去的時候，顧懷月一下子就爆發(fā)了。

    自己腳崴了，還讓著去報信？

    顧懷月驟然一吼，劉氏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半響才斥道：“你在說什么話？你是我女兒，我已經(jīng)嫁到了顧家，當(dāng)然是你們重要了?！?/br>
    “我們最重要？”

    顧懷月像是聽到一個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笑的眼睛都紅了，指著自己紅腫的腳踝，“我腳成這樣了，你讓我去報信？”

    劉氏：“你慢點走，也不遠(yuǎn)呀，你也知道你外婆最近一直吃藥，外公身子也不好，你三舅舅是個渾的，我不去幫忙，家里的地沒人種，明年的糧都沒了！”

    “懷月，現(xiàn)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br>
    顧懷月：“我耍小性子？”

    “你別跟我說這些，我現(xiàn)在不想聽關(guān)于劉家的任何事情！”顧懷月雙目赤紅，語氣含了冰，“我就問你，我還沒懂事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經(jīng)常往劉家跑大半天看不見人？”

    “我的飯，是不是都是jiejie做的？”

    劉氏沒想過顧懷月會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