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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似乎不是幻聽,他猛然怔了一下,迅速的站了起來,匆匆忙忙的跑去衛(wèi)生間,擰開水龍頭,沖洗一下紅腫發(fā)麻的雙手。剛澆了一點(diǎn)水,嘴角一撇,不禁溢出一絲“哧哧”的吸氣聲。他咬著牙輕輕的搓了一下脫皮的部位,又掬了一捧涼水洗了把臉後,邊走邊用衣袖胡亂的擦拭兩下通紅的眼睛和淚痕斑斑的臉蛋。他深深的吸了口冷氣,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龐打起精神,一掃剛剛悒郁的神情,收拾好浮躁不安的心,這才應(yīng)聲開門。才打開了一條門縫,徳叔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躲在房門後的許信陽濕潤眼眶中的殷紅。他的神色暗暗地怔了一下,心中更加確切的肯定許信陽定是聽到了自己和少爺?shù)膶υ?,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他深吸了口氣,輕聲的開口,“許先生……”欲言又止的開場白,令人遐想萬分。許信陽生怕徳叔察覺到他神色中的異樣,更怕他炯炯有神的眼光看透自己心中所想,眼睛只好一直低垂著,不敢與他對視。同樣,徳叔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往下說,眼睛就只好一直盯著他瞅。於是,他們兩人就這樣無言以對,沉默了數(shù)十秒。許信陽見徳叔一直盯著自己,什麼話也不說,心里開始有點(diǎn)慌亂。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右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眼角的余光卻時不時的偷偷瞄了瞄徳叔。難道還沒有擦乾凈,臉蛋上面還殘留著斑斑淚痕?抑或是眼睛里面還有水光?他微微的抬起頭,輕輕的瞥了一眼徳叔,小心翼翼的探問:“……徳叔,有什麼事嗎?”這一下,反倒是徳叔楞了一下。一想到剛剛許信陽慌張的樣子,徳叔就忍不住想過去看看他,和他說說話,順便打探一下他有沒有聽到了什麼,聽到了多少??涩F(xiàn)在,到嘴的話,卻硬是倒不出來,反而憋在心里悶悶的。他想了一下,“許先生,剛剛……”還沒說幾個字,就被許信陽沙啞的聲音打斷?!皬允澹颐靼?,我沒什麼,少爺他不喜歡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沒想到許信陽會這樣說,徳叔不禁咽了一下氣。“……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無論是什麼意思,此時此刻的許信陽心亂如麻的,只想讓徳叔趕快的離開,免得拖得時間越久,就越被他再看出些什麼來著?!皬允澹绻麤]什麼事的話,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微微一凜,徳叔怔怔然的望著許信陽,靜默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那好吧,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再叫我?!?/br>許信陽輕輕地掩上了房門,退了回去,可是腦海中卻忽然想起了那一碗溫?zé)岬拿字?,又跑了回來,伸手打開房門,探頭出去望著徳叔離去的背影,大聲的喚道:“徳叔,少爺他……”徳叔應(yīng)聲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回望,“少爺他怎麼了?”許信陽緊緊的抿著嘴唇,最終緩緩的搖了搖頭。“……許先生,有時間的話,請你上去多陪陪少爺……”嘆了一聲,徳叔終於把長久以來壓在心里的話說了出去,頓時輕松了許多。這是許信陽第一次聽到徳叔這樣誠懇的語氣,也是第一次聽到他主動談?wù)擃櫝?,神色不由大變。他茫茫然的注視著他,心里隱隱的憂心,卻又摻夾著些許的歡喜。憂的是為了顧常樂,喜的是徳叔終於肯告訴自己關(guān)於小樂的事。憂喜交集,連他自己也不知如何表達(dá)這樣的感覺出來。他久久的回過神,一字一句的泄氣道,“徳叔,你也看到了,少爺他不愿見到我,我若上去定又會惹他生氣,而且我……”“少爺他,不是不愿見你,而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有些事,你以後會明白的……”他輕輕的頓了一下,“……其實(shí),他的心也很苦……”最後的一個字,恍如平地上的一個響雷,深深地撼動了他平靜的心,同時也摧毀了他心目中的平衡世界。他快速的推開了門,匆匆的繞過了徳叔,箭一般的跑了上去。腦袋昏昏的他,又在後悔自己的一時沖動??墒?,站在房門前一直徘徊也不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於是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伸手握著門把手,輕輕的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上鎖,又輕輕的推開,輕手輕腳的走了進(jìn)去。閣樓靜悄悄的,就連月色也透著一圈靜逸的朦朧光澤。他慢慢的走了進(jìn)來,一眼就可以看到剛剛還躺在床上的顧常樂如今卻坐在窗臺邊。只見他衣著單薄,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襯衫寬寬松松的垮在他瘦弱的肩膀,更顯得他弱不禁風(fēng)。窗外的北風(fēng)呼呼地跑了進(jìn)來,吹亂他一頭蓬松的發(fā)絲,同時更灌進(jìn)了衣服里面,脹鼓鼓的,也冷颼颼的。一縷昏暗的幽光從窗口偷偷的溜了進(jìn)來,輕柔的落在他略微蜷縮的身體。許信陽緩緩的走了過去,低眼就可以瞧見放在桌子上自己親手熬制的米粥一點(diǎn)都沒有動過的樣子,心里微微失落的同時也微微的擔(dān)心。經(jīng)過沙發(fā)旁,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彎身拿起了一件外套后又繼續(xù)往前走了好幾步,站在顧常樂的身邊,輕輕的將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而顧常樂僅僅回頭瞟了他一眼,又轉(zhuǎn)了回去,一言不發(fā)的望著窗外的夜色。同時,許信陽什麼也不說,就近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他的旁邊。就這樣,靜靜地,陪著他。沉默的氣氛隨著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過去,可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許信陽時不時的側(cè)著頭,偷偷的看著他,而顧常樂仍然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茫茫的山林。寂寂夜色,靜靜兩人。風(fēng),輕輕的從他們身邊掠過,帶來了雪後的清新。月光,也靜悄悄的走了進(jìn)來,帶來了朦朧的暖意。不知坐了多久,看了多久,茍延殘喘的蠟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融化,明滅的燭光也輕輕的晃了一晃,漸漸的黯淡下來,只余一縷朦朧的月光冷冰冰的灑在窗臺前。顧常樂迎著柔和的月光,輕聲的問道,“許信陽,你知道天空為什麼會有月亮和太陽?”這一聲的細(xì)語,頓時打破了沉寂已久的臥室。許信陽怔怔然的側(cè)著頭,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他的半邊側(cè)臉,沉思了許久,把自己僅有的一點(diǎn)科普知識擠了出來,緩緩的解釋:“……大概在遠(yuǎn)古的時候,宇宙發(fā)生了大爆炸……”這個問題直到現(xiàn)在仍然困擾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科學(xué)家。而對於許信陽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小樂會這樣問!顧常樂微微的仰起頭,淡淡的打斷:“……你說錯了,太陽和月亮本就是相生相克,有白天必有黑夜,就好像有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