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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見觀音多嫵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已訓(xùn)得自己睡夢無言,看來她,還做不到這般,宇文泓低首靠去,仔細(xì)辨聽,起先幾句夢語,太過輕低含混,他依稀只聽她似在輕輕喚什么“娘、娘”,及后一句,她聲音微高了些,他聽得清楚,她是在喚一個(gè)人——“玉郎表哥”。

    ……玉郎表哥?

    宇文泓聽她喚出這個(gè)稱呼后,微蹙的眉眼,如聚攏起無盡的淡淡愁煙,好似這個(gè)“玉郎表哥”,纏結(jié)著她最深最重的心事,讓她心魂繞牽,睡夢難安。

    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夢喃,落在宇文泓耳中,有了不一樣的意味,他在暗色中凝望蕭觀音許久,又回想起沉璧的反常,靜躺半晌,終是動(dòng)作輕微地起身下榻,趿鞋撩帳,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里,悄探那壺定有問題的美酒去了。

    這壺助情之酒,沉璧自那夜晚膳擱置下來后,便沒再往公子和夫人的食案上端,一直拖著,直拖過了兩三日,到這一天,在陪公子夫人游園時(shí),恰遇見了正在賞花的王妃王爺,王妃笑同公子夫人說了幾句話后,讓他們繼續(xù)游賞園中春景,獨(dú)將她留下問道:“事,可成了?”

    沉璧立就給王妃跪了,連聲慌道“奴婢無能”,王妃聞言柳眉冷豎,正要斥責(zé)沉璧時(shí),一旁宇文燾負(fù)手問道:“什么事?”

    王妃看向宇文燾,語氣中透著對(duì)孩子的無奈和寵溺,“泓兒都成親好些時(shí)日了,還未與新婦圓房,我沒辦法,就讓這婢子給他們呈壺助情酒,幫他們早日成就好事”,說著神色轉(zhuǎn)為不滿,冷冷看向沉璧道,“哪知這么點(diǎn)小事,這婢子都做不好,這般無能,留著還有何用?!”

    沉璧慌懼不已,忙不迭磕首告罪,宇文燾聞言靜默須臾,對(duì)身邊妻子道:“來日方長,都才十七歲,有什么可急的,何必弄這些旁門左道,任其自然就是了。”

    王妃見宇文燾竟記得蕭觀音年紀(jì),不著痕跡地微微一笑道:“我這不是盼著泓兒早有子嗣?!?/br>
    宇文燾對(duì)此嗤道:“先盼盼清兒還差不多,泓兒有何好盼,別盼出個(gè)傻孫兒出來,徒增笑柄……”

    他說著見蕭觀音抱了只狗走過來了,止了這話,等她走近,和聲問她道:“怎么了?”

    原身在遠(yuǎn)處花叢中的蕭觀音,是因瞧見沉璧跪在王爺王妃面前連連磕頭,以為她犯了什么事,在受責(zé)罰,心中擔(dān)心,遂走過來看看,小心問她的公公婆婆道:“沉璧她……怎么了?”

    “哦,沒什么事”,宇文燾抬手示意沉璧起身,又含笑看向蕭觀音道,“怎么才一會(huì)兒,就變了一只狗出來了?”

    雍王爺說話風(fēng)趣,蕭觀音輕輕咬唇一笑,邊撫摸著懷中的小黑狗,邊溫聲回道:“這是我養(yǎng)在長樂苑的小狗,本來是留它在苑里睡覺的,剛剛他自己醒了,跑到這兒來找我了?!?/br>
    宇文燾見她懷中的小狗,不是當(dāng)世貴婦好養(yǎng)的雪獅子犬,而是只黑不溜秋的斷尾土狗,正欲問其來歷時(shí),見自己那傻兒子,從花叢中冒出一顆頭,邊迎風(fēng)揮舞著一束紅色野花,邊朝這兒跑來喊道:“母妃!母妃!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東西??!”

    原是遍植奇花異草的雍王府,因園丁疏漏,某一角落長了一束不知名的紅色野花,被看慣牡丹芙蓉的宇文二公子,當(dāng)成了絕世奇花,高高興興地采摘了拿與母妃看,還要給母妃插個(gè)滿頭。

    雍王妃任二兒子給她插了兩三支后,笑著勸攔道:“好了,別都給母妃,留些送給你的娘子?!?/br>
    宇文二公子聽話地將手中剩下的紅色野花,通通遞給了蕭觀音。

    蕭觀音淺笑著伸手接過,“謝謝?!?/br>
    這束“絕世奇花”沒了,宇文二公子還要繼續(xù)搜尋其他的,立又鉆進(jìn)了花叢里,越跑越遠(yuǎn),宇文燾望著傻兒子遠(yuǎn)去的背影,眼角直抽,再看身邊蕭觀音,竟是在認(rèn)認(rèn)真真地賞看那束紅色野花,還低首輕嗅了嗅,再想起她那句“十全九美已是極好”,心中翻想起年輕時(shí)的舊事,不由心神微恍。

    他這廂微恍心神,蕭觀音告退離去,宇文燾是雍王府中第一忙人,出來賞了陣花,已算偷閑,再與夫人散步?jīng)]一會(huì)兒,便回正廳處理政務(wù)去了,而他的兒子,宇文二公子,算的是府中第一閑人,成日瘋玩,承安等侍從本是跟侍著二公子,但沒多久,在王府里也把公子跟丟了,因這是常有之事,他們也不著急,只等著日薄西山,若天快黑了公子還不回長樂苑吃飯,那時(shí)再急著找人也不遲。

    日薄西山之時(shí),王府花園內(nèi)一處假山里,沒人找的宇文二公子,人躺在一道青石板上,耳邊回響著不久前聽來的丫鬟輕語。

    “王妃命人杖責(zé)了負(fù)責(zé)牡丹苑的園丁,說是他份內(nèi)的活兒沒有做好……”

    “是沒把名種牡丹照料好嗎?”

    “不知道究竟是為哪件事呢……”

    ……究竟是為哪件事……

    ……是因?yàn)楸驹撝挥懈哔F名種的花苑里,竟長出了不知名的卑賤野花,這野花,還被她最憎惡的兒子摘了,插在了她烏亮如綢的鬢邊,卑賤之人,卑賤之花,此舉在母妃看來,定覺受到玷污了,回到房中的第一件事,定是命令侍女伺候沐發(fā)吧……

    ……他自己,本也似一眾名花中的一株卑賤野草,在意識(shí)到母妃對(duì)他的恨意殺意后,十歲那年,西苑圍場的重重一摔,叫他明白,原來不僅僅是母妃盼著他死,原來身邊沒有可信的親人,俱是豺狼虎豹,等著啃食他的血rou,那些重傷昏迷的日夜里,在無盡的黑暗和劇痛中,在一次次徘徊在鬼門關(guān)時(shí),他有想過這般為世人厭棄地活著,不如死了算了,可終究不甘,不甘如此就死,旁人越要他死,他越要活,好好地活著,總有一日,活得最好……

    ……想要現(xiàn)在能活著,想要未來能活好,就必得小心排除一切可能的危機(jī),蕭觀音是他身邊的一道雷,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看不透她,也完全查不出她將帶來怎樣的災(zāi)劫,只是憑著對(duì)母妃的了解,知道這道雷一旦炸開,他很有可能被炸得血rou模糊,所有過往的隱忍,所有對(duì)未來的謀劃,都將隨之灰飛煙滅……

    ……如何解雷,他成親以來一直在想,如今,心底已有計(jì)較,母妃賜助情酒,大哥常共用晚膳,他又是個(gè)癡傻之人,巧合之下,那酒入了大哥與蕭觀音口中,因此發(fā)生些什么,大哥聲名受損,蕭觀音也無法再做他的妻子,他不僅可身邊清凈、排除隱患,也可予完美無瑕的雍王世子重重一擊,可謂是一舉兩得……

    不是沒想到此計(jì)將會(huì)為蕭觀音帶來什么,但宇文二公子終是黑心狗肺,他知道她平日對(duì)他這“癡兒”還算不錯(cuò),但,母妃也是像她這般待他“很好”,表面功夫無一不足,背地里卻極厭惡,人前笑著任他戴花,一轉(zhuǎn)身不知將花扔在何處,踩踐成泥,他還是個(gè)幾歲的小孩子時(shí),會(huì)被她們這種偽飾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