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聽小扶桑揚(yáng)聲問道“叔叔，你可以幫我把毽子丟過來嗎？用踢的也行！”

    聞聲微微挑眉，沒有接話，轉(zhuǎn)而看著宋茯苓。而宋茯苓在猶豫片刻之后，終究下定決心“好，我試試。”

    說罷，慢慢松開柱子上的手，小心翼翼邁出左腳。

    沒了支撐不免走得顫顫巍巍，每下一腳都得緩上片刻，又因?yàn)槁劼暫托》錾＞o緊盯著心里緊張，沒走兩步他臉上就起了層薄汗。

    “叔叔加油??！”小扶桑擴(kuò)聲喊道。

    眼看宋茯苓快要走到毽子前，聞聲漫不經(jīng)心伸腿，狀若無意又將它往后踢遠(yuǎn)了點(diǎn)“啊，天氣真好?！?/br>
    邊說邊望天，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的無辜臉。

    姬寒“……”

    小扶?！啊?/br>
    宋茯苓“……”

    仿佛是沒有聽見回應(yīng)才回頭，聞聲看了看幾人“怎么都不說話了？”

    “哼?！?/br>
    宋茯苓冷哼著獰他一眼，加快腳步往毽子的方向而去，活像有人趁他不備會再來一腳似的。

    不過腳下快了難免身子有些跟不上，果然沒走兩步就見他實(shí)在站不住，腳下一軟就往旁邊倒去。

    “哎呀叔叔！”小扶桑下意識要沖過去，卻被后領(lǐng)上的鉗制拉扯住，險(xiǎn)些一口氣沒上來“咳咳……”

    另一邊的宋茯苓也沒有真正摔倒，有聞聲在，如何會讓他毫無防備地砸在地上？

    “急什么？”聞聲沉聲，似乎對他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

    “你……用不著你幫我！”推開聞聲的手，宋茯苓還生上氣了“我一個(gè)人也可以！”說罷繼續(xù)往前走。

    聞聲也不辯解，安安靜靜跟在他身后，只要宋茯苓有任何傾倒的趨勢，他的手便第一時(shí)間伸在他身后。

    好在接下來的幾次都有驚無險(xiǎn)。

    “嘖嘖?！奔Ш[著眼，一副想看又沒眼看的神色“真當(dāng)小兒學(xué)步呢？這狗男人……”

    這狗男人還挺會。

    不出意外，宋茯苓最終將毽子成功還給小扶桑，不過不是用踢的，單腳站立現(xiàn)在對他而言還是有些難度。

    不過聞聲并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林文之前受聞聲吩咐終于拿來他要的東西。

    宋茯苓看著聞聲手里的蹴球，心中戚戚然“你該不會是要我……”

    “這次木撐給你，站著不動。”說罷聞聲已經(jīng)站回了院中，林文也適時(shí)把木撐還給宋茯苓。

    有了木撐宋茯苓才安心，只是經(jīng)過剛才這么一出他已經(jīng)有些累了，接下來的蹴球著實(shí)有心無力。

    聞聲的本意也不是讓他一天就能撿回踢球的能力，站在不遠(yuǎn)處一邊給他喂球一邊說著其他事“過兩日我會把案卷目錄呈上去，查或不查就等圣上一句話?！?/br>
    聞聲早已列出一批疑案名錄，當(dāng)年涉及聞氏一門的“延州之變”赫然在列。

    宋茯苓想得較為積極“如此一來，當(dāng)真指日可待。”

    “你覺得圣上會答應(yīng)？”聞聲問。

    宋茯苓聽出聞聲話里的懷疑“罪魁禍?zhǔn)锥家呀?jīng)得到報(bào)應(yīng)，此時(shí)不翻更待何時(shí)？”

    聞聲微微搖頭“不，還有一人?！?/br>
    “是誰？”這幾年下來，京中當(dāng)年?duì)可嫜又葜円话傅墓賳T，大都已經(jīng)全部換血，宋茯苓實(shí)在想不通還有誰。

    聞聲又喂了一球“鄭諾。”

    “什么？”宋茯苓心中納悶，下意識一腳踩在蹴球上，意外將球停得穩(wěn)穩(wěn)的“怎么會是他？我查過他的過往，他沒有動機(jī)，把玩了十多年的詩畫，還都是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攢的，連賄賂都沒有過?！?/br>
    聞聲下頜微抬，示意他腳別?！柏?cái)務(wù)無所取則其志必不在小，這話放在朝堂上照樣適用?！?/br>
    宋茯苓穩(wěn)穩(wěn)踢了一腳，不解道“我還是不懂。”

    難得見宋茯苓還有不懂的時(shí)候，聞聲解釋“這些年無論圣上身邊的人怎么換，他都牢牢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釘在圣上的心中。

    或許不是最親的，卻是最穩(wěn)的。你想想其中會有的蹊蹺?！?/br>
    宋茯苓踢得有些心不在焉“帝王疑心在前，能穩(wěn)坐十多年就證明他遠(yuǎn)不如看起來的簡單。是我大意了?！?/br>
    “看球?！甭劼曁嵝?。

    “可是我有個(gè)疑問，困擾我很久了?！彼诬蜍吆鋈挥行┎荒蜔?，一腳將球踢飛很遠(yuǎn)“當(dāng)年他們?yōu)槭裁炊家ξ衣劶遥坎皇且粋€(gè)兩個(gè)，是所有人?！?/br>
    聞聲從飛遠(yuǎn)的球上收回視線，看起來心情很好“不是旁人要害，是圣上要害。他們身上不過長了圣上的嘴罷了?！?/br>
    “可是……當(dāng)年我聞家圣寵正濃，又是何處討了圣上的不喜？”這便是問題的根結(jié)所在。

    聞聲深吸口氣，轉(zhuǎn)頭去摘頭頂?shù)幕ㄈ~“你還是不懂，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聞氏圣寵不錯(cuò)，可那是太·祖和太宗時(shí)期，等到今上繼位聞氏已經(jīng)如日中天。又恰逢出了張貴妃帶著謝至文南下成立越國一事，朝堂后宮人人自危。

    要想壓下一場混亂，最迅捷的辦法就是制造一場更大的混亂轉(zhuǎn)移注意。此乃帝王權(quán)術(shù)。

    聞聲道“沒有比陵國公聞如海更適合，也更容易下手的對象了?！?/br>
    宋茯苓聽了聞聲這番解釋，頗有些豁然開朗的意思?？墒窍朊靼资且换厥?，能不能理解又是另一回事“如此我聞氏一族命中就該有此劫？”

    聞聲怕宋茯苓鉆入牛角尖，順手將枝葉插在了他頭頂，哄道“往好處想想，我們?nèi)缃裨谥x巡面前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利用這一點(diǎn)？”

    謝巡即位后定然也會想要培植自己的勢力，與他走得越近，往后就越有籌碼。即使慶帝不愿翻案又如何？還有謝巡兜著。

    如此一番話下來，終于叫宋茯苓暢快許多。即便幾日后慶帝果然不曾答應(yīng)翻案，他也并未有多失望。

    聞聲遞上去的一眾名錄里，其他的都盡數(shù)被慶帝批準(zhǔn)，只唯獨(dú)延州之變一案被駁回。說是證據(jù)確鑿，無須覆查。

    下朝后，聞聲竟然難得在宮門外遇上正在等他的御史鄭諾。

    鄭諾并不避諱旁人，與聞聲隔著馬車暢聊“復(fù)延侯年輕氣盛又來上京沒幾年，驟然握上重權(quán)公務(wù)繁忙，有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小事自然沒有功夫留意，不懂分寸也情有可原?！?/br>
    這說的是今日在朝堂，慶帝不耐打斷聞聲稟奏的事了。聞聲為官三年多以來，這還是慶帝第一次當(dāng)著百官的面如此下他的面子。

    面子事小，因?yàn)橹靥嵫又葜円话?，離了圣上的心才事大。

    聞聲拱手“望御史大人指點(diǎn)?！?/br>
    “往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