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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一九八二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明年我就高中畢業(yè)了,不知道能不能去廠子里當(dāng)臨時工?!碑?dāng)時的人,幾乎沒有走出去的概念,要是家里有人在廠子里工作,那這個家庭的幾代人,幾乎都會圍繞著廠子來規(guī)劃他們的生活。

    “姐,你沒想過考大學(xué)嗎?”舒雨眼睛一亮,對啊,她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要是jiejie能考上大學(xué),就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不用怕那個人的糾纏,更不會有后來的悲劇發(fā)生。

    舒雅苦笑一聲,“開什么玩笑,我連中專都沒考上,考大學(xué)就容易了?!?/br>
    舒雨摸頭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八十年代是國家政策變化最多的時期,以至于后世的人根本鬧不清這個時候的人,為什么成績最好的會去考中專而不是上大學(xué),還以為中專比大學(xué)更難考,其實(shí)并不是這樣。

    更早以前是高中畢業(yè)才能考中專,那個時候中專并沒有特別吃香,但八二年改了政策,初中畢業(yè)就能考中專。

    算一算,初中畢業(yè)考上中專,十六七歲就能出來工作,而且是包分配的。

    不管哪個單位都是講究工齡的,分房子也是工齡長的更占便宜,那么早幾年上班的好處就太多了。

    這才導(dǎo)致初中成績好的學(xué)生,優(yōu)先選擇上中專,越是小城鎮(zhèn)這種現(xiàn)象越明顯。沒考上的才會去上高中,高中畢業(yè)若是能考上大?;蚴谴髮W(xué)還好說,要是考不上,高中畢業(yè)就等于失業(yè)。

    而這個時候,不管考中專還是考大學(xué),說一句千軍萬馬過獨(dú)木橋,一點(diǎn)也不為過。能考上的是鳳毛麟角,考不上的才是常態(tài)。

    “高中畢業(yè)在縣里也是高學(xué)歷了,肯定有地方招人的,說不得還能去川市或是省城試試運(yùn)氣。”舒雨記得jiejie高中畢業(yè)后,就是參加吳縣的社會公開招聘,去了毛巾廠,才會遇到馬小虎。

    這么說,她的時間只有一年,她必須在jiejie高中畢業(yè)之前,替她安排好出路。

    舒雅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diǎn),“要是能這樣就好了?!?/br>
    “姐,不要聽外頭的人嚼舌根,舅舅能在廠子里轉(zhuǎn)正,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舒雨定定看著jiejie,想著前世那些糟心事,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事情后,姐妹倆才算認(rèn)清,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

    可是這個過程當(dāng)中,他們傷害了多少真心對待他們的人,又多少次被人戲耍于股掌之間。這些糟糕的經(jīng)歷,她再也不想經(jīng)歷一遍。

    舒雅眼神躲閃道:“你胡說什么呢,我怎么會不相信舅舅。”

    “你聽我說,老廠長去年剛做六十大壽,他隨時都有可能退休。在位時答應(yīng)的事,一口唾沫一個釘,可要是換了新廠長,你知道他會不會解決前頭沒有解決的事?”

    事實(shí)上,這個擔(dān)心不是多余的,前世就這么發(fā)生了。

    奶奶和大伯抓住jiejie的心理,阻止舅舅轉(zhuǎn)正,等到老廠長沒有征兆的退休,jiejie后悔之余,再怎么哀求,新廠長也沒解決舅舅轉(zhuǎn)正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影響至深,深到改變了他們姐妹二人的命運(yùn)。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最后將一家人拖入深淵。

    舒雅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舒雨嘆了口氣,低下頭道:“我知道有人在你面前說閑話,這個名額該是你的,等明年高中畢業(yè),直接進(jìn)廠轉(zhuǎn)正,憑什么給別人,是不是?”

    不等jiejie否認(rèn),舒雨便道:“這么說表面上是為你好,可誰也不會告訴你,老廠長隨時會退休。也不會有人告訴你,答應(yīng)得再好的事時間一長都會有變數(shù),他們得不到,攪黃還不行嗎?”

    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可謂是將身邊所有人的嘴臉暴露的淋漓盡致。

    舒雅猶自不敢相信,反復(fù)道:“可是,可是爸媽是因工殉職,難道,難道……”

    “我只知道,拿到手的才是真的。”舒雨打斷jiejie的話,放下手里的布條,重拾之前的話題,“我們打個賭吧,奶奶和大伯不提給爸媽掃墓的事,那么這件事你聽我的?!?/br>
    舒雅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看著meimei,伸手去摸她的臉,“小雨,你怎么……”

    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這還是自己的meimei嗎?那個說話不好聽,任性又愛撒嬌的meimei呢?

    “jiejie,我們沒有父母了,怎么能夠不長大。”他們已經(jīng)沒有再當(dāng)小孩子的權(quán)力了,如果不是重生一次,她也不會有這個感悟。

    人是會變的,她的原生性格在顛沛流離的生活中,早就連骨帶rou打磨成一個新的舒雨。

    舒雅聽到這句話,一下子驚住了。呆坐半響,才回過神來,怔怔的看著meimei。meimei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有城府,有心計了,還學(xué)會了分辨人心??墒亲约耗?,竟然還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meimei是多沒有安全感,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而這個改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不管怎么說,是她沒有盡到一個當(dāng)jiejie的責(zé)任。

    舒雅一把抱住meimei,“jiejie聽你的?!?/br>
    舒雨終于露出一絲笑意,“jiejie,我答應(yīng)你,未來有一天,我會讓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想穿什么樣的漂亮衣服,就穿什么樣的漂亮衣服?!?/br>
    “說什么瞎話呢,jiejie才不稀罕這些,我們姐妹要永遠(yuǎn)在一起?!?/br>
    “好,永遠(yuǎn)在一起?!笔嬗晟斐鲂≈割^,“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妹倆的小指頭緊緊勾在一起,在笑聲里,發(fā)下誓言。

    縫紉機(jī)廠下班的時間,舒家老太太一行三人準(zhǔn)時回來。金明天招呼他們吃飯,然后帶著歉意道:“我讓紅心給你們騰一下房間,地方小,他大伯和大侄子住一間可以吧?!?/br>
    老太太點(diǎn)頭,“就這么安排吧,說起來這也是舒家的房子,我們不是客人,他舅舅不用這么客氣?!?/br>
    常紅心臉色一沉,便想說話,硬被金明天壓住,讓她去收拾房間。

    “他舅舅,明天咱們還要再去一趟廠子,這后事辦的不滿意,咱們有些想法,得當(dāng)著廠領(lǐng)導(dǎo)的面再說道說道?!崩咸灾垼€不忘發(fā)號施令。

    金明天暗嘆一口氣,知道該來的還是得來,只能點(diǎn)頭,“我本來也要上班,一塊去吧?!?/br>
    舒雅看看奶奶,又看看大伯,之前她被奶奶一路給她描述的美好前景給糊弄住了,迷迷登登也沒時間細(xì)想。

    可是這會兒看他們?nèi)齻€人老神在在坐在飯桌上,吃喝住一副應(yīng)該應(yīng)得的模樣,一句不提去給父母掃墓的事,才明白meimei說的果然是對的。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如他們所說,善待他們姐妹,給他們更好的生活呢。

    “不管什么事,都不可能繞開我們姐妹倆。jiejie要上學(xué),我做代表跟你們一起去?!毙睦锿耆宄婕胰舜蚴裁粗饕獾氖嬗辏酝觑堈f道。

    “對,小雨要去,小雅也得去,學(xué)校那邊請個假有多大的事?!崩咸恢氲搅耸裁矗X得姐妹倆去對她是有好處的,不光贊同,還讓舒雅請假。

    “小雅不能再請假了,不然功課跟不上。小雨其實(shí),算了,小雨想去就去吧?!苯鹈魈鞆氐仔帕死系脑?,不是養(yǎng)在自己跟前的,能有多少感情。簡單一句話,就表露的明明白白,可惜兩個孩子沒經(jīng)過事,怕是不懂這些吧。

    第3章 各懷心思

    舒雅把自己的房間騰給老太太,自己搬去和meimei住一個屋。姐妹倆一個坐在桌邊寫作業(yè),一個蹬著縫紉機(jī),這也是父母留給他們的念想,原本是廠子里的殘次品,低價賣給員工后舒父親手修好的,舒母用這臺縫紉機(jī),不知道給他們姐妹做了多少衣服。

    門口傳來老太太的聲音,“睡了嗎?”

    舒雅開門將老太太迎進(jìn)來,舒雨也放下手里的活計,抬頭看向她。

    “天可憐見的,誰這么黑心黑肝,讓我的寶貝孫女干這些活計的。你說是誰,奶奶給你作主?!笔婕依咸荒樕鷼獾目粗p紉機(jī)。

    “是我自己拿廢布條蹬著玩,哪里來的活計,廢布條子縫出來夠干嘛用的。”舒雨早將大堆的布條收拾到床底下,眼前看見的,只有腳下的一個竹筐里堆著的布條。老太太撈起一根,果然是邊角余料,這才撇撇嘴,心想這家人真有意思,碎布條也能扎個墩布不是,拿來車著玩,可見從小就被教壞了。

    不過老太太顯然不會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這些掃興的話,而是摸著舒雅的頭道:“今天可把我氣壞了,廠子那些領(lǐng)導(dǎo)全都站在你舅舅那一邊,他們到底搞不搞得清楚,誰才是家屬。這么多人,就沒一個是為你們著想的。幸虧是我們來了,不然還不知道你們得吃多大的虧。”

    舒雅看了一眼meimei,見meimei嘴角微彎,一抹嘲諷閃過,生怕被奶奶看到,趕緊抬頭說道:“廠子里的安排挺好的,還給我們發(fā)生活費(fèi)了。”

    舅舅和舅媽沒要他們的生活費(fèi),讓他們自個存起來,這些錢都存在對面的銀行里,存折就在舒雅的手上。

    “你傻啊,這點(diǎn)生活費(fèi)就把你給收買了,我告訴你,接班的事得姓舒的才算,給姓金的算怎么回事?”

    老太太這么說,其實(shí)是有一點(diǎn)依仗的,因?yàn)槭娓甘菑S子里的正式工,而舒母是臨時工。象接班這種事,只有正式工才有接班的說法,臨時工是沒這個說法的。

    見舒雅沒有吭聲,老太太繼續(xù)說道:“你明年就要畢業(yè)了吧,想過畢業(yè)之后干什么沒有?我都給你計劃好了,讓你堂哥先把工作給你占住,等明年再還給你。咱們都是姓舒的,才是一家人。你看看你舅舅,沒提過還的事吧,也是,那么大個兒子擺在跟前,會把工作還你才是有鬼了?!?/br>
    舒雨看著老太太的表演,面上一臉冷漠,內(nèi)心只想送她兩個字,呵呵。

    如果這事真被老太太辦成了,會把工作還回來,舒雨敢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老太太則是很滿意兩個孫女的不吭聲,她將他們的沉默視為軟弱好騙以及傻。

    “這么做,可是委屈你堂哥了,他一個省城里長大的孩子,哪兒來過這么偏的鄉(xiāng)下地方。小地方的人才搶著當(dāng)工人,城里人可不稀罕。我們可是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的,也是因?yàn)橐还P寫不出兩個舒字,要是換個人,他說什么都不能愿意。”

    舒雅又拿眼去看meimei,覺得奶奶說的最后一段,還是有道理的,大堂哥自視很高,全程抬著下巴看所有人。他還真不見得,會看得上小縣城一個縫紉機(jī)廠的工作。

    “行了行了,時間不早你們快歇著,我也去睡了?!崩咸珮泛呛堑淖吡?,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這兩個是自己的孫女,怎么辦還不是自己說了算。跟他們解釋一趟,無非是怕他們拎不清,到時候鬧得不好看,要是自己跟前養(yǎng)大的就好辦了,肯定是叫他們往東,就不敢往西。

    從頭到尾,沒有過問一句兩個孫女的生活,也沒有過問一句他們的父母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甚至于沒有想起去掃墓的事。

    舒雅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meimei,“要不然,我明天還是請假吧?!?/br>
    要是meimei招架不住怎么辦?

    舒雨趕緊擺手,“別,千萬別。我自己正好,有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在,有舅舅在,她還能把我怎么樣?”

    就是jiejie不在,她才好自由發(fā)揮,別人對她再了解也有限,但jiejie對她可就太了解了。到時候就不是一句性情大變,可以解釋的。

    第二天一早,還是常紅心做的早飯,一邊揮著鍋鏟一邊恨聲埋怨道:“我叫你們吃,吃死你們,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還沒一句好話。把我當(dāng)丫頭婆子使喚呢,這是城里人還是地主老財,換到前幾年,地主老財都是押上臺批/斗的命。”

    嘀嘀咕咕說著只有她自己聽得見的怪話,想拿鍋鏟敲一下鍋,最后還是舍不得,又多罵了幾聲,才開始盛粥。

    舒雅進(jìn)廚房幫忙,舅媽把她趕了出去,“趕緊吃了去上學(xué),少給我越幫越忙?!?/br>
    舒雨站在院子里刷牙,含了一口水撲哧一笑全給噴了出來,許久沒有聽過舅媽的牢sao話,竟然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懷念。

    他們家住在長尾鎮(zhèn),鎮(zhèn)上只有一條街,住家的開店的,都擠在馬路兩邊,倒也顯得十分熱鬧。騎車去吳縣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如果換到走路,得要一個多小時。習(xí)慣了在大城市呆的人,可能不覺得什么,但在小地方,這個距離可是遠(yuǎn)的不能再遠(yuǎn)。

    但是沒辦法,縫紉機(jī)廠的住房條件十分緊張,當(dāng)初舒父舒母便在金家外公的支援下,在長尾鎮(zhèn)修了一個小院。遠(yuǎn)歸遠(yuǎn),住宿條件倒是比縣里寬敞的多,不過話雖這么說,縣城里的人,寧愿住自己的小套間也不愿意在鎮(zhèn)上住一間小院。

    金明天騎自行車上班,但總不能看著他們走路,便引到鎮(zhèn)上的客運(yùn)站,準(zhǔn)備給他們買票。

    舅舅一動,舒雨便知道他要干什么,用手將舅舅的胳膊一挽,“舅舅騎自行車帶我去廠子,奶奶和大伯坐車過去,咱們直接在廠子里碰頭?!?/br>
    說著跳上自行車后座,金明天不好意思的給舒家人指了賣票的地方,告訴他們跟昨天一樣。

    舒雨坐在后頭,扯了一下舅舅的衣擺,“昨天也是舅舅買的車票吧?!?/br>
    金明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沒多少錢的事。”

    客車是到川市的,路過吳縣,也就十分鐘的事。不過得等著湊滿人數(shù)才會發(fā)車,所以誰先誰后是說不準(zhǔn)的事。

    “這不是錢的問題。”舒雨可不是十二歲,沒有見過世面,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父母的后事雖說是廠子里花的錢,可他們姐妹倆除了哭根本不頂事,舅舅是出了大力的。舒家不來人,這是舅舅應(yīng)該應(yīng)分的,沒得說。可舒家來了人,用他們自己的話說,親疏有別,那他們是不是得感謝一下,哪怕是口頭上的呢。

    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想必外公和舅舅都看得很清楚,所以前世才會那么激烈的反對讓大堂哥舒佳富接班,因?yàn)槭婕业娜烁静豢煽?。可笑他們姐妹還以為是舅舅自私,為此鬧上了別扭。

    金明天騎著自行車,咧開嘴角笑了笑,他還以為小姑娘不懂,原來,她都懂。

    縫紉機(jī)廠里,幾個關(guān)鍵口子上的領(lǐng)導(dǎo),也是如臨大敵。工會主席,婦聯(lián)主任,辦公室主任,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俱是嘆氣搖頭。

    副廠長是最后進(jìn)來的,昨天沒參與,今天接到求救,帶了茶杯過來,笑著問道;“誰說說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說好的事,臨著金明天要轉(zhuǎn)正,怎么又變褂了?”

    工會主席是最著急的,別人都能跑,就他跑不了,工人的事你工會主席不管誰管。

    “韓廠長,是舒家來人了,舒自立的媽和他大哥,還有侄子?!惫飨p手一攤,“說是讓侄子接舒自立的班,你們說這是什么事啊?!?/br>
    縫紉機(jī)廠的效益很好,在吳縣這個小地方來說,那就是明星企業(yè)。人人都想進(jìn)廠里當(dāng)工人,接班也有接班的規(guī)矩,學(xué)歷或是工種,起碼你得是廠子里用得上的人,否則也不是你想接班就能接的。

    金明天能順利接班的原因,在于他有技術(shù),縫紉機(jī)廠的流水線十分老舊,用的是五六十年代的蘇朕貨,時不時鬧點(diǎn)毛病,為了不耽誤工期,就得自己修。流水線下的零件,也容易出問題,都得靠工人自己的技術(shù)調(diào)節(jié)。

    當(dāng)初舒自立能夠以知青的身份進(jìn)廠子,也是因?yàn)樗羞@一手技術(shù),沒想到這技術(shù)還教給了金明天,所以他接班,至少表面上的毛病挑不出來。

    換了舒自立的大侄子,昨天工業(yè)主席就旁敲側(cè)擊過了,初中畢業(yè)還弄丟了畢業(yè)證,這不就是小學(xué)畢業(yè)嗎?誰知道初中上了幾天,就敢說畢業(yè)證丟了的鬼話。

    那雙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不能寫不能畫,還不能干活,廠子的負(fù)擔(dān)夠重了,誰想給自己再添個廢物。

    副廠長一聽,“這不是胡鬧嗎?就是大學(xué)生,那也……不可能來啊?!?/br>
    本來想說大學(xué)生也不成,定下來的事就是定了,朝令夕改成何體統(tǒng)??墒窃傧胂?,大學(xué)生也不可能來他們廠子,就是省里的大廠想招個大學(xué)生,都不知道要打多少報告呢。于是最后一句打個彎,臨時改了詞。

    這心理活動大家都懂,頓時都笑了起來。

    副廠長自己也樂了,“行了,不管舒家什么樣,我在這里定個調(diào)子,決定的事不能再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