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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他……而已。殷無端看了他幾秒,最終微微傾身——一個手刀劈在他的脖頸上。最后的阻力也消失不見,青年毫不猶豫的走向他最終的目的。他知道,如果在世界瀕臨崩塌之前,這個通道中依然沒有物怪進(jìn)入的話,系統(tǒng)會強(qiáng)行將倒計(jì)時歸零,將物怪以及與他身體接觸的一切生物,傳送回厄娃基地。而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抵達(dá)了他最終的目的地。——進(jìn)入中心控制區(qū)域,盡可能的毀滅或傳送它的一切信息。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吳綠、蘇敏,乃至于并不知道實(shí)情的沐陽,用假象掩蓋起來的真相。越是靠近那扇“門”,殷無端越能感覺到其中透射出的壓抑與剝離感。就如同走近一個巨大的封印或者牢籠,將一切力量與假象統(tǒng)統(tǒng)剝離,還原成最真實(shí)而虛弱的模樣。于是他的外貌突然開始變化,那張柔和得毫無攻擊性的臉龐,rou眼可見的改變著輪廓與形狀。這是受到物怪影響的表征之一,在曾經(jīng)那些年的親密與“灌注”之后,逃離基地的殷無端漸漸確認(rèn),自己多了一項(xiàng)異于常人的能力——改變外形。雖然這能力非常薄弱,幾乎只能改變一部分表層,卻依然是他的一張底牌,至少比整容什么的安全許多。此刻那能量被門內(nèi)的力量輕易消解,他也無所謂翻牌與否了。殷無端幾乎已經(jīng)貼到了入口的邊緣,這一刻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上邪眼中的,是一張極其熟悉、又因?yàn)闀r光模糊或者環(huán)境的變化,幾乎有些陌生的臉。他的眉目間透著幾分涼意,五官精致如虛擬的成像,皮膚白的幾乎能暈出光來。這容貌本該像個高山冰谷一樣的美人,卻不知是神情還是氣質(zhì)的原因,此刻看起來有種近乎不詳?shù)?、瀕死的美感。但對于上邪來說,這是他的厄娃——他十年前遠(yuǎn)遠(yuǎn)逃開的厄娃,十年間再也沒有第二個生物能再一次接近他。即使基地為他無數(shù)次準(zhǔn)備了各種各樣的厄娃,他們或許擁有一樣的臉和名字,或許擁有極高的匹配度,卻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讓他本能的接近然后占有。——是因?yàn)槲ㄒ话俜职俚钠ヅ涠葐??也許。——是因?yàn)殚L達(dá)四年多的存活時間嗎?也許。——是因?yàn)?,他拋棄了他嗎?/br>不。只有這一點(diǎn),上邪知道:不。他其實(shí)從來沒有思考過,殷無端是誰。就像他從來沒有思考過,商徵為什么會離開。他只記得,在Retsnom公司的走廊里,他一眼就看到他。那一刻他什么都沒有思考,本能或者潛意識或者其他什么,只是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嘗到了他血液的味道。熟悉的味道。他是他丟失的、失而復(fù)得的肋骨。而這一刻,他的肋骨,再次拋棄了他。作者有話要說: 物怪就是一種憑本能生存的怪物?。▏@氣)。于是攻完成了黑化的全過程(鼓掌)。☆、快穿開始之前(一)除了少數(shù)物怪,殷無端大概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進(jìn)入中心控制區(qū)域的“外人”。在過去的十年間,所有反厄娃組織中的知情人,多少都猜測過這個甚至不確定是否真正存在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樣。而直到跨過那扇“門”,殷無端望著眼前的世界,那一瞬間卻沒有任何恍然之外的感覺。果然是、竟然是……是一座城市。腳下是湛的發(fā)黑的天幕,沒有星光或者月色,因此甚至無法判斷是陰是晴?;蛘哌@就是宇宙真實(shí)的色彩,沒有大氣折射后的光與色,一片深淵一樣無底的暗。而城市,在他的上方。這一座倒懸的城市,沉在這似乎屬于夜晚的世界里,死一樣的無聲無息。青年站在城市的邊緣,身后是天地交融的無邊黑暗。而前方的城市如同倒掛的金屬森林,空間與明暗的排布造成了微妙的視覺落差,似乎只要伸出手去,就能觸摸到那最高建筑的頂端。當(dāng)然,如果是純粹的黑,必然看不到哪怕是建筑模糊的輪廓,何況殷無端也沒有物怪夜視的能力。他能依稀看清眼前的一切,是因?yàn)檫@座看起來死寂、無人、空蕩蕩的城市,在位于中心的那棟建筑里,透出了有且唯一的光亮。殷無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現(xiàn)實(shí)中Retsnom公司的所在地,它深層的地下,就是進(jìn)入厄娃基地所在空間的連接點(diǎn)之一。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殷無端知道這并不是自己此刻需要思考的。他在原地靜立了幾秒,然后不再遲疑的走出了第一步。黑暗與無光的城市在他的頭頂上逐漸后掠,隨著距離的接近,周圍的一切越來越清晰可見。他甚至漸漸能夠看到那唯一亮著的建筑中窗欞間變幻的光影,以及懸浮在外面的廣告投影。那巨大的“Retsnom”同樣倒置著,看起來像是某種怪物沒有眼瞼的瞳孔。最終他抵達(dá)了目的地,整個人站在建筑物的下方,被這個世界唯一的光源徹底籠罩。腳下的“天空”依然黑的吞噬一切,于是他做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事——抬頭,望向上方的建筑頂端。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樓的頂端竟然是一面巨大的鏡子,或者說類似鏡子的材質(zhì)。它和殷無端之間的距離看起來并不太遠(yuǎn),因此當(dāng)青年抬起頭時,正好與自己抬頭上望的視線相對了。他愣了一秒,還沒來得有什么反應(yīng)。卻看到鏡子里的“他”忽然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個微笑。……這實(shí)在是太過詭異的一幕,如同靈異作品中的場景再現(xiàn):一個人攬鏡自照,卻忽然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影像動了一下。殷無端下意識起了雞皮疙瘩,剛想往后退,卻感覺到近似于天旋地轉(zhuǎn)的?;笈c混沌,整個人幾乎立刻失重一樣瞬間軟倒。眼前曝出一片碎散的亂花,胳膊在趴倒之前撐住了地面,耳中一片不知所以的詭異嗡鳴。然后,他聽到一個聲音,因?yàn)轭^重腳輕的眩暈感而有些失真,卻一字不漏的進(jìn)入了他的耳中:“想要命的話就別動,不然從這里摔下去,我可沒法救你。”“……”原本下意識掙扎著想要起身的青年微微一僵,感覺到那種強(qiáng)烈的失控感逐漸減弱。片刻后,殷無端終于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半趴跪在了地上。以及,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這個說法可能有些不恰當(dāng),準(zhǔn)確的說,片刻之前殷無端站在“天空”的位置,抬頭能看到屬于Retsnom公司鏡像模樣的樓頂。而此時此刻,他在擺脫眩暈感后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趴在一片冰涼而光滑的地面上。水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