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自己走過來的？”

rou貓繼續(xù)喵了一聲，細細小小的，這下好似不怕了，往顧桕腿邊靠。

顧桕伸手擼了擼它的rou背，毛順滑得不得了。

用腦袋頂了頂顧桕的手心，它又走到長椅旁，望著上面的蛋糕盒子喵了一聲。

“要吃嗎？”顧桕偏頭問，聲音聽不出情緒。

“喵～”

“給你吃好不好？”顧桕將手機攥得很緊很緊，掌心硌出深紅的印跡。

“喵～”

“馬上就給你吃?！鳖欒曛讣恻c了點它的腦袋，考慮半響后深吸一口氣。

打開手機，終究是撥通了沈途的電話，“再等一分鐘?！彼p聲道。

手機中傳來接通后的嘟嘟聲，嘟了很久，一直沒人接。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手心，顧桕抿了抿唇，選擇了掛斷。

其實這都在意料之中，無所謂地笑笑就行了。

就當都過去了。

“來，”他起身，將盒子揭開，直接拿了個叉子出來，自顧自說道：“你能不能吃奶油？要不就只吃蛋糕？”

“喵～”

“小途！”黃鶯幾個小時前就一直等在門口，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等到沈途，清瘦的身影自小巷中走出，嘴中銜著煙，夜色中惹眼的火光。

“姐?！鄙蛲绢D步，蹙了蹙眉，將煙夾在指尖。

“怎么不接電話？”

“事情來得急，出門時忘帶了?！?/br>
“柳姨沒事吧？”黃鶯也是晚上才聽說，柳姨由于最近勞累過度被送去了醫(yī)院，家里女兒從外地立馬趕了回來。

“回去了?！彼Z氣很淡，將煙滅在紅磚墻上，生出個深色的圓點。

“不要緊吧？”

“年紀大了，以后得好好休息?！?/br>
“那下次還跟不跟你去梅城那邊？”

“不去?！鄙蛲灸_尖碾在地面，口中苦澀，一整天什么也沒吃，只喝了幾口水，現(xiàn)在胃里翻江倒海，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所有事情都來得太諷刺了。

黃鶯沉默幾秒，道：“小途，要不咱倆好好談談？”正是因為不太放心才會特意等到現(xiàn)在，從小到大，她對沈途的性格了如指掌，敏感、悲觀，但凡是出了什么事第一反應就是怪自己。

除此外，最擰巴的一點，喜歡用冷態(tài)度和淡漠的方式推遠自己親近的人。

當年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出意外，無論如何也是怪不到他頭上的，可那件事偏偏就被他擰巴上了，成了他們一家搬往梅城的原因之一。

為奶奶治病是更重要的原因，但不想繼續(xù)給其他人造成麻煩也是真的。

“好?！鄙蛲旧钌钗艘豢跉猓@種時候，能有個人陪著聊聊也好，再這樣下去，真怕自己要撐不住了。

奶奶去世，突然間唯一的血脈情感依存全沒了，渾渾噩噩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原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宋醫(yī)生提過很多次，可……還是接受不了。

而現(xiàn)在，柳姨也去了醫(yī)院，好在只是勞累過度沒大問題，不然得自責死。

碩大的書房透出一股木香，窗戶沒關，蒙遮的簾子被吹得一張一合，狠撞在墻上砸出噗噗的悶響，書柜倚墻而站，乘著一本本頁邊泛黃的故事像是要鉆進人心里。

“讀書的事，你自己是考慮好了過段時間回梅城？”這是黃鶯一直在擔心的事，柳姨不跟著去了意味著要自己照顧自己，一個人生活談何容易，更何況沒多久就要升高三了。

沈途啟唇，張了張口什么也沒說，嗯了一聲。

經(jīng)濟方面沒有困難，父母留下來的東西可以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至于情感羈絆方面，現(xiàn)在，在哪兒都是一個人，無所謂了。

既然如此，該在哪兒就在哪兒吧，學籍還在梅城一中，那就回梅城，更何況，他怕還有人在等他。

對于顧桕，沈途心中是矛盾的，這種矛盾比兩人間第一次出現(xiàn)問題時更深更嚴重。

記得那天晚上，從奶奶的房間中走出，他在黢黑的夜晚坐在亮堂堂的客廳里，腦海一片空白。

顧桕帶著暖意跑到身邊來時，下意識想躲。

只想躲，除了躲沒有其他想法。

抬眼，蹲在自己腿邊的是縈繞著光與熱的顧桕，再低頭看看自己，像剛失足掉落進了陰溝里，滿身臭泥。

怎么能不想躲，只覺得干脆躺泥里別爬起來了才好。

一念間，一事生，沈途被打回原形，成了徹徹底底的一個人。

顧桕猜的是對的，他的確不想耽誤他，一點也不想。

想起什么來，黃鶯猶豫著問：“你回梅城，是不是因為……顧桕？”兩人信件往來間就此談過很多次，沈途知道黃鶯懂自己，所有從沒避諱過。

“……”沈途撐在書桌上，雙手累極般覆在眼睛上，“我不知道?！?/br>
僅僅四個字，黃鶯明白了，無論回去是不是為了那個叫顧桕的孩子，總有一點是確定的，自我否定與責怪的心理又在作祟了。

“小途，你是不是怕拖累他？”

沈途沉默。

“那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眼前霧蒙蒙，像遮了層水霧，“離他遠點，是對他好?！边@是他唯一清楚的。

話音剛落，黃鶯嘆氣，擰眉道：“你這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不是你覺得好的東西別人也會覺得好，你懂不懂？”

她最見不得沈途把所有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樣子，那樣得苦一輩子。

一句話，戳中沈途敏感點，他闔上眼皮將溫熱堵在眼眶里，“可是……”忍不了了。

“姐……我不想拖累他，也怕耽誤他……很怕?！?/br>
怕得要死，他越優(yōu)秀自己越怕，很多時候甚至覺得談戀愛也是一種耽誤。

連簡簡單單的喜歡都是在犯錯。

任由自己釋放情緒，沈途壓了壓眉心，“以后一個人，我怕未來不確定的事太多?！?/br>
“我知道他很好，就是因為好，我才不敢?！?/br>
“我能給他什么呢?！?/br>
“什么也給不了?！?/br>
一句句話喃喃自語般吐出口，沈途再次將雙手壓在眼眶上，覆滿血絲的眸子被遮在陰影下。

……

黃鶯見他越說越消極，心中有了譜，“那你現(xiàn)在還和他聯(lián)系嗎？”

“沒有，我想……先靜一靜，不知道該怎么說?！鄙蛲觉久?，又想從口袋掏出煙來，最近抽煙抽得很兇，明明答應過他不抽的，“也可能，算是結束了?！睆某臣苣翘祛欒甑膽B(tài)度來看，應該是代表了結束吧。

“什么叫可能？”黃鶯正色，“我就問一句，如果到時候回了梅城，你們倆能保證完全當對方不存在？”

“如果不能，現(xiàn)在這種沒意義的冷處理你覺得有必要？說分開就分開？哪有這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