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愛，非要找以前的小弟回來重cao舊業(yè)。

“大老板當(dāng)?shù)貌婚_心？非要回憶以前做混混的日子，我說你這人就是欠。”沈一岑也不懼他的威脅，明擺著告訴他不認(rèn)以前的江湖兄弟，如今日子過得這么好，何必去風(fēng)里雨里摸爬滾打？

只是萬盛這眼神看起來怪怪的，讓人心里發(fā)毛。

本著語不驚人死不休原則，沈一岑又道：“你別是個M吧，怪滲人的。”

萬盛真是無比懷念這個愛損人的小話癆，可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沈一岑的中二病來的很晚，二十歲的時候，他天不怕地不怕，滿腦子都是不信邪，收拾幾件衣服撈上百八十塊錢，就敢頭也不回地闖進(jìn)社會里，和一群兇神惡煞的小子們手底下見真章。人在那個時候?qū)θ松睦斫饪偸侵卸w淺的，所謂勇氣，在很多時候都是無處發(fā)泄的精力，不知道什么叫底線，只好一股腦兒奉獻(xiàn)給了社會法制建設(shè)。

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實際上，年輕人聽得更多的一句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他們總要仗著年輕找一灘渾水摸爬滾打，時常為了一件小事斗的頭破血流?；仡^再看，可以說是青春，然而真的無悔么？沈一岑恨不能時光倒流。

“真的不想回來？”萬老大覺得有點心塞。

沈一岑給面子沒對他翻白眼：“家中有老父，我可干不起高風(fēng)險低回報的行業(yè)，不然早就去賣保險了，呵呵。”

他那笑容太敷衍了，簡直是“面目可憎”，萬盛撩起酒杯隔空敬他：“如果你能過得好，當(dāng)年會離家出走？”

沈一岑一愣，暗道麻煩。一個謊言要用很多謊言來圓，或許機緣巧合能夠騙到所有人，最后變成現(xiàn)實，可是中二帶來的不只是多年后的不堪回首。

“萬老大難道真把小孩的話記了這么多年？童言無忌沒聽過，那還有此一時彼一時呢。當(dāng)年離家出走是真，我現(xiàn)在回家過得好好的也不假。”他回敬萬盛，把杯子里的果汁都喝完了，空杯子放回到茶幾上，玻璃和玻璃的碰撞聲很是清脆。

“不一樣的。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叛逆都刻在骨子里了，絕對不是能安穩(wěn)過日子的人。哪里有狼專門去把牙給磨平了呢？”

“有啊，就成狗了唄?！鄙蛞会πΓ澳昙o(jì)大了，叛逆不起來了，我好端端過我自己的，萬老大也做一回路人，皆大歡喜不是么？”

萬盛搖頭道：“好人面具不是戴久了就能變成真臉皮的，不把它摘下來的唯一理由就是利益不沖突。想想你以前是什么樣子，咖啡店小老板挺受歡迎，但難道你能一直裝成這個模樣過生活？”

“怎么不能呢？”

“不適合你?！?/br>
沈一岑失笑：“我那么平凡。”

“金子不發(fā)光，只是因為你懶?！?/br>
“你總喜歡逼人做漂亮的門面功夫，不知道漂亮的東西有毒么？”

“比如？”

“比如你?！?/br>
“既然知道我有毒了，落到我手里，還敢不聽我的話？”

“聽了才是傻好么？知道你有毒，我才不想接近啊?！?/br>
話到此處，又進(jìn)行不下去了。沈一岑打量他的臉色，倒是有些怕他發(fā)飆，只能又添上一個砝碼：“我家人朋友都盼著我能找一個伴過日子，這才剛撩到一個，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簡簡單單的，再找不出一個讓我能夠離家出走的理由?！?/br>
這話對單身狗的打擊超出預(yù)料——沈一岑其實也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一個人——萬盛眼神一暗：“你果真是變了很多。”

“長殘了么？”

“……還好?！?/br>
“那我，先回了？”見他突然低落的情緒，沈一岑話說的都有些不太確定，不知道這萬老大會不會當(dāng)場翻臉。他上車的時候把手機丟了，但愿文山敏銳一點，能夠快些發(fā)現(xiàn)他遇上了情況。

雖然不知道再來一只小羊羔能夠改變什么局面。

萬盛突然向后一靠，雖然坐著使他的視線遠(yuǎn)遠(yuǎn)低于已經(jīng)起身準(zhǔn)備離開到底沈一岑，但是站著的沈一岑氣勢也明顯不如他，那是一種舔過刀口流過血、不畏懼任何人威脅的銳勇和霸道，他光是坐在那處，什么話都不說，抬起的下巴卻表達(dá)出讓人過去跪舔的意思。

沈一岑嘆氣，覺得極其的累：“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的？”

“我依舊還記得當(dāng)年你說的話，要把我身邊當(dāng)成家。”

“那是因為我無處可去，而你正好在招兵買馬?！鄙蛞会f到這個，有些感概，畢竟過了許多年，與故舊的重逢總讓人唏噓。他渾身的小刺就收攏了起來，真誠道，“萬老大，人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嗨一嗨，可是現(xiàn)在不糊涂，就別把以前的混賬話當(dāng)真。我們可以是朋友，卻做不成兄弟?！?/br>
萬盛卻嗤笑一聲，直直地望著沈一岑，視線由下往上在他身上掃了又掃，放肆而虔誠：“那算什么，老子不稀罕?！?/br>
沈一岑看他這眼神，心里一個咯噔，暗道：不會吧，不是我想的那么狗血吧？

他望著萬盛，萬盛盯著他，都沒有急著說話。外面的路上不斷有車輛行駛過去，車燈的光線照在窗戶上，像是被慢悠悠旋轉(zhuǎn)著的吊扇切割的頂燈，又像是時鐘的刻度。氣氛一時間凝滯，有很多話想說，但還不到時候。

沈一岑一貫?zāi)脛e人殷切的目光沒轍，他曾經(jīng)一度游離在世界之外，回歸正常生活之后不安感也依舊存在，所以一時間極度期待別人那種“全世界我只認(rèn)你”的盲目信仰著的目光。有段時間他已近病態(tài)，認(rèn)知扭曲，而現(xiàn)在他也喜歡給多管閑事套上圣母心的外殼，最受不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個弱點太明顯了，可是面對萬盛的目光，沈一岑心里卻生不出一點軟意。他想，我對著這張臉可一點兒也不想發(fā)揚什么鬼的圣母心。

一點兒也不想！這破習(xí)慣，今天就戒了！

沈一岑把手放在門上，隨時準(zhǔn)備奪門而出，也能借力反身踹萬盛一腳狠的。他神經(jīng)都繃緊了，盯著萬盛，道：“別耍我了，你到底為什么找我？真要重cao舊業(yè)？”

誰知他沉默一會兒，道：“你知不知道的，早年我心中有一道白月光?！?/br>
沈一岑倒吸一口涼氣：“……我現(xiàn)在就想干死你你知不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妖，妖孽伏息啊！

沈一岑聽見他說出這么一句，真的好想學(xué)著魏林把白眼翻到天靈蓋去！

萬盛還“委委屈屈”地看過來：“你和他，很像?！?/br>
“哦嚯嚯，是么？祝福那位沒變成你心口的朱砂痣。”沈一岑冷下臉來，“萬老大也想學(xué)著城里人時興的花樣玩一玩，我卻沒有替身情結(jié)，逼急了，也不介意墮落成綠茶婊?！?/br>
他喵的，還不如正正經(jīng)經(jīng)來一回綁架呢，這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