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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此刻,聞月方才敢相信,因心殺她的心已是由來已久。 她望著他那張與父親有三分相像的臉,難過道:“前世的事,謝翊或許是做錯了,可你殺他心愛之人,他憤起報復也是理所應當。因心,你何必再執(zhí)迷于今世呢?” “他報復是應當,可他可曾想過,我又是何其無辜?!”因心眼中怒火蓬勃而起,“我不過是奉人命而為之,何該落得那般田地,這是他和七皇子欠我的!除非他們統(tǒng)統(tǒng)死去,否則我絕不甘心!” 淚水從聞月眼中滴落,她滿眼哀求地望著因心:“因心,就當是我求你,可否放下前世一切。” 她鄭重同他承諾:“前世所有,今生我都愿意彌補于你?!?/br> 因心冷笑著嘲諷:“你憑什么承諾?” “因為我……” 聞月欲言又止。 此時,謝翊立在一旁,只覺得聞月舉動怪異至極。 她望著因心的眼,既是痛苦,又是憐愛。 前世聞月死后調查出的線索,莫名浮上了謝翊的腦海,他不由蹙了眉,有些難以置信。 身旁,因心丟在地上的劍謝翊至今未撿。 在因心看來,此舉已是毫無誠意的象征。 加之方才聞月的含糊其辭,已叫他打心眼里覺得,自己是上了這二人的當?shù)?。他們是故意蒙騙他,來拖延時間的! 思及至此,他心中怒火更甚。 他倏地跨前一步,一把便抓住了聞月纖細的脖頸。 此時,他神情之中已有了瘋魔跡象—— “好,既然謝翊不愿自戕,那我便先殺你,再殺他!” 說罷,因心便用力收緊了手。 很快,聞月的臉便開始變得青紫,甚至呼吸不暢。 因心看著聞月一點點地失去生機,越發(fā)得意,仰天大笑。 聞月睜著血紅的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因心的所有表情。她差點忘了,眼前人雖是她珍視無比,多年未見的親弟,可卻也是前世殺他,今世還要手刃她的狠戾之人。 她決定最后還要賭一賭。 于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她吃力地喘著,攏出一抹笑,微笑著看向他。—— “前世已害我沉塘一回?!?/br> “昊兒,今世你還要再殺阿姐一遍嗎?” 因心聞言,已是癲狂的瞳孔中驀地涌現(xiàn)一絲清明。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與此同時,手上的力氣也漸漸松懈:“你、你是誰?你怎知我小名昊兒?” 聞月未答,只是朝因心身后的謝翊稍稍使了個眼色。 謝翊見聞月被人挾持,本就怒火洶涌。方才是因得了聞月的警告,才隱忍不發(fā)。而今見聞月下了暗示,便飛快跨前一步,撿起地上丟棄的劍,向因心偷襲而去。 兩名黑衣人擋在因心跟前,被謝翊一劍斃命。 因心見情勢不對,正準備挾持聞月再威脅謝翊,卻未曾想到,謝翊上京劍術三甲的排名絕非虛假,不過是須臾功夫,他的匕首尚未掏出,謝翊的劍已送到了他的脖頸里。 謝翊橫眉,一臉肅殺之色。 他看向因心,一字一頓,句句狠戾—— “就算你是她親弟?!?/br> “你既敢殺她一回,我謝翊便敢殺你千遍萬遍!” 彼時,謝翊眼中怒意與恨意交雜充斥。 照理說,謝翊未知前世之事,不該有此等反應。因心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不好的想法:“謝翊,難道你也重生了?” 謝翊未答,聞月亦未有回音。 因心知曉,這是默認。 見此情形,因心攤在地上,仰天大笑:“好啊!我原以為老天賜我重生一回,是讓我來報血仇的。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今世機關算盡,原來還是被你們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間?!?/br> 他迎上謝翊的劍:“謝翊,你要殺便殺,我認了!” 然而,未等頸肩疼痛來臨,已有一雙纖柔溫暖的手擋在因心頸前。 聞月爬過來,臉上青紫還未全部褪去。她不顧不??人灶澏兜纳眢w,一把捏住謝翊的劍:“謝翊,不準。” 前世,謝翊未能手刃殺她之人,已成他最大的遺憾。 而今,那人竟還想殺她,謝翊哪愿放過這斬草除根的機會。 即便是聞月反對,他橫在因心脖頸中的劍,仍未收回。 聞月了解謝翊,更知曉他此刻心境。 思及至此,她不由冷了聲,語氣越發(fā)堅定:“謝翊,我絕不允你傷他。你若殺他,我便自戕?!?/br> 因心做夢也沒想到,今世謝翊要殺他時,攔在他跟前的,竟是前世被他推下湖,一尸兩命的女人。更要命的是,她似乎與他……有著血緣關系。 謝翊是禁不住聞月的威脅的。 在她放話后片刻,他便收回了劍。 聞月攬著比她高了半個腦袋的因心,慢慢悠悠地站起來,她一邊扶他,一邊關切地在問:“昊兒,方才沒摔疼吧?” 因心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 謝翊無奈在一旁站著,時不時幫襯兩把聞月,生怕她傷了自個兒的身子,也怕那少年再起殺心。 謝翊對因心,是防備,也是抵觸的。 ☆、血親 在聞月的堅持下, 因心被帶回了定寧城。 一路上, 聞月對因心關懷備至, 因心卻恍若未聞, 冷言冷語, 甚至半路上聞月給他遞熱水,他竟是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了, 險些將聞月燙傷。 謝翊聽聞動靜,見聞月滿身水漬, 登時暴怒, 差點將因心拉出馬車一頓暴打。 好在聞月攔得及時, 因心才幸免于難。 經過那次之后,因心終于安分了些。 傍晚, 用過晚膳后,聞月將因心安排在后院住下。 聞月知曉謝翊對因心心有隔閡, 自己收留因心的舉動, 已惹了謝翊的不快,故而趁著天還沒黑,她就摸進了謝翊的書房。 做了兩世夫妻,謝翊亦對聞月所思所想心知肚明。 早早收拾好了公務, 便待在書房, 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后,聞月便拉開了房門。 謝翊分明已聽得動靜,卻假裝沒聽見, 埋頭在案卷上寫畫。 看他面色鐵青,聞月悄悄湊過去,主動摟了他的肩:“喂謝翊,還生我氣呢?” 他扁著唇,沉默不說話。 她心虛地晃晃他的身:“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跟個木頭人似的,任憑她如何叫喚也都不理。 聞月拿他沒轍,只好吃力地彎下腰,迎著燭火,朝他面頰上吻了一記:“這樣可成?”她怨怨地擰著眉,“是你說的,夫妻不留隔夜仇的。” “我哪敢同你生氣。我若生你一下氣,他日你便會在你那仇恨的小本子上記上一筆,留著等我下回惹你生氣,百般奉還。我可受不住如此的。”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