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諾大學(xué)的時候也跟人打過架，拼的就是那股子狠勁。

    當(dāng)年他和他搖滾隊那幾個哥們偶爾會去清吧演出，時不時有人喝醉了鬧場，他們幾個就把人拉到路邊上，幾個人扭打作一團(tuán)。

    他要不是當(dāng)慣了律師，秉慣了持身守正，剛才也不會一時留情，讓他們鉆了空子。

    陳司諾抓住扣住腰腹其中一只手的中指，往外猛一掰，那醉漢嗷嗷聲松了手，陳司諾趁機(jī)也給一拳，把醉漢掄倒在地。

    ……

    就在張愔愔猶豫要不要打110的時候，陳司諾那邊已經(jīng)完事，回到車上了。

    車掉頭準(zhǔn)備走時，其中一個醉漢躺在地上哀聲抽氣。陳司諾把近光燈一閃，一摁車鳴笛，地上那醉漢稀里糊涂以為車要碾他，趕緊連滾帶爬讓路。

    張愔愔心有余悸，愣神半天才想起一事，“你的手怎么樣了？”

    剛才見他被棒球棍砸的是右手的小臂，那棍子沉甸甸的，砸一下可不輕，張愔愔隔著車窗都看出來那醉漢跟中蠱似的，發(fā)了瘋沖上去的。

    陳司諾沒應(yīng)。

    張愔愔說：“要不車我來開吧。”

    陳司諾仍是沒應(yīng)聲，只不過遠(yuǎn)遠(yuǎn)開出一段路以后，把車?？柯愤叀垚謵忠詾樗麥?zhǔn)備換她去主駕，于是作勢要開車門。

    “別下車！”陳司諾忽然出聲制止她。

    張愔愔只好把車門合上，靜坐半天不見他有動作，她只好爬上主副駕中間的扶手盒，單腳跪上去，撐住椅背，說：“你到底是……”

    陳司諾側(cè)過頭來，她的臉離得近，他看了一會兒，低聲問道：“剛才嚇到?jīng)]有？”

    張愔愔笑了一下，答非所問，“其實你來得不是時候，我正準(zhǔn)備打110呢?！?/br>
    陳司諾望向擋風(fēng)玻璃前的一段平順的泊油路，說：“那你應(yīng)該先給我打個電話，提醒我別下來，然后再報警?！?/br>
    張愔愔沒理他，低頭看他一直垂在座椅上的右手，“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我感覺可能傷到骨頭了，我開車送你過去?！?/br>
    陳司諾仍是坐著不動。

    直到張愔愔催促他，“陳律師？”

    他這才不緊不慢地下車，繞到了副駕。

    ==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來了ww

    ☆、月下舊夢

    急診部一樓大廳燈火通明，醫(yī)生和護(hù)士的步履在深夜里仍不敢松懈片刻。

    陳司諾解開襯衫袖口，袖子往上一翻，露出觸目驚心一偏紅腫，骨科醫(yī)生稍做檢查，皺著眉頭詢問幾句，然后就開了張單子，讓護(hù)士過來領(lǐng)著人上放射科拍個片。

    張愔愔跟在一旁，到了放射科登記時，她看見外頭排椅上坐了幾波人，估計還得排隊。張愔愔挺無語又覺得好笑，沒想到夜半時分能碰見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

    那護(hù)士接過單子瞄一眼檢查項目，一邊登記一邊嘀咕道：“好好的年輕人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邊兒打什么架呀……”

    說著抬頭看了一眼臺前的人，瞧這人穿得挺正經(jīng)，一副好相貌，于是給幾分薄面住了嘴。

    張愔愔犯困，坐在陳司諾邊上不停地打呵欠，她摸出手機(jī)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晚上12點了。

    陳司諾從進(jìn)醫(yī)院開始，除了問診時回答幾句話，其余時間一聲不吭。像掛號登記這些事，張愔愔念他受傷多有不便，都是她在忙。

    張愔愔在一旁玩消消樂分散注意力，時不時眨兩下困乏的眼皮。自打她接觸這款游戲起，在她忙里偷閑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經(jīng)被她沖破400大關(guān)。

    破完一關(guān)正準(zhǔn)備松懈下來，卻捕捉到了陳司諾的目光，她茫然地看過去，問：“怎么了？是不是手疼？”

    陳司諾默了片刻才說：“你要實在困了就回車上休息，或者把車開回家，我一會兒檢查完打車回去?！?/br>
    張愔愔認(rèn)真考慮了一下他的提議，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于心不忍，真把人扔在這里她也過意不去，她說：“算了，我陪你吧?！?/br>
    “那你別玩游戲了，陪我說說話，”陳司諾望著對面的刷得平整粹白的壁面，“我有點困?！?/br>
    張愔愔聽得訝異，她放下手機(jī)，觀察了他數(shù)秒，再歪著腦袋想一想，道：“聽說……陳律師在大學(xué)期間還玩過搖滾？”

    “嗯?！?/br>
    張愔愔等著他續(xù)下去，沒想到他嗯完以后居然沒后話了，她只得又問：“那詩音也玩搖滾？”她怎么都覺得那女孩和搖滾搭不上邊。

    “她音樂系的，主修大提琴。”

    這就是了，古典樂才接近她的氣質(zhì)。張愔愔心想。

    “那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一個大提琴，一個搖滾鼓手?！彼行┖闷?。雖然這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校園故事里高冷狂放的男神和典雅仙女的cp。

    陳司諾的聲音低而輕：“她是我們當(dāng)時一個貝斯手的表妹，一次帶她來基地看我們練習(xí)。正好她學(xué)音樂的，懂樂理，有共同話題，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張愔愔覺得故事一定很長，卻被他三言兩語概括了。

    再想到自己和他之間，只有一筆爛賬。

    陳司諾沒再出聲，面容掩在混沌的白光之下，靜得似乎沉浸在遙遠(yuǎn)且孤寂的思緒當(dāng)中。半晌過去察覺身邊的人無聲，他側(cè)首望去，見她走了神。

    她只留了個側(cè)臉，臉腮似一瓣素艷的小白花，耳垂那顆瑩潤珍珠是花瓣尖兒欲滴的晨露。

    很適合吻入嘴里。

    這時護(hù)士喊陳司諾，輪到他了。

    陳司諾走開以后，張愔愔才發(fā)覺喉嚨有點發(fā)干，想喝點飲料之類，想到一會兒拍完片子估計無法立時拿到結(jié)果，她就等不及。

    張愔愔給陳司諾發(fā)了信息，告知去處。

    陳司諾做完檢查出來，零散各處的人影中不見位置上的身影，下意識四處找了找。

    先前坐他邊上的一個男人說：“你在找和你一起來的那女孩兒么？我剛才好像看到她出去了。”

    陳司諾走出放射科的前廳，在蔓延至廊道的一片幽幽白光下站定，這才想起手機(jī)這一通信工具，摸出來就發(fā)現(xiàn)她的信息了。

    他看完信息原想折返，又嫌里頭憋悶，干脆走到前面的窗口下。

    張愔愔拎著便利店的塑料袋回來時，目及窗前那一杳杳片影，隔得遠(yuǎn)看不甚明，但還是認(rèn)出來了，她臨近了才說：“怎么跑外面來了？”

    陳司諾見了人，問：“買了什么？”

    “罐裝咖啡?！睆垚謵职褨|西給他，“怎么樣了？”

    “半個小時后拿結(jié)果?！?/br>
    張愔愔又陪著坐了半個小時，終于拿到結(jié)果，果然傷到骨頭了，是輕微骨裂。

    好在裂痕不大，不需要打石膏，醫(yī)生開了點內(nèi)服的消炎止痛藥片，一些外用的中藥清洗劑，再交代平時注意事項，還特意囑咐近期內(nèi)避劇烈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