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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首輔夫人又?jǐn)〖伊嗽诰€閱讀 - 分卷閱讀76

分卷閱讀76

    十六了?”

    “確實,七月中旬便虛歲十六?!?/br>
    “為夫可能餓不了多久了?”

    十六了。

    十六了。

    她十六歲了!

    ☆、第54章 第54章春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有這等嚼舌根的閑工夫,不如多給自己的履歷添筆畫彩,出身不行,就才華來湊。若是既無出身,又沒本事,翰林院就算混到頭了?!表n向諾哼了哼,想了想,又多提點了一句,“官員冗雜,誰知道何時會裁撤?”

    “裁官?”

    眾人一慌。

    韓向諾嗤笑一聲:“慌什么,本官就隨口一說。你若是翰林院不可或缺的存在,還怕裁官?”

    旋即,佛袖就走。

    能讓這些渾水摸魚的人警醒一番,自是好的。

    不過……

    想到樓君炎,韓向諾不禁朝御書房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這小子什么造化,竟得了陛下和秦守正的高看。

    若非前日,景昭帝在御花園問及樓君炎,他也不會讓樓君炎去送文書。

    御書房。

    茶褐香榧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如皓月星子,黑夜白晝廝殺的尤為厲害,不知是黑子壓過白子,還是白子沖破黑子的圍困,破曉而出。

    景昭帝手執(zhí)白棋,凝眉沉思,終是落在斬龍尾處:“幾日不見,愛卿的棋藝見漲。”

    王宥將黑子落在收合之位,緩緩笑道:“承蒙陛下指教,臣的棋藝才能突飛猛進?!?/br>
    景昭帝眸色微斂,面上沒什么表情,狀似無意地問道:“此黑白棋子,像不像北漠與大晉如今的局面,是戰(zhàn),亦或是和?”

    “和,短期內(nèi)必是和,北漠不比大晉繁榮昌盛,前些年的重創(chuàng)至今還未休養(yǎng)過來,他們戰(zhàn)不起?!蓖蹂杜e手抬足之間,又落下了幾子,不動聲色地讓景昭帝吃了他三子,見景昭帝臉色稍有緩和,繼續(xù)說道,“聽說北漠有和親之意,陛下意下如何?”

    景昭帝冷冷道:“北漠民風(fēng)彪悍,大多粗魯蠻橫,土地貧瘠,多是游牧散居,居無定所,朕豈容公主嫁入這般蠻夷之地?

    大晉邊境的和平,輪不到犧牲公主的親事來維系。

    而且,景昭帝始終覺得靠兩國聯(lián)姻維系和平,是一種軟弱的表現(xiàn)。

    王宥道:“據(jù)臣所知,是北漠那邊派遣公主到大晉和親?!?/br>
    “這樣?尚可!”

    大晉皇子有好幾位,隨便哪位娶都一樣,不過多個女人而已。

    景昭帝落下最后一子,旋即笑道,“愛卿輸了?!?/br>
    “陛下棋藝無雙,臣甘拜下風(fēng)?!?/br>
    景昭帝開懷而笑,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只贏了一子,勝負(fù)的愉悅感頓時大減,沒什么可喜的。

    “陛下,樓修撰過來了?!?/br>
    “宣?!?/br>
    樓君炎進來,分別向景昭帝和王宥行過禮后,便恭敬地呈上文書,請景昭帝過目。

    景昭帝未曾翻閱文書,抬頭看向樓君炎,淡淡問道:“可會下棋?”

    樓君炎回道:“略懂一二?!?/br>
    景昭帝伸手,指向王宥的位置:“走一局?”

    “微臣遵旨!”

    王宥起身,為樓君炎挪了座位,轉(zhuǎn)瞬便由下棋者變成觀棋者。

    景昭帝依舊執(zhí)白子,樓君炎則手執(zhí)黑子,面色沉穩(wěn),與君王對弈好不怯場,也并未因?qū)Ψ绞蔷鞅憧桃馔俗屚讌f(xié),下到越后面,景昭帝興致越發(fā)高昂,每每將樓君炎的黑棋逼入死地,他總有一顆令人意想不到的活棋向死而生。

    看著盤上的星羅棋布,王宥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樓君炎從第一子開始就在布局,看似是陛下將他逼入絕境,實則卻是他自己故意置身險地,引得陛下對他一路追殺,殺的酣暢淋漓,絲毫沒察覺出異常,反而龍顏大悅。

    就是他自己,也未必做到如此程度,景昭帝棋藝是不錯,卻遠(yuǎn)未到達登峰造極之地,可他偏生癡迷于下棋,贏得太過容易覺得無味,輸?shù)奶y看又觸怒龍威。

    自己每次絞盡腦汁讓子,卻還是被陛下給察覺了。

    若非身在棋局之外旁觀者清,未必能看的如此通透,滿盤皆讓,卻是不露痕跡,就算你說出來,也說不出他讓在何處。

    因為,下一步便將上一步的痕跡完全抹去了。

    又一白子落下。

    樓君炎薄唇微勾:“陛下棋高一著,微臣自愧不如?!?/br>
    景昭帝看了一眼棋局,依舊險勝了一子,但卻看不出哪里有謙讓之嫌,確信自己贏得坦蕩,當(dāng)即便撫著龍須哈哈一笑。

    “愛卿棋藝也不錯,與首輔不相上下。”

    樓君炎眼眸余光輕瞥了眼王宥,漆黑的眸幾不可見地掠過一抹光芒,嘴上卻說道:“微臣豈敢同首輔相提并論?”

    王宥禮尚往來,皮笑面不笑:“沒想到今年的狀元郎竟是個棋中高手,實在是高,本官未必有此等縝密的心思?!?/br>
    樓君炎面色依舊恭謹(jǐn),做鎮(zhèn)定狀:“微臣方才盡顧著想著,如何在陛下的重重包圍下博出一條生路?還好,費盡心神,焦頭爛額,總算不至于輸?shù)奶^凄慘?”

    語落,煞有介事地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跡。

    王宥這才發(fā)現(xiàn)樓君炎額際的頭發(fā)早已浸出了汗液,脊背上的衣衫也隱隱有被汗水打濕的跡象,心中頓時冷笑不已,好你個樓君炎,果真是棋逢對手。

    面上裝著沉穩(wěn)冷靜,身體又裝出一副緊繃的狀態(tài),來表現(xiàn)心里的焦躁緊張。

    從容與焦躁皆是偽裝。

    你暗喻他心機深沉,他卻道自己絞盡了腦汁,不過是為了莫要輸?shù)奶珣K。

    景昭帝自然也看到了樓君炎頭上的汗,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深了幾許,當(dāng)即揮手便讓王宥退了下去,轉(zhuǎn)身將暗格里的流江水域工事圖拿了出來,放在棋盤上。

    “這是你去年初入京城,呈給秦守正的東西,朕縱觀朝野,唯有你堪當(dāng)流江治水大任!”

    樓君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顯:“陛下的意思是……”

    “這是你想出來的法子,由你去實施,方能穩(wěn)妥?!本罢训劭粗鴺蔷?,慢聲道,“流江位于流江縣,屬于閩州地界,朕便任命你為閩州知府,定要替朕將流江治理好了。”

    閩州知府屬于從四品,樓君炎如今是從六品修撰,看似升了兩級,可卻要遠(yuǎn)離京城,而流江沒個七八年根本搞不定。

    這般長的時間,不知道京城會發(fā)生何事?也不知道景昭帝是否依然健在?若下一任皇帝并不重視流江水域又該當(dāng)如何?

    景昭帝面色一沉,聲音威嚴(yán)無比:“你不愿?”

    心思百轉(zhuǎn)千回,樓君炎猛地跪在了地上,面露遲疑:“陛下,微臣并非不愿意,只是有一事不知該如何告知陛下。”

    “說!”

    “這治理流江水域的圖紙確實出自微臣之手,也是微臣呈現(xiàn)給閣老大人,但這原稿卻不是微臣所想,微臣只是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稍加改進了幾處,有冒領(lǐng)他人功勞之嫌?!?/br>
    “是誰?”

    景昭帝沒想到這竟然不是樓君炎想出來的法子,聲音頓時冷了幾分。

    樓君炎沉著道:“范世成!”

    “什么?”

    景昭帝倏忽站了起來,“他沒死?”

    旋即,又不禁啞然而笑,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