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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黃金萬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4

分卷閱讀54

    ,蕭尚醴是真冰肌玉骨,肌膚滑膩,他甚至還記得肌膚交貼時蕭尚醴頂入他身體的酥麻,掀開絲被,周身上下從胸乳到后xue不曾有異常,只是夢中出精。

樂逾按額止了一陣頭痛,汗?jié)駥嬕?,拉繩搖鈴令仆役送來熱水。洗浴后三個萬府撥來的小婢,十余歲梳雙鬟,伺候著送衣更衣。待到天色大亮,窗外院落中鳥雀鳴叫啁啾,這日云重天陰,午后樂逾跪坐廊下拭劍,一個灰衣仆人匆匆奔來,道:“島主,萬會長囑我來送信!”

吳江洪澇決堤,海商會當(dāng)?shù)厣啼伻?。不多時萬海峰親至,一同來的還有六、七箱加上鎖封上釘密不外傳的賬簿,道:“老夫未能防患于未然,請島主察看帳冊,再做定奪?!睒酚饪匆膊豢?,令仆人抬走木箱,道:“此乃天災(zāi),并非失職。我用人不疑,我信萬老?!比f海峰慨然一嘆,鄭重道:“多謝島主,屬下這就教他們補救?!?/br>
第32章

次日,淑景畫舫。夏雨初晴,聶飛鸞坐在畫舫船形的檐下對著一湖綠波撫琴,她彈的曲子并非新曲,邈邈悠悠,樂逾端酒聽了一晌,隨琴聲拍闌干道:“‘停云靄靄,時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陸成江。有酒有酒,閑飲東窗。愿言懷人,舟車靡從。’你是在懷人?!?/br>
她彈完這一折便停下手,笑道:“果然瞞不過先生?!睒酚庖袡诘溃骸皡墙瓫Q堤,顧三要回去?”聶飛鸞遲疑一下,道:“顧三公子兩日后離京?!?/br>
她是春雨閣中人,稱顧三從來是“主人”,樂逾道:“顧三公子?”她仿佛仍有些躊躇,終于淺笑道:“先生叫妾身及早抽身,妾身如今也算做到了。一顆棋子若有了心,就不能再做一顆安分的棋子。顧三公子看穿了妾身?!?/br>
樂逾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拉到身邊,戲道:“我真是嫉妒,哪家的好兒郎引得聶娘子傾心?自古美人常伴拙夫眠,你不必怕,你不說我便不問。”他掌中手腕顫抖,聶飛鸞一怔,強笑道:“她很好?!币恍袦I水已凝于睫。樂逾面現(xiàn)怒色,道:“他敢讓你傷心?!甭欙w鸞拉住他急道:“先生,并非如此!你若要去找她,妾身就一頭撞死在這里!”

樂逾忽而一笑,她才醒悟,雙頰血紅,思及天淵之別,又面色蒼白,樂逾撫她背道:“你我沒有做夫妻的緣分。飛鸞,你給我做個meimei吧?!彼郎I水這才流下,暗道這世間有求不得的情,也有不求而得的情,上天終歸沒有太苛待她,斂衽拜下,道一聲:“義兄……”悲欣交集,淚如涌泉,再忍耐不住,竟撲在他懷中哭盡平生種種難言辛酸之處。

樂逾抱她坐著,情知室外有人,踟躕再三不入內(nèi),挪步伐緩緩地一步一退遠(yuǎn)去了,走到湖邊,又一跺腳一轉(zhuǎn)身,越行越快,直入門來,道:“大哥哥!聶jiejie……”

赫然是田彌彌。聶飛鸞失驚幾乎要跳起,匆忙背身去拭擦滿面淚痕,柔聲道:“妾身不打擾……”田彌彌眼圈也是微紅,鼻尖都泛著紅,抓住她的手,道:“聶jiejie不要走,我有話要對大哥哥說?!?/br>
她自幼知道自己要做謀國之人,婚約盟誓都為合縱連橫,決不可生出情愛之念,否則輕則禍及己身,重則延至秦州??汕橹蛔郑M有半點由人的。她面上不知是喜是憂,如夢如幻道:“大哥哥,我對你說我有了心儀之人,這人……此刻就在你面前呀?!?/br>
她掌中的手又是一抖,不再掙脫,點滴熱淚打落下來。真是執(zhí)手淚眼,一時凝噎。田彌彌低聲道:“至親至疏夫妻,我要與別人做至親至疏夫妻,不敢招惹了jiejie??蒵iejie對我,如許深情,我便再沒什么不敢了?!彼⑿Φ溃骸澳惴讲艔椙贂r我就在,后兩折你沒有彈到,‘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說彼平生?’我只愿與你促膝說一說平生,‘豈無他人,念子實多’……jiejie念我實多,我又怎能讓你抱恨如何……”

樂逾退出門外,遠(yuǎn)觀湖水粼粼泛光。背后簾幕半卷,兩個女孩哭上一陣,又喁喁笑語。田彌彌見她眼兒暈紅,俊俏之余那檀口瑤鼻竟是前所未有的可憐可愛,當(dāng)下雙目燦然,從懷中取出一條絲帕,拭上她的桃腮,道:“好jiejie,我不該弄哭你。你那日代我犯險,留給我的絲帕我一直不離身,今天就拿它為你擦淚當(dāng)是賠罪了?!?/br>
她又笑道:“初見jiejie那次,我見jiejie有一雙好漂亮的粉底尖頭履,只是看不清那上頭是什么花樣,到了今天,jiejie愿意給我仔細(xì)看看嗎?”聶飛鸞臉上一紅,慣經(jīng)風(fēng)月卻受不了她無心一般的撥弄,可田彌彌那張白中帶粉的靈秀面龐上一對秋波眼猶帶淚水,她啞口嗔道:“你……”卻將那幅裙擺提高一截,讓她看清纖足上一對粉底錦制尖頭履,層層疊疊天上墜落一般繡的是黃瓣紫芯的磬口臘梅花。

她們訴衷腸,樂逾竟在想蕭尚醴。與此同時,楚宮之內(nèi),楚帝聞吳江洪澇,降特旨召諸朝臣議事,又令壽山王靜城王旁聽。

壽山王不是第一次旁聽政務(wù),靜城王卻是第一回。他風(fēng)姿極盛,紅袍金帶,在一干白發(fā)長髯的朝臣中恰如梨花間一株海棠。楚帝雙眼也不禁在這幼子臉上停了停,但覺他容顏稍改,說像容妃又不全然像,偏是那不像的一分半分里,宛然曾在哪里見過。

壽山王今日心神不寧,頻頻上望天子,吳江屬淛州,淛州從上到下都是他的人,河堤決口已成貪墨案,他此刻既想自保又不舍得抽身,拿不出對策,只得閉口聽兩派相爭,高鍔看似不動,卻授意門生力爭徹查,壽山王一派則觀他神色,竭力分辯。

兩派相持,靜城王不發(fā)一言。楚帝手中如意一擊,錚地一聲,闔殿寂靜,眾臣告罪,落一根針都能聽聞。蕭尚醴隨之告罪,楚帝道:“靜城王初次與會,哪怕寡人的大臣都有罪,你也沒有,你有什么好跟著告罪的?”

蕭尚醴乍然被楚帝推到眾矢之的,要犯眾怒,臉色頓白,心思電轉(zhuǎn),道:“父皇的大臣是臣,而兒臣是臣與子。為臣不能為君盡忠,為子不能為父分憂,這便是大罪?!背鄞笮?shù)聲,語氣一厲,道:“天下人都是朕的臣民兒子!靜城王這樣說,朕的天下就沒有一個無罪之人了?!辈恢故捝絮罚撼冀孕捏@膽戰(zhàn),蕭尚醴暫不請罪沉默跪在階下,楚帝又道:“那么靜城王為何不語?”

蕭尚醴審慎道:“兒臣年少無知,不敢再在父皇,及一眾朝臣前妄議?!背圻@才叫他起身。他首次列席議事,一場應(yīng)對下來掌心竟有冷汗。朝議之后,高鍔年邁,被太監(jiān)攙出,蕭尚醴靜立在外,高鍔笑吟吟道:“靜城王殿下方才過謙了,殿下自謙年少無知,老臣觀殿下,卻很沉得住氣。”

蕭尚醴道:“有高相這般老成持重之臣在,本王自是年少無知,若能時時聆聽教誨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