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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黃金萬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2

分卷閱讀112

    遮擋住一星半點(diǎn)雪。侍從成群跟在他身后,一路回話。他本不想在春芳苑留那樣久,臨時出宮,卻獨(dú)獨(dú)為那個人耽擱在外,延誤許多朝務(wù)。他入勤政殿才取下裘衣,一個太監(jiān)跪道:“陛下,明鑒使求見,已在殿外等候多時了?!?/br>
侍女為他的裘衣?lián)垩?,遞上熱巾,蕭尚醴道:“宣。”見過那人之后,他臉色比平日更沉,入得殿來,燈燭通明,照得他艷光極盛,卻叫滿殿的人氣不敢出。蘇辭還未上前行禮,蕭尚醴道:“你自蓬萊島歸來,昨日已向寡人稟報過。今日又來,必有要事。直說?!?/br>
太監(jiān)侍女都被揮退,旁人說必然先委婉問這位陛下可否有可能……在外遺有子嗣。蘇辭卻道:“屬下在蓬萊島上與小公子見了一面,小公子容貌與陛下有十成相似。蓬萊島上下也似乎有意阻攔小公子與屬下見面?!?/br>
偌大勤政殿內(nèi)靜得沒有一點(diǎn)聲響,蕭尚醴猶如僵住。手指按住桌案,如玉的指甲險些折斷。蘇辭伏首不語,蕭尚醴終于放開手,道:“你退下?!碧K辭便告退。

蕭尚醴獨(dú)自坐在殿內(nèi),指尖疼痛,垂拱司下明鑒、燭照兩部耳目遍及京城,早已查明為樂逾誕下子嗣的女子身份。那女子是阿嫂的侍女,離京時已有孕兩個月,可兩個月前,樂逾到春芳苑只是寥寥幾回,怎么能令她身懷有孕?

他記起被發(fā)配淛州途中,驛站那一場心如亂麻的睡眠,從來安分的雌蠱sao亂疼痛,耳邊童聲尖銳呼喚“娘親”。他那幾個月中,唯一一次與人……就是更夜園密室之中那夜。偏偏樂逾的兒子與他生得十成相似。

這林林總總,加起來讓他心驚,只有一個可能——男人與男人如果有后,是滑天下之大稽??赡莻€人,蓬萊島樂氏的子孫難道是凡人?若那個人其實(shí)可以用男人之身……蕭尚醴聲音凝住,道:“明鑒使!”蘇辭才到殿外,又入殿請示道:“陛下?”蕭尚醴閉一閉眼定神,簡短道:“帶殷無效來回話,立刻!”

次日,蕭尚醴用過早膳,御駕就行往春芳苑。史宜則上前回話,蕭尚醴所料不錯,樂逾確實(shí)這一日一早就來探望辜浣。蕭尚醴揮退諸人,他有北漢磨劍堂和梁晚塵的前車之鑒,最重自身安危,如今出行都有垂拱司高手陪侍,即便有哪里的小宗師拼盡全力一擊,也傷不到大楚國君分毫。

那些護(hù)衛(wèi)散開,將春芳苑環(huán)護(hù)起來。蕭尚醴獨(dú)自走過雪徑,依舊在花間亭中守候。他身量高挑,又頎長單薄,站在亭中遠(yuǎn)望,就如同等著誰,盼著誰。

待到站得四肢發(fā)冷,放在欄桿上的五指白如玉石,他雖沒有聽見腳步,卻莫名知曉那人來了。蕭尚醴先道:“昨夜我一夜不能入眠?!彼蛞挂娺^殷無效,問殷無效,男人和男人是否能誕育后代。殷無效卻道當(dāng)然不能,除非——

有這句“除非”,蕭尚醴就知他所猜測的多半是真,更是胸中一陣冰涼翻騰。我與他有了子嗣,我的子嗣,他卻一心隱瞞,不讓我知曉!樂逾雙目中并沒有曾經(jīng)的深情,蕭尚醴胸口刺痛,可痛則痛矣,可怒則怒矣,不能表露在外,如今要先籠住那個人。他竟一步步上前,握住樂逾的手,讓他知道自己十指冰冷。

他們有三年不曾觸及對方身體,樂逾將他的手暖在掌中,蕭尚醴手上暖了,孤注一擲,靠入他懷中,低柔道:“逾郎……你想要我么?”他本就是世間難尋的美人,以往那人雖時時讓他惱怒,卻把他捧在掌中,知道他不愿在下面,就不曾勉強(qiáng)他,他賭的是樂逾現(xiàn)在也是如此。

樂逾看著他,道:“你這時愿意了?”蕭尚醴閉上眼,艱難道:“只不要在人前?!彼局粍樱瑓s忽然之間被一條手臂緊,打橫抱起,抱起他向前走去。

蕭尚醴遽然一驚,就想掙脫,唯恐這一幕被人看見。樂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又道:“別動,讓我抱一抱?!笔捝絮分坏纴砣請D窮匕見,他一定會恨我。當(dāng)下不再掙扎,為叫那人來日少恨他一點(diǎn),任他抱著,臉頰貼在他胸膛上。

他被樂逾抱起,平順踏雪而去,一推門,竟將他放在一間客室的床榻上。蕭尚醴不再僵直,是樂逾就好,仍閉著雙目,睫毛顫動,卻仰面啟唇。雙唇朱紅柔潤,微微開啟就如邀吻一般。

樂逾的吻尚未落下,蕭尚醴只覺額上一松脫,遮掩傷痕的額帶落下。拇指在他額上摩挲,之后才是口唇落下,那只手穩(wěn)穩(wěn)捏住他下頜,他在唇齒分離時叫道:“逾郎……”耳畔聽那低沉男聲熟悉地喚道:“幼貍?!?/br>
蕭尚醴猛然睜眼,一把推開他,道:“怎么會,你怎么會知道!”他從不曾告訴樂逾他的乳名,除了在夢中,除非……那不是他一個人的夢。這一番推阻不曾推開他,蕭尚醴定定看他,道:“那竟不是夢?所以我看見你白發(fā),你就真的白發(fā)了?!?/br>
樂逾道:“情之所至,生魂離體,此事早有先例?!笔捝絮凡皇菦]讀過這種傳奇故事,魂魄夜奔,千里相會,此時不驚愕,只覺得我竟用情至此,情深到了這樣的地步,真是悲切,我與他之間,大楚與蓬萊島之間,竟沒有半點(diǎn)余地。

過了片刻,他抬起臉來,眼睫都不顫動,平靜道:“為什么你是蓬萊島主,逾郎,若你只是江湖中人,與蓬萊島無關(guān)該多好?!?/br>
樂逾卻道:“我不能舍蓬萊島,正如你不能拋下南楚?!笔捝絮访婺繕O其端麗,道:“說得好。”

第66章

他要與樂逾長相廝守,不是樂逾舍棄蓬萊島,就是他舍棄大楚。他不想舍棄大楚,就唯有讓樂逾舍棄蓬萊島了。

他們一時不交談,樂逾站在床前,蕭尚醴狐裘未解,坐在床榻上,良久,看向樂逾所佩的頎頎,道:“我記得你以往常帶提了詩句的折扇?!?/br>
樂逾上一柄折扇在嘉陵江渡口貫穿明鑒司副使的咽喉,蘇辭按他所言將染血的折扇帶給蕭尚醴。這兩人刻意不談那些爭鋒相對之事,樂逾道:“世間佳句如美人難尋,我很久不曾有摘句的興致?!?/br>
他說美人就是在說蕭尚醴,世間美人難得,既已對一個難得的美人多情,此生就再難對旁人移情。蕭尚醴道:“那寫幾個字給我,好么?”他也起身出門,召來侍女,不多時,史宜則帶侍女送來筆墨與扇面的絹。那絹有兩層,是書成后再插上扇骨的。史宜則常陪辜浣讀書寫字,以瑪瑙小勺舀水,研滿一池墨就退下。

蕭尚醴與樂逾目光不曾交錯,樂逾落座提筆,卻又將筆放下,道:“幼貍?!笔捝絮纷叩剿砬?,就被樂逾拉入懷中。蕭尚醴倒在他懷里,才坐正就被他手臂覆在自己手臂上,沒有出聲,已被樂逾握住手,將那桿筆放在他手中,再握著他的手寫字。

蕭尚醴不知道他要寫什么,隨他手腕用力而運(yùn)筆,這兩人在書法上的喜